“哦，对！就是青梅竹马。”


    “他小时候还经常给我买吃的，还经常来我家玩，我们还初中还一起参加夏令营，还经常一起玩水。”


    周亦憬脸黑了下，敏锐捕捉到几个让人不愉快的字眼，重复道：“青梅竹马？”


    温书禾嗯了声，不紧不慢说：“嗯哼，青梅竹马，大家都这么说，难道我们俩不像吗？”


    她把问题抛给周亦憬。


    话音刚落，他没回答，直接扭头，目光看向陆以之，显然是不愿听她在说。


    她瞧见他的模样，也不恼。反而是憋不住笑，凑近他耳边，小声询问，“怎么了？你生气了？”


    温热清浅的呼吸洒在耳畔，他呼吸慢了半拍，脖颈的绒毛瞬间立起。可依旧没说话，只是脸色比往常更冷了些。


    第一次觉得他冷脸好可爱。


    察觉到周亦憬的反常，她噗呲一笑，解释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跟贺司年的前女友是好朋友，他俩分手后，我们就没什么了联系了。”


    “哦，当然。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没什么联系。”


    温书禾解释完，周亦憬原本紧绷的嘴角不易察觉微抬，他侧头看她，淡声道：“离他远点。”


    过了两秒，又补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温书禾抿抿唇，心里狐疑，难道她审美有问题？


    贺司年长得挺帅的啊…


    怎么看都不像坏人，硬要说的话，倒像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她可不可以认为，是他吃醋了？


    想到这，温书禾心里瞬间美滋滋地。


    她侧头仔细看他的表情。


    好像就是跟往常不太一样诶。周亦憬平常虽然冷得像个大冰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眼神总是客气疏离。


    虽然冷，但却很有礼貌。


    可今天脸色比往常黑了一个度，尤其是在她说了青梅竹马四个字后。


    吃醋的样子虽然冷，但是也很性感。


    有点好撩是怎么回事。


    更别说是……的时候了……


    温书禾眼睛亮亮的，故意说：“贺司年人挺好的啊……，长得挺帅的，而且事业有成，不少名媛拼了命想跟他在一起。”


    她想逗下周亦憬，看他是什么反应。


    两人视线交汇，又一触即分。


    可旁边的陆以之极没眼色，直接抛来个世纪难题，“书禾姐，这么说的话，你觉得是亦憬帅还是贺司年帅？”


    温书禾愣了刻，瞪他一眼。


    她心里悲戚，这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支支吾吾几秒，却说不出答案，刚想搪塞过去，可偏偏周亦憬也不放过她。


    “你觉得呢？”他挑眉，一本正经问。


    其实在她心中，这两人颜值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可周亦憬就在身旁，她肯定不能这么说，“唔，当然是我们的周总帅了，贺司年完全跟你没法比。”


    周亦憬对这话颇为受用，“眼光不错。”


    一旁的陆以之“切”了声。


    周亦憬蹙眉，瞪他一眼。


    他立刻搓搓胳膊，讪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你俩能不能收敛点？”


    他现在简直没法直视周亦憬，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这种男人太可怕。


    还朋友……


    一直在打情骂俏。


    太猖狂了，一点都不考虑他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随着主持人登台，拍卖会正式开始。


    “尊敬的各位来宾，爱心人士，晚上好！欢迎来到‘璀璨为爱公益慈善拍卖会’现场，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汇聚于此，用爱心点亮希望。”


    “今晚，我们不谈商业，只论初心，每一件闪耀的珠宝，都是一份等待传递的爱心，每一次举牌，都是一次与善意的共鸣。接下来，让我们在珠光流转中，一起为关爱流量动物助力。”


    主持人清亮的嗓音，抚平原本喧嚣的场馆。


    温书禾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感兴趣。


    她兴致缺缺打开手机，点开微博热搜广场吃瓜，顺便跟季舒涵吐槽这两天发生的倒霉事。


    “这个好看吗？”


    身侧的周亦憬忽而问。


    温书禾目光扫过台上，主持人正介绍的这件拍品，“接下来登场的时今天的第二件拍品，‘纯粹的爱’它是一款蓝金钻石项链，主钻5.20克拉，采用经典梨形切割，搭配28颗副钻环绕，在灯光下能呈现出如彩虹般的火彩。这条项链的设计灵感来源于纯真的爱，正如我们今晚的初心。”


    “起拍价人民币70万，拍卖开始！”


    “80万。”


    “85万。”


    “95万。”


    “好看吗？”他又问。


    温书禾对珠宝不感兴趣，她平时也很少买珠宝。视线扫了两眼，用惯常的说辞敷衍，“还不错，挺漂亮的。”


    “150万。”在她话音刚落的那刻，周亦憬举牌。


    “180万。”


    “200万。”


    “220万。”


    现场不少人举牌加价。


    周亦憬侧头看了她眼，举牌喊价，漫不经心，“400万。”


    在场人瞬间噤声，没人再加价。


    “400万一次。”


    “400万两次。”


    “400万三次。”


    “400万成交，让我们恭喜周先生获得本件拍品，我相信收到这件拍品的人会感受到您纯粹的爱。”


    “400万？”温书禾不免有些惊讶，这条项链远不值这个价格，她小声问，“这肯定不值400万啊，你买这个干什么？”


    “送人。”他淡声说。


    温书禾哦了声，脑海中又想起上午张以岚说的话。


    周家和迟家下月订婚。


    这条项链又是象征纯粹的爱情，难道是送给迟家大小姐的吗？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闷得慌。


    拍卖会结束。


    屋外雷声作响，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撕扯开层层乌云，暴雨如注，彻底淹没了整座平川。


    温书禾穿着露肩晚礼服，走到门口。风揉碎了雨袭来，风裹着冷意爬上脖颈，潮湿感灌入四肢百骸，她浑身一颤。


    周亦憬站在她身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肩膀上。右手撑起一把黑伞，稍往她身边挪了挪，准备往外走。


    温书禾却恰在此时停住，左手接过伞，“谢谢周总，你跟陆以之撑一把，我在车里等你。”


    那抹靓丽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当中。


    独留在雨中错愕的周亦憬和陆以之。


    刚刚这俩人不还打情骂俏？


    怎么就五分钟不到，书禾姐跟换了个人一样？


    冷漠又无情。


    简直是周亦憬翻版。


    陆以之心里狐疑，仔细琢磨刚才发生的事，突然灵光炸开，“我靠！我知道了，书禾姐不会以为你买这个项链是送给别人的吧？”


    周亦憬拍下这条项链想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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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心知肚明。


    估计她是误会了。


    他把伞递给周亦憬，催促道：“书禾姐是不是误会了，以为你要送给别人？你要不去解释一下？”


    周亦憬本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可不知为何她却误会了。


    细雨编织成一张张细网，将世界的喧嚣都笼罩其中，让人只能感受到一阵凉，一阵闷。


    他接过伞，朝雨中走。


    上了车，温书禾坐在副驾看手机。她眼睫低低垂着，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走吧。”她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


    可她想说的却又远远不止两个字。


    温书禾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个拧巴的人。莫名的情绪像是窗外的细雨，道不明理不清，却绵延不绝。


    周亦憬没开车，而是打开蓝牙，放了首舒缓情歌。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项链是想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可在这一刻，他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怎么不开车？”温书禾问了句，“快走吧，一会下大了路上堵车，我明天还有事。”


    周亦憬依旧没动。


    两人僵持。


    “你是不高兴吗？”他问。


    温书禾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最后侧头看向他，她声音低低地，“有点儿。”


    “为什么？”他又问。


    这次她没说话。


    过了几秒，车内的氛围愈发沉闷，周亦憬调下车窗，冷冽的风裹着雨瞬间灌入，两人都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把项链递给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个项链送给你。”


    温书禾看他，有些不可思议。


    她短暂错愕，还没回神。就听见他说了句，“生日快乐，温书禾。”


    温书禾耳畔一痒，心跳慢了半拍，好似刚才的事是她的错觉。


    他很少唤她名字。


    不熟前，温小姐是他惯常的称呼。


    熟了后，他总是唤“你”，同样很少喊她的名字。


    反而是她，经常喊他周亦憬。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会喊他全名。


    她是这样的。


    可周亦憬也是这样吗？


    她心底暗暗想，却羞于开口。


    自从上次在商场后，她察觉到两人的关系很脆弱，像是薄弱的蝉翼，几乎是一触即碎。


    这也是她不敢开口问的理由。


    她生怕一个唐突，两人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眨眨眼，接过项链，轻声道了句谢。


    “其实我……”她嗫嚅，想说点什么，却又感觉自己过于矫情，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怎么了？”


    “我想问你个事。”


    “你问。”


    “我听说你要跟迟家订婚，这是真的吗？”


    周亦憬失笑，“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温书禾点点头，“算是吧。”


    周亦憬指尖敲击两下方向盘，默了两秒。


    温书禾察觉他的犹豫，心里也有了答案，原来是真的。


    想到这，她鼻尖一酸，眼尾泛红。


    周亦憬侧头看她。


    她垂着头，目光始终盯向鞋尖，瞧着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格外可怜。


    过了两秒，他低低笑了声，漫不经心道：“当然是假的。他们擅作主张安排，我是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