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陈浩然面前最直接的问题是，自己的口音，自然会被划分到偷渡来的“北佬”。


    而一个没钱没势的“北佬”过去，别说斗李超人，活过三天都算命大。


    “第一桶金要怎么搞啊！”陈浩然盯着玉佩，脑子飞速运转。


    什么东西在现代便宜到白菜价，在1971年却价值连城？


    “有了！人造钻石！”


    得益于国内疯狂内卷的科技，高品质人造钻石在现代便宜得令人发指，批发市场按斤称，碎钻论麻袋卖，跟70年代那种“一颗钻戒能换套房”的行情比，简直是白捡钱！


    “就是它了！”


    可是，当陈浩然兴冲冲准备出发时……


    “卧槽！我的信用卡被冻结了！”


    陈浩然傻眼了，他现在连机票都买不起！


    “没事，找人借一借。”


    陈浩然开始了化缘之旅。


    “喂？阿张，最近手头方便吗？我……”


    “哎呀浩然啊，不巧啊，我丈母娘刚住院，钱都垫进去了！下次，下次一定！”电话挂得比谁都快。


    “李姐，我是浩然，想跟你周转点……”


    “陈浩然？你还敢打电话？听说你家欠了银行几个亿？离我远点！晦气！”昔日热情的李姐，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最让他心寒的是女友。


    “菲菲，我遇到点麻烦，急需用钱……”


    “麻烦？呵，陈大少爷也会缺钱？”电话那头传来林薇薇毫不掩饰的讥讽，“听说你家被银行追债，房子都要查封了？告诉你，别做梦了！咱俩完了！以后别联系我，丢人！”


    “我以前送你的爱马仕……”


    “那是你自愿的！你还有脸提，你是不是男人！”


    啪！电话被狠狠挂断，紧接着就是微信拉黑的提示音。


    “操！”陈浩然气得把差点丢出手机，硬生生被贫穷阻止了。


    以前几万几万的礼物喂了狗！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世态炎凉啊！


    万幸，还有两个死党。


    “兄弟现金就这点，你不够用我再想办法。”


    18万块。


    这是陈浩然能凑到的全部家当。


    以前他根本看不上这点钱，但现在是他拉着老脸换来的。


    ……


    一家不起眼的人造钻石批发店里。


    老板看着陈浩然递过来的清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位老板，你……你确定？要一公斤？3克拉以上为主？”


    这年头，人造钻都是小年轻买着玩，图个新鲜，论斤买？


    不怕砸手里？


    但是……管他的，有冤大头，为什么不坑！


    “有的有的，我们这品质，绝对杠杠的！保证颗颗闪瞎眼！”老板瞬间笑成一朵菊花，心里乐开了花。


    人造钻的成本才多少，买这么多，他能赚翻！


    老板手脚麻利地开始称重、分装。


    陈浩然看着老板的殷勤，心里同样乐开了花。


    “等我把这些钻石在那边换了真金白银，就可以翻身了！”


    ……


    这次穿越，陈浩然准备了一番，穿上了那套鲜少动过的英伦风订制西装，提着一个公文包后，从网上淘来一些旧港币，这才选择穿越。


    1971年的中环，虽不及后世摩天大楼林立，但作为远东金融中心，汇丰这栋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宏伟建筑，依旧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换做真正的七十年代大陆人，恐怕早已被这阵仗震慑住了。


    但对于一个来自五十年后的富二代！


    什么顶级会所、摩天大楼没见过？


    眼前这古董级的奢华，在他眼里甚至有点……土气。


    陈浩然脸上近乎漠然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挑剔，被一位一直暗中观察的大堂经理精准地捕捉到了。


    “此人气度不凡，面对汇丰的气场竟如此坦然，看来不是一般人！”


    他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前。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大堂经理用英语试探性的问道。


    还不等大堂经理用粤语再问一遍，陈浩然则用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回道：


    “我叫陈浩然，是内地来的钻石商人，想跟你们谈一笔业务。”


    听到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经理更加不敢怠慢。


    这年头能把英语说好的人，都不简单。


    “陈先生，欢迎光临汇丰。里边请~”


    陈浩然进入VIP包间，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将皮箱放在脚边，姿态放松得像是回到自己家。


    “不知陈先生想谈什么业务？”经理恭敬问道。


    陈浩然没有多余的铺垫，直接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做工精致的布袋，然后从里面到处一颗颗钻石！


    哗啦！


    几十颗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火彩的钻石滚落开来！晃得经理眼晕！


    每一颗都至少有3克拉以上，纯净得如同凝固的冰晶，完美的八心八箭切工让光芒仿佛有了生命！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经理，呼吸也瞬间一窒！


    他身后的助理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嘶……”经理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足有5克拉的钻石，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太完美了！颜色D级，净度FL（无暇级），切工、对称性、抛光……无可挑剔！


    他甚至拿出随身的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内部。


    “陈先生，恕我直言……这些钻石的……工艺，似乎……”


    经理皱着眉头，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天然钻石！


    这批货到底哪里搞来的？


    要是能独家代理……


    “东西肯定是顶好的，否则我也不会找你们汇丰。”陈浩然面不改色，语气带着傲然，“我的家族希望低调处理这批货，所以找到了你们。”


    “我想用它们做抵押，贷一笔款子，同时，帮我解决一个合法、体面的身份。”


    一个没有根基的北佬，带着一批说不清道不明却价值连城的钻石……简直是送上门的肥羊！


    经理心里激动，但脸上的热切很快被一种职业化的精明取代。


    “陈先生的诚意和实力，汇丰非常欣慰！”经理笑容可掬，“身份问题，包在我们身上！这体现了汇丰的服务精神。至于贷款嘛……”


    “按照汇丰严谨的风险控制流程，特别是对于来源特殊、缺乏完备证书的抵押品，这在估价上……会是个很大的问题”


    “我们最高只能提供抵押物估值的……20%。这已经是我们基于对潜在合作伙伴的信任，所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20%？！


    玛德，这是赤裸裸的压价！


    陈浩然终于见识到什么叫黑心了！


    经理仿佛没看到陈浩然眼中的冷意，继续推心置腹地说：


    “陈先生，请您理解。汇丰作为国际大行，必须对所有储户的资金安全负责。”


    “您的背景和这批钻石的……特殊性，确实让我们承担了额外的风险。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为难又慷慨的表情说，“为了表达我们对未来金店合作的期待，我可以特别为您向风控部门申请，争取将额度提高到……30%！”


    “这绝对是破例了！”他的语气仿佛给了陈浩然天大的恩惠。


    争取到30%？还一副施舍的嘴脸！


    陈浩然心中冷笑连连，他哪能看不出汇丰的算盘。


    先用超低估价吃下他的钻石作为抵押，绑定他。


    一旦自己稍显弱势，或者对方觉得榨干了，随时可能找个理由吞掉抵押物。


    紧接着，经理又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


    “港岛鱼龙混杂，没有汇丰这样可靠的伙伴提供保护，毕竟，这世道不太平，尤其是对初来乍到又身怀巨宝的朋友。”


    这是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