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程复好像喜欢她

作品:《被逼嫁太监?她反手打脸让仇家都跪好

    高烧像一场粘稠的噩梦,将叶清晓拖回了久远记忆深处。


    她多久没生过病了?似乎上一世,能清晰记起的生病只有两次。


    一次在12岁。


    那日她异父异母的哥哥考上了大学,继父心情好,难得喝了酒还没有打人。


    叶清晓拖着沉重的身子病殃殃的出了卧房,还没和妈妈说上话就听到继父大着舌头冷嘲热讽,“原来清晓在家呢,哥哥考上大学都不出来祝贺一下。”


    叶清晓头昏得厉害,没有回话,继父却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将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砸,“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臭着个脸给谁看?!”


    妈妈很是慌乱,忙不迭将叶清晓往房内推,一边讨好地笑着,“晓晓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没这个意思。”


    将叶清晓一路推搡到卧房后,带着警告地低声嘱咐,“今天别给我找事儿!”


    然后就关上了门,叶清晓回到了没有开灯,昏暗的,有些冷的房间内。


    叶清晓重新爬回床上,一会儿醒着一会儿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没听到客厅里再传出动静了,才起身去了客厅翻翻找找,找到了感冒药。


    又去厨房煮了一大锅姜汤,一碗接一碗地灌下肚,直到实在喝不下去了,才回到床上将自己裹成一团,一边哭一边捂汗。


    她想,生病的感觉太难受了,她再也不想生病了。


    然后就是15岁那年。


    继父的手捂住她的嘴,嘴里不再喊她赔钱货,而是喘息出粘腻的酒气,喊她‘宝贝’。


    那不是身体的病,是灵魂的瘟疫。


    她鼓足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揣着从家里偷出来的238块钱,像逃离地狱一样逃出了那个家。


    害怕被追回去,她花60块钱挤上了一辆破旧的黑面包车,颠簸着离开了生长的小县城。


    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


    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看见招工就进去问,可瘦小稚嫩的她,没人敢收留。


    她只舍得买最便宜的馒头吃,然后像幽魂一样在街头徘徊。


    好在第五天夜里,一家火锅店好心的老板娘见她缩在巷口的杂物堆里可怜,暂时收留了她,说店里包吃住,可以帮忙干活,但没有工钱。


    对那时的叶清晓来说,这已是天大的恩赐。


    然而在火锅店做工的第四天,她端着滚烫的火锅给客人上菜,一个乱跑的孩子猛地撞在她身上。


    红油锅底泼洒出来,烫到了她的手臂,也溅到了孩子的手背上。


    孩子的父母大吵大闹,拉着老板娘要赔钱,要进医院,还要报警,说老板娘雇佣童工。


    叶清晓怕得发抖,拼命道歉,哆哆嗦嗦从口袋里翻出最后的168块钱,跪着求那对夫妻不要再追究老板娘的责任,不要报警。


    好在那对夫妻虽然骂骂咧咧,但没再继续揪着不放,一把抽过叶清晓手里的钱后拉着儿子一边教育一边离开——


    “看到没有,不好好读书,以后你就只能像她一样去端盘子,随便一个人就能让你下跪磕头。”


    叶清晓后来想,觉得这番话应该是会伤自尊的,不过那时候她顾不上自尊。


    因为老板娘不再收留她了,她只能离开,而且身无分文。


    叶清晓哭着走到河边,将红肿起泡的手臂浸入冰冷的河水里止痛。


    她甚至想过要跳进去,一了百了。


    可她最后还是没有跳进去,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死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恶心的男人?


    她要活下去!


    她要赚很多很多钱!


    等疼痛稍微麻木,求生的本能驱使她继续寻找活路。


    整整三天,除了公共厕所水龙头里的凉水,她粒米未进。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掏空她的五脏六腑。


    第三天的夜晚,她饿得几乎出现幻觉,瘫在一家面包店后门。


    好心的店长正准备扔掉临期面包,看见她眼里的绿光,犹豫着问了一句:“小姑娘,这个……你要不要?”


    叶清晓几乎是扑过去,抓起面包狼吞虎咽。


    店长看得心惊,讪讪提醒:“这都是快过期的,吃出问题可别赖我啊……”


    那个面包,救了她一命。


    第二天,她主动帮店长搬运沉重的面粉袋,店长瞧她实在可怜,终于心软,收她做了学徒。


    但那种刻骨铭心的、濒死的饥饿感,如同烙印,深深烫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


    混乱的回忆如同潮水般退去,叶清晓的意识渐渐从高烧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她感到嘴里发苦,有药汁的味道,额头上还覆盖着冰凉湿润的触感,缓解了滚烫的不适。


    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她看到程复就坐在床边的烛光里,侧影挺拔而沉默。


    他正拧干一块新的帕子,替换掉她额头上已经变温的那块,然后用微湿的温帕子擦拭自己发烫的手掌、胳膊。


    这种被细致照顾的感觉太陌生了。


    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在她生病的时候给过这样的关注和耐心。


    感觉胸口好像也被湿帕子捂了一下。


    叶清晓眯缝着眼去看程复。


    程复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专注又干净。


    不像上辈子的继父那样浑浊,也不像那些想追她的异性,眼神里总有些黏糊、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不适。


    她知道上辈子的自己生病了,看哪个男人都觉得他们不怀好意,可事实也的确如此。


    邀请她吃饭,她不去,对面说——美女,别那么高冷嘛,给个机会。


    她去了,吃完饭要走,对面说——你就这么回去了?


    然后因为一顿一百来块钱的饭(自己还A过),满世界说她是捞女。


    好像默认吃了一顿饭,他们就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开房。


    叶清晓感慨,现在捞女的名声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以前好歹捞车捞房,再不济也得奢饰品包包或者首饰,怎么到了她这儿,一顿饭钱都能成捞女?


    当然,生活工作中也有绅士有礼貌的男性,但是叶清晓并没有和他们过多接触过,一切都停留在萍水相逢和正常工作交流中。


    可以说两辈子加起来,程复是唯一一个深入相处下来让她觉得自在舒服的异性。


    叶清晓很清楚,她没有因为程复身体残缺,就把他当成闺蜜在相处。


    在叶清晓看来,程复就是一个男性,让她觉得能自在相处的男性。


    她以前还能骗骗自己,说自己和程复是同盟关系,她可以帮程复搞旭王,所以程复才对她特殊。


    可现在看着程复的眼神,叶清晓骗不了自己了。


    程复好像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