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


    砰的一声。


    烟灰缸撞在了坚固的屏幕上，整张屏幕碎裂开来。


    随着屏幕闪烁了几下，想象中的损坏没有到来，居然还能正常显示画面。


    屏幕上的内容，还在显示着夏洛的票房数字。


    而且，那个数字是实时的。


    没一会儿，就上涨一下。


    在看看旁边的英雄，已经不动很长时间了。


    这两部电影，已经上映了二十天。


    回天乏术！


    夏洛在昨天，创下了单日票房最高的记录，两亿三千万。


    英雄票房三百万都没有，不到人家的零头。


    换句话说，不管他们使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在这一刻，都无法战胜夏洛这部电影了。


    “废物，都是废物！”


    张卫还在咆哮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水军也是废物！连个评分都控不住，现在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怎么办！”


    陈鹏飞被张卫的暴怒给吓了一哆嗦。


    他的眼神都涣散了起来。


    口中喃喃地说道：“张导，废不废物我不知道，过两天我就要下跪道歉了，我要被全网人围观了……张导，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我吗？”


    “救你？”张卫冷冷的看着陈鹏飞。


    “谁踏马来救我？就因为你那个蠢到家的赌约，现在我也成了全网的笑话！英雄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道投资人现在是什么脸色吗？你知道我们要损失多少钱吗？”


    “可是张导，这些话我可都是在你的授意之下说出来的啊，你不能不救我，我要是下跪，就彻底没脸活下去了……这辈子我在这个圈子里，就混不下去了！”


    “我让你跟对方立下赌约了吗？我让你跪下道歉了吗？还是我让你闲的没事招惹对方了吗？”张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陈鹏飞。


    陈鹏飞顿时傻眼了。


    尤其是当他看见张卫那绝情的眼睛时，便明白，这个事情，将没有人能够救他。


    说到底，陈鹏飞犯了一个职场上的大错！


    之前那些话，确实是张卫授意的。


    但张卫是人精，他只是授意陈鹏飞反击，至于陈鹏飞怎么反击，和张卫还真没什么关系。


    但陈鹏飞选择了让张卫觉得最舒服，对他自己却没有任何余地的反击方式。


    既然选择了这种反击方式，现在输了，老老实实地在张卫面前认错，并且选择承担这产生的舆论风险。


    说不定张卫还能高看他一眼，未来给他机会。


    但现在，陈鹏飞直接把这个事情拿了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在明面上聊了，那就别怪张卫抛弃你了。


    张卫站在陈鹏飞的面前，俯视着他。


    “陈鹏飞，你给我听清楚，这个娄子是你自己捅出来的，赌约是你自己答应的，自然，需要你自己承担。


    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推诿的话！”


    这是张卫最后的警告。


    就在这个时候，张卫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立刻拿起，看到号码的那一刻，脸色难看。


    “赵总……是，情况确实不太理想。放心吧，舆论肯定会处理好的，这个舆论肯定不会到贵千金身上。


    而且，在网上的网友们看来，贵千金是选择对了地方，没错没错，我明白，我会让人来承担这个舆论，您放心吧。


    下个电影的投资……好说好说，谢谢您，再见。”


    即使张卫这样的大导演，面对那些所谓的大资本家时，能做的也只有是卑躬屈膝。


    挂断电话之后。


    张卫看向陈鹏飞。


    “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陈鹏飞满脸的绝望。


    “你也不要觉得丢脸，赌约本身就是你提起的，要是你什么都不做，选择毁约，反而更丢脸。


    现在立刻拍摄道歉视频，把舆论引到自己身上，赵总说了，舆论不能牵扯到赵小麦，一点都不行，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放心吧张导，我不会提及任何赵小麦的事情。”陈鹏飞道。


    “知道就好，行了，散会！”


    张卫离开的会议室，其他人也跟逃一样地走了。


    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了陈鹏飞一个人。


    巨大的耻辱，在这瞬间笼罩了陈鹏飞身上。


    他不恨楚涵，真的不恨。


    陈鹏飞今年都三十八岁了，楚涵才二十八。


    楚涵年轻，他有属于年轻人的冲劲。


    但看陈鹏飞，已经开始朝着中老年迈进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跟在张卫的身边。


    兢兢业业，任何的脏活累活他都干。


    但这些年，张卫永远只让他干助理导演，没有把公司里任何的核心业务交给过他。


    也没有让他单独出一次任务。


    包括这一次和楚涵之间的赌约，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往前数十几年，这种事情发生了最起码四次。


    每次都是张卫亲口教他怎么做。


    这次，他也只是按照以往的套路。


    张卫很聪明，哪怕现在发展到了短视频时代，他也明白舆论和宣传的重要性。


    让陈鹏飞和楚涵的宣战，本身就是营销话题的方式之一。


    这样可以让电影一直在营销中，省去一大笔营销的费用。


    但风险却让陈鹏飞担。


    之前，张卫每次的营销都成功了，要么票房成功，要么奖项成功。


    但这次，失败了。


    却把黑锅直接就扣在了陈鹏飞的身上。


    真就是一点都不念旧情……


    陈鹏飞看向碎屏的电脑，夏洛特烦恼这部电影的总票房，已经来到了二十亿。


    这个月下映之前，估计上个三十亿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年轻真好啊，可以把自己的才华全部施展出来，也可以在重重阻碍之下，硬着头皮用对赌来冲出一条路。


    当年，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心态呢。


    楚涵遭遇的那些困难，陈鹏飞太清楚了，毕竟很多困难，就是他人为创造的。


    所以，他不恨楚涵。


    毕竟都已经这么搞对方，还是让对方成功了，只能说对方活该成功。


    “不就是下跪吗……跪吧，不就是道歉吗？倒呗。”


    陈鹏飞调整了手机位置，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就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一般。


    当陈鹏飞跪在地上点击拍摄的那一刻，以前的陈鹏飞就死了。


    “我是陈鹏飞，我跪下了，我要给《夏洛特烦恼》的导演楚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