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林浅浅低头,快缩进地缝了!

作品:《人在高三,离婚逆袭系统早到二十年

    与苏梅梅那种明亮得近乎天真烂漫、不染尘埃的大胆无畏截然不同,


    楚梦瑶用一层打磨得完美无瑕、毫无破绽的冰冷屏障将自己紧紧包裹;


    而林浅浅,却仿佛正被一种无形却强大的力量从人群中悄然抹除——


    不仅在物理空间上被不断挤压至角落,


    更在情绪的深渊里被自我隐藏、压抑至近乎透明。


    自那次意外加入这个她本不属于的小组起,


    一种隐约却持续的不安便如幽影般缠绕着她。


    野餐时,她那朴素得甚至略显寒酸的家常便当,


    被无意置于格子餐布中央,瞬间成为所有人目光焦点。


    那份过于日常的简单,在此刻竟显得如此突兀,


    成了她无法承受的重量之源,羞耻与难堪无声蔓延。


    而现在,困于这潮湿、拥挤、几乎无处可逃的避雨亭中,


    她与生俱来的“隐匿本能”已被彻底激发。


    她向后紧贴那根表面粗糙、沁着凉意的石柱,


    疼痛般的触感反而成为此刻唯一确凿的真实,


    仿佛唯有借此,她才能确认自己尚未完全消融于虚无。


    她拼命收拢自己的身体,深深低下头,


    让宽大的校服领口尽可能吞没她的脸庞。


    视线牢牢锁定在脚下:一双洗旧发皱的白色帆布鞋,


    浸透雨水,溅满泥迹,却成了全世界最安全的落点,


    一方只属于她的、脆弱而孤独的岛屿。


    她控制呼吸,轻而缓慢,如同躲在草丛中颤抖的幼兔,


    生怕一丝动静就暴露行迹、引来注视。


    之前洛尘无意后退轻触到她的手臂——


    虽他立即低声道歉,她却像触电般惊惶,心跳如擂鼓,


    仿佛那一下触碰是某种不可饶恕的侵犯,


    而她根本不配获得这份偶然的留意。


    此刻她悬在两种极端情绪之间:


    高度警觉,如同随时准备逃离危险;


    却又极度羞耻,恨不得当场融化在空气里——


    种种感受几乎将她扯碎,理智游走于崩溃边缘。


    左侧,苏梅梅与洛尘手臂相贴之处传来温热的体温,


    那暖意却灼烧着她的谨慎,使她目光更不敢偏移一寸;


    正前方,楚梦瑶如一尊精心雕琢的冰雕,周身弥漫着无声却凛冽的排斥感。


    她那修剪整齐的指甲不经意地敲击着臂弯,每一声轻响都精准地敲在林浅浅的心弦上。


    楚梦瑶微微扬起的下巴与半垂的眼睑,构成一道无形的阶级分界线。


    她衣服上熨烫得笔挺的领口与林浅浅起毛的衣领形成刺痛视觉的对比。


    偶尔掠过林浅浅的视线里,带着计量器般精准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疏离。


    林浅浅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楚梦瑶的感知里显得过于粗重。


    她甚至怀疑自己呼出的白气都会弄脏对方那片洁净无比的空气领域。


    楚梦瑶调整站姿时,裙摆划过一道优雅而冰冷的弧线,刻意朝外侧偏移三寸。


    这个细微动作在林浅浅眼中被无限放大,成为一记响亮的无声驱逐令。


    她真切地觉得自己像一颗误入珍宝匣的玻璃珠,表面还带着磨损的划痕。


    在楚梦瑶那串珍珠般圆润光泽的发夹映衬下,她觉得自己黯淡得像一粒尘埃。


    每当苏梅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楚梦瑶的唇角会浮现一丝难以捕捉的讥诮。


    那抹讥诮并非朝向苏梅梅,却精准地投射在林浅浅发烫的耳垂上。


    楚梦瑶整理衣袖时布料发出的窸窣声,在她听来都像是不耐烦的叹息。


    有片刻风忽然转向,将楚梦瑶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拂过林浅浅的鼻尖。


    那本该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却让她联想到被冻结的松针刺破皮肤的触感。


    当楚梦瑶第三次看似无意地拂拭被风吹到肩上的雨沫时,


    林浅浅确信那动作里藏着对近距离接触的深刻厌恶。


    苏梅梅每声轻笑都让楚梦瑶的睫毛轻微颤动,像被不合时宜的喧闹惊扰的蝶。


    那些颤动最终都化作细密的针尖,透过空气扎进林浅浅过度敏感的神经末梢。


    楚梦瑶将雨伞柄换到离林浅浅更远的左手时,金属扣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个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却在她与林浅浅之间筑起又一道透明屏障。


    林浅浅甚至能清晰描摹出楚梦瑶视线掠过自己时,那瞬间的温度骤降。


    有水滴从亭檐坠落,正好打在楚梦瑶锃亮的鞋尖前零点五厘米处。


    她立即后退半步,这个动作让林浅浅觉得自己像是那滴越界的污水。


    楚梦瑶从精致的小皮包里取纸巾擦拭手指的动作,像一场无声的审判。


    每一个细节都在宣告着:你不该在这里,你的存在本身即是错位。


    她越来越确信:自己正是破坏这画面的噪点,


    是那个本不该出现、也无人期待的存在。


    她甚至开始深深懊悔——


    为什么要鬼使神差接受洛尘的同行邀请,


    为什么要踏出那一步前来春游,


    为什么……她要存在于此时此地,成为他人的负担。


    这股汹涌的自我怀疑与逃避欲,


    裹挟着她,将周围的氧气都抽薄了几分。


    一道看不见却分明存在的压抑之墙,


    正随她的沉默垒高,将她彻底隔绝在外。


    尽管洛尘自己也正陷入左支右绌、进退两难的煎熬,


    却仍无法忽略右侧传来那凝固般的低压气息。


    他借着眼尾余光悄悄观察:


    她单薄的肩膀正难以抑制地轻颤,


    手指死死捏住校服衣角,攥得指节发白。


    一股清晰的酸涩突然撞进他的胸口。


    他想说点什么——“雨就快停了”、“别担心”,


    可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太嘈杂、太冒险。


    这亭子里的气氛脆弱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稍有不慎,便会飞箭离弦,命中无辜之人。


    于是他只能维持原状,尝试用身体挡住一些视线,


    为她勉强筑起一道微不足道人墙。


    【叮!检测到林浅浅进入“极端社恐与自我压缩”状态!】


    【实时情感指标:恐慌 85%,羞耻 90%,孤独 95%】


    【好感度隐藏波动:-3(受环境压力与自我厌恶干扰)】


    【当前数值:65(状态不稳定,持续观测中)】


    【警报:目标急需安全感确认与情绪支持——


    但当前场合极不适宜任何明显操作!】


    洛尘在心底默默长叹。怎么会变成这样?


    本该轻松愉快的春日郊游,竟转眼演变成


    比考场更令人窒息、更无路可退的困局。


    此刻他唯一盼望的,只有雨势渐收、人群散去,


    好让身边这只受惊良久的小兽终于能够喘息,


    逃出这片将她推入绝境的、无形的牢笼。


    她那恨不能缩进石缝、消失于世的样子,


    令他胸腔阵阵发紧,


    却也无从干预,无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