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 给一个死人送礼,需要三千两?

作品:《假千金?真凤凰!父兄追悔火葬场

    老夫人见阮槿神色凝重,以为拿捏了她,“昨日我犯了头疾,才纵得你伤害兄长,火烧院落。


    本想狠狠地罚你,是你父亲说你回京路上遭遇山匪,情绪不稳。既如此,你便去楠儿病床前磕三个响头,再去给你妹妹端茶赔礼致歉,只要她们原谅你,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虎威将军忙道:“槿儿,还不跪下谢谢你祖母。”


    阮槿望向主位上倨傲的老妇人,笑道:“您还是两只眼睛都睁着吧,已经老眼昏花了。”


    砰!


    茶杯在阮槿脚下摔得粉碎。


    老夫人气的胸口直接喘气:“你们夫妻俩,就这么看着她折辱我!”


    钱氏拱火:“母亲,我可不敢教训她,她如今翅膀硬了,不服管教,敢打兄长顶撞长辈,我都怕哪天惹了她,把我也打一顿。”


    虎威将军见阮槿软硬不吃,失望至极,他原本想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是她不知好歹。


    “阮槿,我对你太失望了!现在立刻给我去祠堂跪着,向列祖列宗告罪!”


    “去不了。”


    “你说什么?”虎威将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阮槿:“我说,去不了。我明日要去沈国公府,父亲总不好让我瘸着腿去吧?”


    听到国公府三个字,虎威将军怒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了。


    “登门要送礼,账房上给我支三千两银子。”阮槿说。


    钱氏震惊:“三千两!”


    虎威将军:“你要买什么!需要花三千两?”


    他的月俸,加上每月禄粟和绫绢,不过八十两。


    阮槿不以为意:“您不会告诉我,府上连三千两都拿不出来,当年陛下给我的赏赐何止万两。”


    “那是陛下赏给阮家的!”钱氏怒极。


    阮槿视线紧盯她,分毫不让:“没有我,阮家能有这泼天的富贵?”


    钱氏被怼得哑口无言。


    “父亲,沈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我赘述吧,平日里想巴结他的人从这里排到云州。


    不是什么人都能给他送礼,也不是什么人的礼他都肯收。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此次登门是阮家难得跟国公府攀上关系的机会,父亲难道想放弃?


    若您满意现在的官职,不想大哥日后前程顺遂,觉得女儿多此一举,那当女儿没说,国公府不去也罢。”


    阮槿语气失落,仿佛真的是为了阮家,为了他的官职着想。


    刚才还对她颇有怨气的虎威将军,气消了一半。


    若能得沈墨珩亲眼,有了国公府的帮扶,他何至于在四品武官闲职上碌碌无为,阮怀楠的前途也能明朗得多。


    送!


    这个礼必须送!


    送什么好呢?


    虎威将军脸皱成麻花,“传言沈国公不爱黄白之物,也不喜附庸风雅,送什么才能不被拒绝呢?”


    “沈国公的心思难猜,他身边的人总不会个个难搞。”


    虎威将军立马想到一个人,国公老夫人。


    阮槿看他眼睛发亮,就知道他方向错了。


    她这个父亲胆气有余,聪颖不足,简单点说,力大无脑。


    “沈国公跟沈老夫人关系不睦,这消息,菜市场黄口小儿都知道。”


    虎威将军脸色尴尬,找补:“母子哪有隔夜仇……”


    阮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没有吗?就在刚才,父亲还不分青红皂白要惩治她,钱氏更是恨不得将她剔骨剜肉。


    母子结怨,百世难消。


    血脉里的刀子,拔出来比仇人的更疼。


    哦,她忘了,她不是钱氏亲生的。


    养恩成仇,比生来的恨更毒。


    亲娘给的伤还能拿骨血来糊,养母的怨,连碗孟婆汤都泼不干净。


    *


    入夜。


    虎威将军进屋,发现每日沐浴的水没人准备。


    钱氏坐在床前抹眼泪。


    “她说要送礼,你就真给了三千两,谁知道她拿去做什么用!”


    虎威将军安慰妻子:“槿儿不是说了,她要去买沈国公府大公子生前求而不得的一样东西。”


    “给一个死人送礼,需要三千两?不如拿着钱给棠儿修缮下院子,她现在住的地方,冬冷夏热,虫蚁还多。”钱氏图穷匕见。


    才过去一晚,早上见到棠儿,脸上全是蚊虫叮咬的包,看得她心疼不已。


    阮槿刚归家,就搅得全府不得安宁,一双儿女全在手下吃了亏,现在还要打府库的主意。


    三千两!


    她能给棠儿置办多少首饰钗环,铺面都能买好几间了!


    想起来心都在滴血。


    小贱人的命哪有这么值钱!


    “不行。”虎威将军沉声。


    他是当官的,见过世面,不像钱氏这样的内宅妇人,目光短浅。


    “沈国公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如今又从云州调任京畿,直掌玄甲军二十万,权势滔天,风头无两,多少人想巴结赶不上趟。现在因为槿儿才有登门送礼的机会,你难道不想给儿子某个好前程?”


    钱氏轻嗤:“她能这么好心?她若真为楠儿好,怎会用簪子刺穿他的手掌?老爷您三思,她毕竟不是咱们亲生的,人心隔肚皮,不能不防!”


    虎威将军沉思。


    钱氏的话不无道理。


    换成从前的阮槿,乖顺懂事,他不会怀疑,可现在的阮槿,像是手中随时会飞走的风筝,握不住,抓不牢。


    钱氏耳语:“若她在沈国公面前诋毁阮家……”


    虎威将军打了个寒颤。


    上次及笄礼,沈国公虽没多言,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给阮槿撑腰。


    阮槿何时跟沈墨珩有的交情?


    就因为他救了她一命吗?


    沈墨珩看着可不像心善的人,难道……他看上阮槿?


    不可能,不可能。


    虎威将军连忙将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打散,国公府的门第,尚公主都不委屈,怎么会看得上区区四品将军府。


    更何况,阮槿有婚约在身。


    “你明日跟她一起出门,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记得时时提点。”虎威将军道。


    钱氏应是。


    当夜,虎威将军没有蛄蛹的心思,早早睡下。


    钱氏却到半夜都没睡着,想着丈夫的话,还有那三千两银子。


    丈夫对阮槿,是有几分父女情的。


    至少在阮槿被送到老爷子身边抚养前,作为阮家大姑娘,阮槿得到的父爱不比阮怀楠少。


    想到这儿,钱氏再次因为当年的决定窃喜。


    幸好她一早看清这家人的面目,公爹公婆感情不睦,分院而居多年;儿子畏惧父亲成心魔,父子离心。


    阮槿从小在老太爷身边长大,习惯秉性无一不照着学。


    再多的父女情,也消磨了。


    棠儿如今回来,阮槿跟丈夫的感情更无修复可能。


    钱氏当务之急,是尽快给棠儿筹到更多的嫁妆,让她迅速在京中站稳脚跟。


    至于阮槿,当初若不是她带入府,还不知道在哪块地里刨食呢。


    能成为她们母女向上爬的踏脚石,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