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出租车停在流年佛寺前。


    出租车上下来一对情侣，男子对女子很是亲昵，他们相互依偎，显然是处于热恋中。


    “灵寂，流年佛寺是是流年前辈所建的，他也是信佛的善良人。”


    想儿抬头看着好奇的灵寂道。


    灵寂低头和怀里的想儿道:“怎么哪里都有流年前辈？”


    “什么叫做哪里都有？老公，这里别乱说话，知道吗？在我身边随便说什么都行，在这里说错话可能要被鞭尸。”


    想儿危言损听道，实际上最多就是被驱除。


    灵寂认真地点了点头，便示他会保持沉默。


    耳边传来依稀的诵经音。


    三位僧人和善地来到他们身边和他们道:“两位施主，你们是来观光还是拜佛？”


    浅话语是……观光去别地儿，拜佛这里最欢迎。


    拉住欲口观光的灵寂，想儿双手合十作揖，和为首的僧人道:“师兄，我们来拜佛。今天应该能拜佛吧？”


    “自然，佛在心中，也在尘世中，有这份心来看佛，自然能拜。”为首僧人扯淡道。


    灵寂满是迷茫，想儿拉着他，和为首的僧人道:“师兄，我想带着我未婚夫四处走走可以吗？我们不会进不该进的地方。”


    说着，再次作揖。


    她经常来这里对这里很熟，几位僧人来他们身边，为的是指路。


    她自然没问题，可灵寂呢？他像是肯跟着其他人‘逛街’的？


    为首的僧人犹豫时，他身后的僧人道:“断念师兄，我见过这位女施主很多次了，她是个虔诚的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去寻缘？”


    “既然忘贪师弟认可你们，你们就去走走吧。佛会保佑你们的。”


    断念说着双手合十作揖，他身后的师弟也是如此。


    想儿十分感激地道:“谢谢，师兄。”


    断念微笑着离开，他的师弟们跟随。


    待断念一行人离开，灵寂俯身在想儿耳边道:“我们去哪里？”


    “问那么多做什么？”想儿反问道，眼神中多了些许嗔怪。


    灵寂想进一步做什么的时候，想儿拦下了他，牵着他的手道:“今天，佛寺里我们只拉手。对佛敬意一点好吗？”


    想儿都这么说了，灵寂唯有答应。


    放眼望去，流年佛寺像是没有尽头。


    细细看去，有些古木禅香的味道……


    走在石阶上，两边都是竹林。


    “想儿我们第一个去哪里？”


    灵寂好奇道。


    “去观音大士那里。”


    想儿恬静道，现在的她像水，安静、清澈。


    “观音大士？”


    灵寂好奇道。


    想儿解释道:“观音大士为大乘佛教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座下的上首菩萨，同大势至菩萨一起，为阿弥陀佛的左、右胁侍菩萨，并称‘西方三圣’，同时她也是四大菩萨之一。”


    灵寂的回答很毒……他的回答是不清楚，没听懂。


    “那就没听懂吧。反正……跟着我就好，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不论想不想。”


    想儿随意道，随意中有着一抹强迫的味道。


    灵寂点头，嘟着嘴，握着想儿的手稍紧……


    想儿解释道:“会拜佛，你懂吗？”


    “不懂。”


    “就是下跪……”


    “我不。”


    “你爱我吗？”


    “爱。”


    “那你肯为我下跪吗？下跪的时候闭上眼睛，想我。”


    “不肯。”


    “那就是不爱我。”


    “不能混为一谈。”


    “你走吧，我一个人拜佛。”


    想儿说着一抽噎，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很正常……很正常……


    “拜，我拜。”


    灵寂呢喃道，这一呢喃想起了灵儿，


    “这不是臣服……明白吗？”


    想儿抚着灵寂失神的脸道。


    得亏灵儿不在这……


    灵寂点了点头，对想儿浅笑，感觉中很少拜人，不是臣服还是臣服，臣服要心甘情愿的，正如……想儿所言，拜佛是不可能的，拜她，有可能，是臣服吗？灵寂更愿意理解为誓言。


    十五分钟，观音大士那里。


    多了两个年轻人。


    自然是灵寂和想儿。


    说起拜她，灵寂问着香味，感觉并不是不可以，她脸上给人的感觉是善，一叩首，灵寂想的果不其然是想儿。


    想儿起身，搂着灵寂，在灵寂耳边道:“别拍土，观音大士会保佑我们的孩子的。”


    “嗯。”


    灵寂的回答，自然是嗯。


    一旁的僧人，并不在意想儿的举动。


    他的眼睛很纯洁，就像一个新生儿那般。


    “相信缘分吗？”


    僧人开口道，他说话很轻柔，不会给人反感。


    想儿双手合十作揖，和他道:“师兄，我们信。”


    “女施主，你身边的这位并不信啊。”


    僧人看着灵寂道。


    灵寂不点头，不摇头。


    “这位施主，你信你自己吧？贫僧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僧人看着灵寂道。


    想儿和握了一下灵寂的手道:“外面等你，不要冒犯这位师兄。”


    灵寂给想儿的是一笑，这笑的意思是看情况。


    “你信有一天你会哭着重新拜在这里吗？”


    “不信。”


    “你觉得生是什么？死是什么？”


    “生不过守护，死不过无悔。”


    “呵呵，好一个生不过守护，死不过无悔。


    送你一个礼物吧，这是我的念珠，我转了七十四年的念珠，有一天……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用到它的，我建议你带在身上。


    我仿佛看到了风起云涌，我仿佛看到了生灵涂炭，我在这里等你很久很久……


    要去还俗了，佛……佛，我也不信了。


    生不过守护，死不过无悔。”


    面对僧人的赠品灵寂收下，至于他要不要还俗和灵寂毛关系没有。


    待他和想儿离开观音大士这里。


    僧人咳嗽了一下，易容散去，从衣着上来看他是流年佛寺的主持。


    他七十四年的念珠不是玩笑。


    他会弃佛？自然不是，他会化身为佛。


    信仰终是信仰……


    也许佛会听到，但佛会理解。


    佛性本善，善极净……若离便离，若信便信。


    灵寂和想儿那里，他们走累了，坐在石阶一旁的小亭中休息。


    “灵寂，那个僧人和你说什么了？”


    想儿好奇道，伸手挡住照在她脸上的几缕闭眼阳光。


    “他问我生是什么，死是什么。送了我一串念珠，要我带身上，他说他要还俗。”


    灵寂坦然道，他也就记住这些了，其余的，他懒得记。


    想儿看着灵寂噗嗤一笑，玩笑道:“老公，你真厉害能把僧人劝到还俗。”


    看着已然能笑趴的想儿，灵寂轻咳，回想僧人和他的相处，还真有这么一点味道。


    “生不过守护，死不过无悔。这是我的生死看法，他为什么还俗，我觉得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还俗，那样……我还挺厉害。”


    灵寂说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嗯，生不过守护，死不过无悔……


    这句话想儿反复念，反复默念……许久抬头看着灵寂问道:“真的能死不过无悔？”


    “不知道，也许吧。后悔肯定会后悔，只是程度差距……”


    灵寂迟疑道，他自然想到想儿……


    想儿也是……


    气氛凝重，他们靠在一起，相互依偎。


    如果说……死不过无悔是真……那就是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