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头，快点去吧，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临死了还能享受一把！”


    小卒带着许默到了一处比许默之前住的地方要好一些的军帐。


    他冷冷的看看许默这个老头，脸上满是不屑：


    “看到了吧？老许头，我们先锋营各个都是精锐，吃得好住的也好，和你们辎重营比，哼！”


    “赶紧走啊，你这个晦气东西！磨磨蹭蹭的，老子真倒霉，怎么碰上一个这么晦气的任务！”


    许默皱了皱眉，他刚要动手教训教训这家伙，却瞧见西边又来了一个小卒，身后跟着白毛少女林婉。


    小卒瞅了眼白发覆面的林婉，顿时怨气更深了，嘴里的污言秽语又多了些：


    “他娘的！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老棺材瓤子配晦气东西！”


    “老东西，你给我记着，在我们先锋营里，凡是得了战利品，得先孝敬咱们什长跟都头！这是规矩！”


    “懂了么？！”


    说着小卒把林婉往许默怀里一推，林婉脚步踉跄。


    许默微微一怔，一眼瞧见了林婉脚上的伤口，他连忙上前接住了林婉，没理会那些小卒，自顾自的扶着林婉进了自己的新营帐。


    营帐当中，


    许默大概环视一下，确实是如那小卒所说，比他之前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按照老卒许默的记忆，这先锋营虽然待遇好，但是危险性更高，有点死刑犯最后一餐的意思。


    少女沉默不言，一个简单的包裹，脚上的鞋子甚至都有破洞，妖女的标签，让她在此刻显得有些怯懦。


    “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下，我出去找点东西。”


    许默叹息一声拉着少女坐在营账中唯一的床铺上，少女林婉愣愣坐着，看着许默的背影。


    这是...又换地方了？


    许默他...不在辎重营了么？


    辎重营，军医处，


    “老许，咱们那一波入伍的丘八，好像就剩我们两个了吧？听说你怎么为了一个不祥之人去先锋营冲锋陷阵了？”


    军医陈伯摇着头，目光中带着一些可惜。


    许默笑笑，这老头比自己小一岁，同一批的就剩下两个人了。


    他们之间也算是有点感情。


    “哪有什么不祥？老陈，我们都这年纪了，再怎么不祥能怎么滴？对了，雄黄给我们来点，再多来一些三七，重楼给我。”


    “老许，你还真是百无禁忌，也是都到了这岁数，连个后都没有，也够你着急了！”


    “兄弟我都要抱孙子，你可得加把劲！别说我嘴臭，你是那冲在最前面的，几乎是十死无生，到那天你要是真没了，你那媳妇肚里还没崽子……”


    陈伯转身开始找东西，雄黄，三七，重楼，这东西还是很多，毕竟打仗最常见的就是外伤。


    “老许，给你拿着，这是你要的，雄黄尽量早用，用晚了可容易中毒！”


    “听说你今天露了一把脸，兄弟多给你点药，李校尉是什么人咱们都清楚，你没什么事强出头那头干什么？”


    许默知道陈伯这人不错，可以说是整个边关大营内少数有人情味之人了，除了...有点碎嘴子。


    许默微微一笑，道了声谢后，便返回了先锋营。


    ......


    “老许头，你回来了？给，这是今天的朝食，这个给我，我给你拿去孝敬什长，都头他们。”


    一个膀大腰圆的小卒给许默送来了早饭。


    许默编入先锋营后，伙食都好了很多，四个窝头，一块肉，一小碗碴子粥。


    只不过...那小卒拿着那块肉转身就要离开。


    “我让你拿了么？！”许默皱了皱眉。


    小卒微微一愣，旋即冷冷一笑，“呦呵，老许头，长本事了？？你不就是在校场收拾了几个辎重营的废物么？”


    “还想来我们先锋营装横,，给你脸……”


    可话音未落，许默便拎着小卒的领口将他抵在了帐篷上，冷冷道：“找死？！”


    许默就这么伸出手去，将小卒抢他的一碗肉给夺了回来。


    “诶呦，诶呦！老许头，你还真有种，你有本事给我等着！”


    士兵瞪着眼睛，留下一句狠话离开，这种人许默见多了，不过狐假虎威而已。


    转身进入营帐，许默将食物递给了林婉，温声道：“你吃。”


    可林婉却摇摇头，“我...我不重要的...许大哥...你先吃吧。”


    许默皱了皱眉，“让你吃你就吃，一会儿都凉了怎么办？”


    林婉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是不详...是我害了你，把你带到了先锋营这种送死的地方……”


    “和你没有关系，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娶上媳妇，你不是不详，是我的福气！”


    许默笑着从碗里撕下来一条肉递给林婉：


    “从京城到北境，这一路不轻松，吃不好，睡不好的，先吃点肉补补身子。”


    “这个你给我吃？你……”


    林婉突然抬头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许默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不能让她多说浪费时间，直接把肉塞在了林婉嘴里：


    “快点吃，一会儿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林婉有些错愕，不过还是缓缓的吃了下去，许默拿起一个窝头递给少女，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


    “你在里面千万别出来，外面的一切有我来应付。”


    许默没管少女的反应，掀开帐幕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五个士卒，带头的就是刚才挨揍的那位！


    “什长，就是他！老棺材瓤子不服我们前锋营的规矩，好东西不孝敬您！”


    “三狗子，就这老棺材瓤子，你还让他给收拾了？这些年你的战场我看都白上了！”


    带队的什长一脸不屑，哪怕有人说许默在教军场一打三都赢了也是一样，此人说着上前，伸手点指：


    “老棺材瓤子，别以为你能收拾几个军中军汉，你就能怎么着，这里是先锋营，和其他……诶呦！”


    “嘶！放手啊！”什长痛吼。


    许默面无表情的将什长的手指捏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冷冷道：“上一个敢对我做出这种动作的，坟头上的草都已经几丈高了！”


    说完，许默松开了手，“趁我还没生气，滚开！”


    白什长疼得呲牙咧嘴，“妈的！上，给老子打死他！让这老棺材瓤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先锋营的规矩到底是什么！”


    其他四个军汉，除了之前来过的，剩下三个都上来了，确实这三个比教军场的厉害！


    北大营哪怕不进行大规模战斗，先锋营战斗都没有停过，这些人至少都见过血，身上的煞气就都不一般。


    这对于许默来说是小意思，许默身形转动，躲开了第一个的拳头，手肘击中了那人的腋下，这人惨叫一声飞出一丈多远！


    许默动作没停，借着身形下压的机会，后脚往前一跟，一个扫堂腿，第二个又撂倒在地。


    第三个已经接近许默的后背了，许默起身后背就像长眼睛了一样，


    手肘直接攻击这人的胸口，他往下一低，许默的拳头正中他的面门，这位鼻口穿血，直接匍匐在地！


    许默直接给了被揍过的那位一脚，这人跪倒在地，许默带着有些嘲讽的笑容：


    “听说你们先锋营有规矩？先锋营的规矩我看应该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