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拎着失而复得的肉，感觉像做梦一样。


    “杨哥，我们明天真的要去帮蒋国富？”


    “那是当然的。”


    回去的路上，杨野给王麻子讲了用扫把竹制作长矛的事。


    王麻子听完顿时汗流浃背，明白杨野铁了心要打猎那只山驴子。


    初晨的太阳，照耀在寨子里，有些刺眼。


    杨野和王麻子两人被绑了一晚上，人困马乏的，王麻子想把肉带回去，好好睡一觉。


    但发展处于起步阶段。


    “王麻子，昨天早上放了羊耙子，也不知道野兔入了套没，你确定要回去睡大觉？”


    比如睡觉，当然是野兔更有诱惑力。


    杨野的一句话，让王麻子立马困意全消。


    王麻子笑咧咧道：“杨哥，我先回去把肉放好，完事就来找你！”


    “这就对了。”


    杨野点了点头，内心忐忑地往自己家中走去。


    他怕自己一夜未归，妻子会担心。


    推开院门后，看到坐在屋子前编篾框的熟悉人影，杨野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家的，你回来啦？”


    徐明玉听到动静，忙不迭喊了一声。


    杨野知道妻子在担心自己。


    但他没有表现出异常，清了清嗓子，用正常的口吻说道：“嗯，回来了，昨晚上出去弄了点猪肉回来。”


    “老婆，我们晚上吃顿炒猪肉。”


    徐明玉在意的，不是能吃一顿炒猪肉，而是丈夫平安无事。


    她虽然不解，丈夫为什么晚上出去，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悬着的心就落回了肚子里。


    “老婆，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给你弄点早饭。”


    杨野走到厨房，看到里面冷锅冷灶的，便知道妻子饿着肚子在等自己。


    他把昨晚的剩饭加了水，重新熬成了一锅稀饭，伺候妻子吃了，便急忙忙出了门。


    早点出门，就能早点回家。


    可不能再让妻子担心了。


    杨野走出院子，王麻子已经等候在外，两人一同往后山而去。


    来到布置羊耙子的地方。


    两人还未走近，就听到羊耙子里传来动静。


    一只野兔被关在里面，扑腾得厉害，看样子应该是今早落入陷阱的。


    闲言少叙。


    两人带着羊耙子下山之后，杨野照例将野兔带到镇上，去国营饭店卖了一块二毛钱。


    只是这次不同。


    拎着羊耙子往回赶的杨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每次打了野兔，下山都要把羊耙子一并带走，麻烦不说，而且羊耙子不在山上，会造成很长的真空期，没办法继续捕猎野兔。


    所以杨野开始思考，下次抓了野兔，用什么结实的工具装野兔，可以保证把野兔安全带下山。


    首当其冲的，就是铁笼子。


    任凭野兔牙齿再锋利，如何啃咬也咬不破。


    只是要上哪儿去搞铁笼子呢？


    杨野在镇上逛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发现了一个卖草药的老头。


    这个老头自称是附近村里人，经常上山采药。


    不过他上的不是牛尾山。


    附近有的是山，但不知道他从哪里来。


    似乎草药里藏着猫腻，这老头介绍起自己时，也是含糊不清的。


    但杨野不在乎这些。


    他盯上了老头的一样东西。


    老头在地上扯了块布，摆了一些干枯的草药，杨野的目光，却落在了草药旁边，一个笼子上。


    是的，老头随身还带了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里，装了一只羽毛白艳漂亮的鹰隼。


    那只鹰隼趴在笼子里，无精打采，尾翼有些破损和肮脏。


    笼子里，还散落了不少碎绒毛。


    杨野的目光落在这只鹰隼上，看着它那双/泛着寒芒的眼珠子，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这是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作为鹰隼的一种，有着“万鹰之神”的美誉，其捕猎方式凶猛，尝尝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高空俯冲而下，精准击杀猎物。


    这也是从古至今，不少人想要将海东青驯养，用来当做捕猎工具的原因之一。


    但海东青的数量极为稀有，想要将其驯养，更是难上加难。


    从古代开始，就有设立专门的鹰坊，来驯养海东青。


    杨野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落后的偏远镇上，碰到有人饲养的海东青。


    他按捺住心中的震惊，转而看向眼前的老头。


    这个老头其貌不扬，一脸的褶子皱纹，皮肤黝黑粗糙，穿着皱巴巴的深蓝色中山装，带着破了洞的前进帽，分明就算一个贫苦的农民样。


    但就算老头看起来如此潦草，居然养了一只海东青。


    “你认识它？”


    老头见杨野一直盯着笼子里的海东青，也没驱赶，反而主动开了口。


    “嗯，这海东青是你养的？”


    杨野将目光从海东青身上移开，转而注视着老头。


    这个老爹咧开嘴，露出一口黑牙，笑呵呵道：“认识它的人不多，你这个娃娃有点眼力啊。”


    “能养海东青的人不多，你这个老头也有点实力啊。”


    杨野说完，又低头仔细观察老头卖的药草，确定都是些随处可见的普通货。


    寨子里的村民上山采药，压根都不会看一眼。


    不仅如此，老头卖的药草都开始枯黄衰败，别说药铺不会收，就连路过的，都没人会多看两眼。


    当然，他们会瞧上两眼铁笼子里的海东青，向老头好奇询问。


    杨野盯着海东青看的功夫，就有几个人问老头这是什么鸟，结果老头搭都不搭理他们。


    反而现在，老头和杨野主动聊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说话怪冲的啊。”


    老头咧嘴一笑，指着地上的草药，问道：“买点我的草药不？”


    “不买。”


    杨野毫不犹豫拒绝，又转头去看笼子里的海东青。


    老头有些失望，也把话题重新转移到海东青上面，问道：“你从它身上，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它病了吧？”


    杨野问了一句。


    因为他发现这个毛羽杂乱的海东青，一直趴在笼子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带羽毛的动物，大白天的趴窝，不是好兆头。


    “是啊，它病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慢悠悠说道：“它快死了，我想卖点草药，好给它买点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