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Ethan的时候，那是一个雨夜。


    那天有一场暴雨。等星陨漫步在街上时，雨淅淅沥沥的，小了很多，他难得有几分雅兴巡视自己的领地。


    星陨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Ethan的。


    在踩过坑坑洼洼的水洼，冷漠的跨过地上躺着不知生死的一个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星陨低头，刚好地上的人也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被雨水冲刷和乱糟糟的头发一起粘粘着的脸，脏兮兮的。


    漆黑的眼眸中，却像燃烧着一团火，翻滚着星陨再熟悉不过的野心与欲望。


    冰凉的雨水弄脏了星陨西装裤的裤脚，甚至弄湿了里面的袜子，让他皮肤感到了潮湿。


    星陨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用了巧力挣脱了底下这个人的手，扯得对方有点踉跄，差点脸着地又摔下了。


    “您是……「星陨」吧？”他也不恼，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笑：“这所城市的意志化身？”


    “你的目的。”星陨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让这个居然在他不经常逛这所城市并且如果逛的话都会选择没有人的时间的情况下，还认出他的人说自己想说的。


    “我想要权力。”这个在雨夜一身脏兮兮缠上他的小鬼说。


    是的，他当然发现了对方年纪不大，在被拦住之后他就一开始搜索对方的资料，身为一所城市的意志化身，查人口简直是简简单单。


    面前这个小屁孩，居然有勇气提出这种要求？他难道看起来那么像做慈善的？拜托，这里可是星陨城，这个城市的风气还是他刻意养成的。


    但他并不会吝啬于给勇敢的孩子一个机会，这个孩子眼中的野心都要溢出来了，他恰好喜欢这种人，会让这个城市变得更混乱。比起好人，他更喜欢恶人。


    “你想做什么？市长？”星陨想了一下，也愿意放宽一下：“或者州长？你想要吗？如果你想要就杀了他们，让你做，刚好那些老不死的应该去死了。”


    星陨身为一个不知道存活多久的意志，一点都心虚喊别人老不死，用非常理所当然的语气。


    “不。”出乎意料的，面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孤儿拒绝了他，头发也遮不住他炽热的眼睛：“我想成为您的守护者。”


    ……真是一个贪心的孩子。


    星陨直接冷笑出声，为眼前人贪婪的要求，成为他的守护者可比担任何职位所获的利益都还要大到难以想象了。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成为守护者吗？”星陨拉长了语调显得非常傲慢，不屑根本都没想掩饰。


    “因为我一点好脸色就得寸进尺？”鞋尖挑起他的下巴，星陨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未免太天真了。守护者并不是随便拉一个人就能成为的，连判断都过不了的话，你又该如何？”


    “不会过不了的。”面前名为Ethan的孩子却很坚持。


    “哈？”星陨真的受不了了：“你是没搞清楚情况吗？还是说你的记忆被你自己美化成这样子了？”


    “你可是，就在五岁时反击了你的家暴父亲，将他杀死。”


    啪嗒。


    雨变大了。


    “那又怎么样？”


    “什么？”星陨低头看他。


    “我说，那又怎么样？”Ethan眼睛还是亮的惊人，星陨发现他居然还在笑：“您可以试试，我想成为守护者，是真的为大家好。”


    “如果没有通过的话，你准备怎么样？”星陨虽然有些莫名不爽，但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我相信您心中一定有了想法。”低低的笑声从Ethan喉咙发出，带着青春期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从微笑上扬的嘴角泄出，声音轻却莫名带上了一丝暗哑，他笑弯了眼：“唔……应该想让我去死吧？这个条件我接受了。毕竟错过您的话，我再也没有这么直接快速的往上爬捷径了。”


    星陨没有说话，直接就是扔了个判定，令他难得惊讶的是守护者判定真的通过了。


    他拥有过那么多任守护者，从没有见过杀了人之后还能被选定的，而且这个人野心这么大，想要用尽一切往上爬，他的善恶程度居然拥有一个诡异的平衡——判定认同了他。


    “你怎么做到的？”星陨是真的好奇。


    “因为我想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大家，让大家的生活更好，更安全。”他低眉顺眼的，除开这个狼狈的样子，看起来无害极了：“我希望能改变现状，造一个乌托邦。”


    星陨没有嘲笑他的不切实际，只是伞微微向Ethan倾斜了一下，态度虽然还是冷漠但没有一开始那么具有攻击性了，他蹲了下来。


    “既然你选择成为的是我的守护者，而不是我其他手下的职位，那我现在就要很明确的告诉你。”星陨几乎与他持平对视：“我不会提供多余的帮助，你想要的所有，你需要你自己去争取，去完成。”


    “我知道的。”他笑：“daddy。”


    星陨，顿住了。


    “你叫我什么？”星陨捏住了Ethan的下巴。


    “因为您不是这些城市意志的化身吗？”Ethan理直气壮：“我们都是您的孩子啊！父亲。”


    “好恶心的称呼，给我改了。”星陨嫌恶的放手：“你有弑父的前例，这样子叫我是想杀死我吗？”


    “好的。”Ethan从善如流地改口：“mommy。”


    星陨：“……”


    到底是哪个智障让他知道城市意志没有性别的？让他被恶心到两次！是不是阳炎？他看阳炎已有取死之道，现在就去杀个几回吧。


    做他妈很好吗？他妈妈也死了。


    后面一问Ethan，果真是因为阳炎城这些年变成女体的原因，被Ethan发现城市意志没有性别。


    结果是星陨带着Erhan去杀阳炎好几回，才让Ethan改了称呼，换为「星陨大人」。


    并不想这么「亲近」，可惜没想到Ethan是个犟种，不肯改了，不让他就Daddy Mommy乱叫。


    除开这个崽子有些神经之外还有点乐天派到可怕的程度，各方面都很好，特别是学习能力很厉害，实力不弱后真让他推行了几个法令，但是星陨不喜欢。


    拜托，他为什么刻意养成这个混乱的民风？因为他要变强，他要力量，Ethan推行的法令太令人安心了，影响他的力量。


    “您是说——不能推行这种法令吗？”Ethan手上还拿着资料，歪头询问星陨：“你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是。”星陨面无表情：“你不能推动相关的。”


    “可是……我想成为守护者，很大原因就是想要改变这所城市耶，星陨大人。”Ethan眨了一下眼睛，语气带上孩童般天真甜蜜的感觉，像开玩笑：“你这样子做会让我生气的哦，我生气会有点可怕哦，不太建议这么做。”


    星陨管他去死，就是不同意。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Ethan到最后妥协了，笑容浅了几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星陨大人。”


    不满。


    星陨当然发现他的不满，知道这个捡来的狼崽子不安分，但他有的是手段和力气，不会让对方超出自己的预料和准备，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都会把对方吃的死死的。


    ……


    但是出意外了。


    星陨好像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抬起的手都在颤抖，感觉源源不断的生机从自己体内被抽出。


    Ethan·Nicks！！！


    “……该死的。”长期以来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龟裂，表情因为剧烈起伏的心情变得有些扭曲，身体也气的在颤抖，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语气是少见的气急败坏：“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Ethan其实也比星陨没好受到哪里去，半跪在星陨面前，身形还有些不稳，一只手扶着地面，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较大的黑宝石。


    明明自己也是气息不稳，表面皮肤都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让几缕头发湿答答的粘在脸上，痛的手也有点抖。


    “我说过的吧？星陨大人。”他的声音都有些颤音，却还在笑着，跟以往一样灿烂无比：“如果我生气的话，会有点可怕哦。”


    “有点？！！”星陨声音都变得尖锐了，瞳孔在一瞬间变成如鲜血一样刺眼的红：“你管这个，夺走我75%的力量，叫有点生气？”


    这只是生气吗？！这叫只是有一点生气吗？Ethan根本没办法把他的那75%占为己有，硬生生塞进他的身体里面，正常的就算没有立刻爆体了，应该也是痛的在地上打滚。


    而Ethan呢？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狼狈，但是只有手在微微颤抖，灿烂到就像没事人一样的笑容在此时显得有些……可怕了。


    他怎么做出这种抢夺成功的东西的？他怎么还不爆体而亡？


    星陨脑中都是这两个疯狂的念头，不死心的一直看着Ethan，就好像想要看见眼前人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被碾成一滩肉泥。


    “因为，我很生气啊，星陨大人。”Ethan说话还控制不住的有些停顿，有些呼吸不上来：“你根本不了解，我留住你就是想要推行我想要的一切，想要爬的更高，但是你做了什么？你为了，想要留住你的力量，阻止我进行着我的目标，我非常讨厌计划被打乱的，既然你这么在意力量的话，那我来为你保管吧。”


    “是我给你的一切！”星陨咬牙切齿：“你就这样子回报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不要把抢夺说的那么好听，我不想变弱有什么错？你也不了解我的处境你不要假惺惺的就说这些话，说的这么好听，只是想要为你的一己私欲，让这个城市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而已，你真的不认为自己的那些法令过激吗？超过晚上12点之后看见人就击毙是认真的？除了你，包括其他城市的人都会击毙。”


    “噗嗤！”Ethan却无故发笑，看着像是随时就想要扑上来弄死他的星陨，从一开始忍不住笑出声道逐渐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几分莫名的疯狂：“你在担心阳炎城市意志吗？那倒的确，他一直处心想要反击你。但请不要害怕，你的力量并不是消失了啊，还在我这里，我会帮助你的，不会让他得逞。星陨大人，听话好吗？不要插手我的法令，那些该死的人就应该快点去死。只要你听话，我会保证你像以前一样。”


    “见鬼的！谁教的你？”星陨都被Ethan的无耻震惊到了：“如果我会被阳炎那家伙打击报复完全就是因为你将我的力量抢夺了好吗？你在说什么帮助我？这完全就是因为你的原因才造成这种结果的，你又要冠冕堂皇的说着什么？”


    “有什么区别吗？我都是会帮助你的。”Ethan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就像以前一样，不同的只是你不会再阻止我了，对吗？”


    “……”星陨眯起了眼，非常突兀的转变了话题：“……你是不是为阳炎做事？”


    “啊，那个啊——”Ethan将宝石存放好：“只是合作，不过这个汲取你力量的装置是我研究，他只是告诉了我一些情报。”


    下一秒，迎接Ethan的就是一个拳头。


    “我最讨厌就是我手下的人背叛我。”星陨说：“特别是和我最讨厌的城市意志。”


    Ethan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一摸只感到黏糊糊，原来是流鼻血了。


    “说实在的，我在这个城市成长的时候也还挺经常恨着这座城市的。恨它这里的人都是这么的……恶心。大家都应该去死，不应该存在，说实话我也觉得我性格有点恶心，也像他们一样抓到机会就想往上爬。”Ethan用手背随意的擦了擦鼻血，此时的笑容灿烂到一个令人不舒服的状态：“不可否认的就是，我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也留着莫名的感情，讨厌是讨厌，但是想让我离开这座城市，那可不行。”


    “星陨大人。”他说：“我本来只恨那些人的腐朽，那是肮脏恶心的嘴脸，大家都可以把人命当草介，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偏偏是我不行？一想到那些人都是你刻意养成的，我感觉我也有点恨你了。”


    虚弱的一人一城打成一团。


    “我已经，就是好久没有被人揍到流鼻血了！”Ethan已经开始学会利用星陨的力量，给了星陨包含他的力量的一拳，打在腹部。


    星陨张着嘴，一口血咳了出来。


    “……那你还会有的。”星陨吐完血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一拳打的Ethan偏了头，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也流了出来，一时间只能听见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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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的嗡鸣声。耳朵痒痒的，原来是耳朵也被打出血。


    他们开始互殴。


    星陨真的希望能杀死Ethan，只要对方死了，自己就能从他的手里抢回被偷走的力量。


    而Ethan也是被打的有些火气了，和星陨拳拳到肉的交流感情，对这所城市有复杂的爱与恨，直接把这个情感宣泄在这所城市的意志化身身上。


    哦，当然，Ethan没想杀他。


    最后还是星陨不敌Ethan，被抢夺了大部分力量正是虚弱的时候，身体也不适应只有这么点的力量，一时半会也无法调整过来。


    Ethan虽然身体也虚弱，但是他是因为吃下了更多不属于他的力量，掐指要爆体的极限把其他的力量封存了起来，但这力量已经让星陨吃了不少苦头，因为他发泄出来的话就会舒服一点。


    看着被打成废墟的这边异空间，Ethan不禁感叹自己之前真的是有先见之明，怕星陨反应过激跟他打起来的话会把附近都毁了，这里距离异空间存放那些珍贵的草药的房间很远，打成废墟也不心疼。


    “太棒了！”Ethan双手托腮，皮肤已经褪去不正常的潮红，但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刚刚战斗兴奋的薄红。灰尘血液什么的各种各样的东西让他变得很狼狈，但他还是开心的像要飘出小花花：“我要把异空间的装潢改改！改成我想要的！”


    星陨眼睛失神看着天花板良久，才闭眼，接受自己输了，所有物还被抢夺的的事实。


    他的……异空间。


    但还是不会放弃的，他总有一天要杀了Ethan，他保证。


    他丧失了力量，同时也丧失了话语权，冷眼旁观的看着Ethan把星陨城弄得一团糟，发布一系列震撼所有人的法令。


    因为拥有了星陨大部分的力量，Ethan做事越发随心所欲，甚至把手伸到了其他城市，想要这个国家都推行这种法律。


    这一伸手，其他城市意志就坐不住，她们找办法躲过Ethan的眼睛，联系上了从打输后一直窝在异空间的星陨。


    不出意料的，全都是怨气满满的城市意志们，让他管好自己的守护者，怎么在自己的城市搞都没关系，不要搞其他城市行不行？


    “不行。”星陨看着自己被Ethan涂上同款黑指甲油的手只想卸掉，先不说他现在又不是女体是Ethan搞的他就不喜欢，因此，对其他城市意志的回应敷衍极了：“做不到。”


    “为什么？！”有比较急性子的城市意志暴躁询问：“他不是你的守护者吗？你为什么连他都管不了？而且手还这么长，伸到了我们这边。”


    最早的一批城市意志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星陨，谨慎地让比她们还晚上不少的城市意志打前锋。


    “你质问的对象应该要换一个人。”星陨看都没看出声的那个城市意志，眼神扫向旁边的阳炎，语气意有所指：“应该问他，相比我，我的守护者应该更听他的话。”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真的太多了，聪明一点的猜到了一些，毕竟星陨和阳炎长久以来的不对付没长眼睛的都能感觉到。


    “星陨，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阳炎现在并不是女体的状态，也没有喊上常用的XX酱，但语气听起来真的无辜极了：“他有这个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好吗？是你让他产生了这个想法，我只是跟他聊了聊天，他生你气关我什么事？”


    “聊天？”星陨重复了一次这个词，还加重了语气：“你指的聊天是说把我们城市意志一些只有我们清楚的事情告诉他，将你对我所知的一些情报告诉他，好帮助他滋生对付我的想法，对吗？那很不巧，他成功了，他抢夺了我的力量，才会在这件事上你们感到阻止不了。”


    所有人一惊，信息量好大，大家先关注的就是阳炎挑拨星陨的守护者对付他，后面震惊于星陨的力量被抢夺，怪不得那么难打。


    “抢夺了你的力量？”阳炎眨了眨眼，居然有点跃跃欲试：“多少？你看起来有点像气疯之后的冷静，应该超过一半了吧？”


    星陨面无表情的揍了上去。


    看啊，这就是他讨厌阳炎无数个不起眼的理由之一，到这个时候了，这个智障居然会兴奋，想和他打，那他就跟他打。


    当着其他城市意志的面，狠狠把阳炎爆杀了几次，其他城市意志根本没怎么看出来，只觉得没那么干脆利落而已。


    “我管不了他。”星陨起身后擦干自己手上的血，重新恢复平静：“除非杀了他，将这任守护者终结在现在，否则就算是我也不会阻止得了他想要统治这个国家。他现在就想推行那个晚上12点以后只要在街上看见除他以外的所有人机器都会自动检测并击毙。”


    星陨三言两语就说服了所有城市意志帮助他杀Ethan了。


    但是杀Ethan不顺利，非常不顺利。


    这么多个城市意志，居然只让他受了一些伤。衣服破烂，头发凌乱，鼻子和嘴唇都还有残留的血迹，脸上还有好几个伤口。


    “你……想要杀我？”Ethan漆黑幽深的眼睛中不断翻滚着什么，语气听得几乎又听不见：“星陨大人……连你也……”


    星陨在意识陷入黑暗最后的时候，听见一个极轻的叹气声。


    Ethan大杀四方了，将所有城市意志都打败了，顺手也把她们的力量也抢了一点，因为这个事一举就统治了全国。


    其他城市被打的很惨，Ethan觉得星陨还好一点，只是被他控制穿上了束缚衣关在只有一个门的还没有灯的房间，给星陨带上了自己研制出来让城市意志意识浑浑噩噩不清楚的耳钉。


    “我不会杀了你。”Ethan为他戴好耳钉后，满意的看着星陨的眼神开始涣散：“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想杀我，那你就先自己反省一下吧，我要去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了，我要把我所有想到的法令都推行了！建造出一个最安全的国家！”


    Ethan扶住因为意识模糊倒下的星陨，为他上好束缚衣。


    星陨只能在这个没有一点声音，一点光线，除了他，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找不到门的，留有最后一丝意识模模糊糊的躺着。


    在这里察觉不到其他东西，也察觉不到时间流逝，星陨想要睡着却也一直留有最后一丝意识，一直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