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你现在在哪？”


    林天骑着他的欧金牌小电驴，手机开着免提。


    正在马路上狂奔！


    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正是秦雅雅的声音。


    “嘿，雅雅姐，跟你说个好消息！”


    “我刚刚抢到了一个超级大单！现在跑崇明这边儿来了！”


    “整整十五公里，顾客还给了两张哇塞的打赏！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电话那头，传来秦雅雅的无奈。


    “厉害……”


    “你最厉害了我们的首席技术总顾问，竟然能为了二百块钱的打赏沾沾自喜……”


    “这事要是传出去，RIT集团和秦氏的股价怕是都要抖三抖。”


    林天嘿嘿一笑，“欸嘿，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体验生活！”


    “不入红尘，焉能超脱凡俗？”


    “行了，别贫了，跟你说正事。”秦雅雅的语气又突然严肃了些。


    “项目的第一阶段构想已经完成了，现在进入了原材料筛选阶段。我们需要一种作为纳米机器人的基础骨架。大型供应商的报价不理想，而且生产工艺相对固化，不利于我们进行深度定制，所以……”


    “我需要你出面。”


    “我？”


    “我出面干嘛？我又不懂采购，而且我衣服还没换呢……”


    “你不需要懂采购，你只需要当好你的甲方爸爸就行了，穿什么去无所谓，更何况……”


    “哪有儿子要求爸爸必须穿什么的说法？你说对吧？”


    “我已经让安娜筛选出了一批有潜力的小型新材料公司，刚好崇明那边有好几家。”


    “你的任务，就是以资方代表的身份，去跟他们谈。不用你砍价，也不用你签合同，你只需要用你那双狗……毒眼，帮我看看，哪家公司是真正有技术、有潜力、值得我们扶持的！”


    “啧，说白了就是让我去当吉祥物呗？”


    林天瞬间明白了，这是想让他林天去镇场子。


    看来秦雅雅这是不放心那些小公司的技术实力，怕采购团队被忽悠，也担心集团里面有老鼠屎吃回扣。


    “你可以这么理解，顺便……也让你这个吉祥物别老想着送外卖。”“干干采购的活儿也算是深入基层当中去！”


    林天乍一听，秦雅雅这姐们说得有道理。


    罢了。


    去就去！


    “行吧，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林天看了看手机上安娜秘书发来的公司地址。


    “飞驰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


    巧了，这地图的位置，一看就在他现在的路线附近。


    ……


    十分钟后，一个表面装修还算科技感十足的工业园外。


    林天将小电驴停在了挂着“飞驰新材料”牌子的三层厂房前。


    说是公司，其实更像个大点的作坊。


    院子里堆着一些废弃的工业原料。


    这门都还没进，一股甲醛味儿便扑面而来。


    正当林天准备进去。


    门口两个叼着烟、左青龙右白虎的壮汉把他拦了下来。


    “干嘛的？送外卖送到这儿来了？我们没点！”


    其中一个黄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找你们老板，我是秦氏集团的。”


    林天直接自曝家底。


    一听“秦氏集团”四个字，两个壮汉对视一眼。


    “哎哟！是秦氏的贵客啊！”


    “快请进，快请进！老板在楼上办公室等您半天了！”


    黄毛一边点头哈腰地引路，一边对着楼上扯着嗓子大喊道，“飞哥！秦氏的人来了！”


    林天跟着他走进小楼，眉头微微皱起。


    这不像是科技公司，倒更像个……


    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地？


    一楼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年轻人，个个打扮得流里流气，正凑在一起打牌。


    看到林天一身外卖行头时，眼神里都满是戏谑，好似林天惹上祸了。


    待上了二楼。


    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中年刀疤男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哎呀呀，贵客临门！我是这里的老板，王飞，您叫我飞哥就行！”


    王飞热情地握住林天的手，目光却在他那身外卖服上停留了片刻，眼里那一丝轻蔑却又一闪而过。


    “这位小哥……您是秦氏的……”


    “技术顾问，兼资方代表。”


    林天淡淡地说道。


    “哦哦哦！顾问，顾问好！”


    王飞显然没把这个“顾问”当回事，只当是个跑腿的。


    但还是热情不减，“来来来，办公室喝茶！”


    办公室内，茶几上早已摆好了高档的茶具和水果。


    王飞一边亲自沏茶，一边吹嘘道。


    “林顾问，我们飞驰科技虽然地方小，但技术绝对是海城顶尖的！您要的那个材料，我们半年前就攻克了！”


    “而且质量绝对比得上国际大厂，价格还便宜！跟我们合作，绝对是你们秦氏最明智的选择！”


    林天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办公室的角落。


    那里，一个书架上，除了几本崭新的专业书籍作为摆设外。


    还随意地放着几顶安全帽。


    而那些安全帽上，都印着同样的企业字标……


    海城建安！


    林天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海城建安集团，表面上是海城最大的建筑工程公司之一。


    但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的背后，是海城真正的地头蛇——“龙王”曹琛。


    曹琛这个人，靠着早年间的拆迁和土石方工程起家，手下养了一大批像王飞这样的人。


    行事霸道，手段狠辣。


    一口气垄断了海城大大小小的建材、运输市场。


    一个搞新材料的科技公司，办公室里却放着“建安集团”的东西，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


    林天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王总，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们秦氏看的是真本事，带我去你们的实验室和生产线看看吧。”


    王飞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哎呀，林顾问，这个……不巧啊，今天我们的核心技术员请假了，生产线也在做日常检修，暂时看不了。要不，我先给您看看我们的产品样品？”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林天心中冷笑。


    请假？


    检修？


    这种鬼话，骗骗外行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