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是我，快开门！”


    杨野压低声音，透过门缝催促了一声。


    “来了！”


    听到是杨野，王麻子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了门，将杨野迎进了屋子。


    屋子里光线昏暗，角落的桌子上，燃烧了一只半截蜡烛，火苗跟豌豆一样大。


    蜡烛旁边，摆了两副碗筷和一个大碗。


    碗里面有汤，多半是王麻子炖的狗肉汤。


    桌子前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太婆，老太婆神色枯槁，有些胆怯地朝杨野这边看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杨野猜测这应该是王麻子的老娘。


    老太婆紧张地问王麻子，进来的人是谁。


    王麻子没搭理，看着杨野，露出一脸谄媚地笑容，问道：“杨哥，你咋这么晚来呢，我正准备吃饭了，你要不……也来一点？”


    说着，王麻子指了指桌上的汤，语气里藏着一丝舍不得。


    杨野走到桌前，看向那个大碗。


    狗肉的香味，萦绕鼻尖。


    “王麻子，你怎么这么晚才炖肉？”


    “我……”


    王麻子干笑一声，解释道：“下午那阵，外面邻居都在，我等没人的时候，才敢把狗肉炖了，这不，时间就稍晚了有些。”


    “嗯，你做得很好。”


    杨野很满意王麻子的谨慎，但随后话锋一转，说道：“王麻子，你做好心理准备，蒋国富他们很可能发现……”


    说到一半，杨野看了一眼老太婆。


    他走到王麻子面前，低声道：“蒋国富他们可能发现黑狗被我们杀来吃了。”


    “什么？”


    王麻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他先看了一眼自己老娘，确定老娘没有听到杨野刚刚的话以后，于是小声问道：“杨哥，现在怎么办啊，要是蒋国富找我们麻烦，我……”


    “你慌什么？”


    杨野打断王麻子的话，提醒道：“蒋国富发现咱们弄死他那条狗的可能性很小，只是应该知道我们今晚吃了肉。”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这些。”


    杨野没回答王麻子，而是说道：“我专门过来提醒你一下，接下来几天都小心一些，另外，我们明天上一趟山，想办法打点野味回来，到时候把皮毛剥了，放在你家里。”


    “为啥？”


    王麻子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野忍不住翻白眼，鄙夷道：“这叫欲盖弥彰，到时候蒋国富如果找来，我们就用其他动物的皮毛，借口今天吃的是其他动物，你现在明白了？”


    “哦，哦……”


    王麻子似乎是听明白了，但眼中仍有疑惑之色。


    他看着杨野，有些谨慎的问道：“杨哥，你说的我基本都明白了，但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们不是要骗蒋国富吗，还要盖什么章啊？”


    “是欲盖弥彰！”


    杨野懒得跟王麻子废话，扭头看了一眼端坐在桌子前，一脸迷茫的老太婆，对王麻子说道：“狗肉要趁热吃，快吃饭吧，吃完了把骨头找个地埋了，一定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好的，杨哥……杨哥，你慢走啊！”


    从王麻子家离开，杨野马不停蹄回到自家中。


    妻子正徘徊在厨房门口，想去收拾一堆杨野放在灶台上的碗筷，但碍于杨野之前的“命令”，她始终不敢进厨房。


    杨野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将妻子扶进屋内，语气平静说道：“老婆，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烧水洗脸。”


    说完，杨野来到厨房，先将碗筷放到一边，给妻子烧了洗脸水，伺候完妻子洗漱，将妻子安顿上床以后，这才准备去收拾今晚的残羹剩菜。


    在走出房间的时候，杨野对躺在床上的妻子说道：“老婆，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今天吃了狗肉，不然别人会眼红的。”


    “知道了。”


    徐明玉没有多想，乖顺地应了一声。


    杨野来到厨房，先将碗筷收拾了，幸好他带回来的狗肉，基本没有骨头，不需要再找地方处理骨头。


    收拾完卫生，杨野嗅了嗅身上的衣服，一股很浓的狗肉香料味道。


    看样子衣服必须洗了。


    杨野来到水缸前，脱了衣服，正要舀一盆清水，却发现缸中的水见底了。


    无奈，杨野只能将衣服放入盆中，转身回房睡觉，准备第二天天亮再去打些水回来。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王麻子早早出现在杨野家外面等候。


    杨野照例蒸好馒头后，背上背篓，带上羊耙子，出门和王麻子汇合。


    只不过，杨野没有立马出发，而是把羊耙子和背篓交给了王麻子。


    “王麻子，你先带东西往上山走。”


    “啊？我一个人吗？”


    王麻子不敢一个人上山，面对杨野递来的东西，犹犹豫豫不敢接。


    杨野皱眉道：“谁说让你一个人上山的，你一个人上山我还怕你把事情办砸了，东西拿着，在山道上等我，我去办点事。”


    “哦，好……”


    王麻子松了一口气，这才接过东西，转身出了寨子。


    杨野回到家里提了水桶，再次出门，往寨子里的那口老井走去，准备先打些水回家，以免妻子没水用。


    来到老井处，杨野傻眼了。


    一大早，已经有不少村民在排队取水了。


    寨子里几百口人，就指望一口老井，恰好今天取水的人多，队伍排了几十米。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但没办法，一大早的，谁家都等着用水，肯定不会轻易让人插队。


    杨野排到队伍末尾，有些头大。


    大概排了几分钟，前面就两个人打好了水，队伍基本都没挪动一下。


    倒是后面，又有人排了上来。


    村民之间比较熟悉，排队的时候自然会聊上几句，但因为杨野在寨子里的名声不好，没人愿意跟杨野说话。


    杨野也乐得清静，默默提着水桶排队。


    “李主任，又来打水呀？”


    这时，队伍后面，传来了村民的招呼声。


    紧接着，又有几个村民嘴里喊着“李主任好”、“李主任你来啦”之类的话。


    杨野往队伍后面看了一眼。


    看到一群村民，围着一个身材丰硕的女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