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湖

作品:《误标记师祖后

    “记住,哪怕真的喜欢上她,也不可以超过我。”


    耳边的低语尚未散去,宁初羽茫然睁开眼,入目是简陋的木质屋顶,修缮不齐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电闪雷鸣。


    她正坐在大通铺上,其他人睡得很香,透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


    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这么陌生?


    “吱——”


    是很细微的声音,宁初羽警惕朝声源看去,原来是老旧的房门微微晃动。


    而始作俑者,那只毛发雪白蓬松的狐狸,正直勾勾地看过来,黑眸晶亮,相貌可爱,极具诱惑和欺骗性。


    身旁的人还在休息,出于礼貌,宁初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穿上鞋子后缓步靠近那只并不怕人的狐狸,低声用气音道:“马上要下雨了,你要不要进来躲一会儿?”


    友好的态度令狐狸愣了一瞬,它朝着屋内走了几步,被宁初羽抱在怀中。


    “嘘,不要叫哦。”


    宁初羽凑到狐狸耳边说了一句,初时的迷茫被毛茸茸治愈了一些。


    不过指尖在此刻传来轻微的刺痛,随后就是被软舌舔舐的触感,宁初羽赶忙把狐狸放在了地上,看着自己正在溢出血液的指腹感到了些许无奈。


    好心让它进来避雨,居然还要被咬?


    “算了,不信任人类也是一件好事。”


    宁初羽自顾自安慰自己,打算坐到床上休息一会儿,顺便梳理一下乱糟糟却一片空白的大脑。


    她不记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记得过往,唯一留下的记忆,居然是那道辨识度很高的嗓音。


    青瓷一般寒冷剔透,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眷恋和温柔,表达占有欲时有些害羞与不安,尾音都在轻颤。


    正思索着,眼前却出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宁初羽诧异抬头,对上了一双尾端上挑的漂亮眼瞳。


    女人一身红衣,周身气息却很是熟悉,是刚刚那只狐狸!


    宁初羽猛地起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而狐狸舔了舔唇角残存的血迹,眉间隐有金光闪过,“你身负神鸟血脉,竟一丝修为都无?”


    ……什么?


    它继续说着宁初羽完全听不懂的话语,“还与这群废物呆在一起,不过传闻金乌体质百毒不侵,倒是真的。”


    说这话时,狐狸扫了一眼这么大动静都毫无反应的众人,宁初羽顿时明白了。


    原来她们不是睡着了,是被药倒了。


    “你想要什么?”


    虽然不明白具体缘由,但宁初羽不是傻子,她能看清狐狸眼神里对自己的贪婪,是那种野性的、想要将自己吞吃入腹的欲望。


    喉咙紧张地上下滚动,这种时候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宁初羽直视着狐狸,抬起了自己被咬伤的那只手,“你想要,我的血?”


    对方的眼神颤了颤,显然是被说中了。


    “我可以给你,只要我活着,我的血就是源源不断的,比直接杀了我划算一些吧?”


    宁初羽试图与狐狸谈判,它思索了一会儿,目光中浮现了些许不忍的色彩。


    捕捉到那微小的情绪,宁初羽趁热打铁,“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先给出我的诚意。”


    说着,她将自己光洁的手腕递出,以视死如归的神情。


    狐狸懵懂地看了宁初羽一眼,随后禁不住诱惑似的,握住那只手腕,毫不犹豫地用犬齿刺入。


    “嘶——”


    宁初羽疼得倒吸气,但也忍着没有收回手。


    不行,趁着对手还在可以商讨的范围,不能激怒它。


    倒是也想过逃跑的可能性,但是她是人,狐狸是妖,哪怕跑起来,两条腿比四个爪子,也毫无胜算。


    不过好在看样子,狐狸对她并没有动杀心。


    好不容易放心了一些,宁初羽感受到血液的流失,动了动手腕提醒对方,“可以了,再吸多了我补不回来了,你明天再来吧。”


    可是伴随着吸食,狐狸原本墨色的瞳孔逐渐亮起红光,看着极度危险,就像……完全被激发的兽性。


    宁初羽警惕地皱起了眉,却见狐狸突然甩开她的手腕,点了自身肩头两个穴位后,抵抗着本能艰难道:“跑!”


    它像是被定了身跌坐在床边,来不及多想,宁初羽夺门而出,慌不择路地朝树林深处跑去。


    可是失血过多的虚弱让她面色苍白,额间尽是冷汗,倾盆大雨淋在身上,湿透的衣衫也变得沉重。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落叶被踩踏的声音,宁初羽甚至不敢回头看,只能在脑海中勾勒出狐狸变回原形四条腿狂奔的模样。


    渐渐的,宁初羽被追到了山顶,再往后退一步便是悬崖,下方是结满冰层的湖泊。


    而狐狸已经双目猩红,保持着不远不近、形成对峙的身位,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别过来!”


    宁初羽握着自己忍不住有些颤抖的手腕,威胁道:“你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狐狸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两只前爪仍然试探性地向着宁初羽的方向迈进。


    危险的距离在缩短,宁初羽斟酌了一瞬,转身决绝地跳下了悬崖。


    与其被眼前这只会化成人形的狐妖吃了,不如死得干脆一些。


    急速下落形成的失重感很难受,耳边是凌厉呼啸的风,眼前的山景不断变换,宁初羽攥紧了拳,身体砸碎冰层时,浑身的骨头也好似断裂,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


    好疼啊,这什么鬼地方,差评!


    宁初羽还有闲心思胡思乱想,在坠入寒意刺骨的湖泊时,却隐约看见了一个闪着冷白光晕的结界。


    动静太大,打坐其中的女人陡然睁开眼,四目相对,宁初羽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那道目光居然比这寒潭还要冷冽半分。


    “咕噜——”


    尽管希望渺茫,宁初羽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求救,张嘴却吞入了一大口混着冰块的湖水,发不出丝毫声音。


    视野变得模糊,体温也急剧下降,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迅速流失的生命力。


    被扎破的肌肤溢出大量鲜血,融入这一片湖水,竟丝丝缕缕地朝着同一个目的地涌去。


    女人蹙起眉,轻抬指尖,原本还在涌动的活水便一寸寸结成冰晶,可是那血液并没有停下,居然能够轻易融化她的冰层,渗入结界之中。


    点滴鲜红触及她的额心,如火一般炙热,女人下意识闪躲离开结界,血液却瞬间调转方向,彻底向她席卷而去。


    “什么妖物?”


    清寒凛冽的嗓音有条不紊,女人姿态轻盈地跃至半空,唤出本命剑挥出一道剑波,光是劲风便将穷追不舍的妖异之物斩了回去。


    皎洁月色下,玉立的身姿纤长疏冷,云纹羽衣镀着一层淡淡的莹尘,哪怕置身雨幕之中,也不染分毫。


    可是紧接着,女人额心一痛,感应似的看向正在缓缓沉入湖底的身影,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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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眼神隐隐生出些许暗色。


    “……同命诀?”


    她低声猜测,在掌心以内力化气,震起无数碎冰与水柱后召出结界,包裹着满身是血的宁初羽驱使至身前。


    虽说染了血有些难以辨认,但大致可以看出是本宗外门弟子的衣裳,身上遍布着细碎的伤口,最为严重的是手腕处的咬痕,深可见白骨。


    “狐妖?”


    隐约传来的狐狸气息令女人蹙眉,但是更多的……


    为何,她会觉得对方身上很香?


    不对,不是身上,是血!


    女人猛地后撤步,轻咬舌尖默念着只有入门时才修习过的清心诀,再度看向宁初羽时,眼神已经满是冷意,“区区小妖,竟敢算计本尊?”


    她凝神施法,指尖挽着干净利落的姿势,想要逼出额心那滴血液。


    只要解了这怪异的感应之术,她就可以一剑斩了这企图以下犯上的孽徒。


    宁初羽却在此刻发出气若游丝的呢喃:“昼鲤……姐姐……”


    思绪乱了一瞬,女人强行压制住反噬的灵力,目光忍不住探究地落在了宁初羽身上。


    这小妖,怎么会知道她入道前的姓名?


    “我想……回家……”


    宁初羽早已陷入昏迷,只是在弥留之际,本能地呼唤那个能令自己感到温暖与安心的存在。


    不行,她还不能死。


    无论是经过反噬加深的同命决,还是那百年不曾被提起的姓名,都不能让这个小妖如此不清不楚地死去。


    女人神情淡漠,却飞身进入了结界,不断下沉至湖底时,她默念着疗伤的法诀。


    冰系单灵根其实并不擅长治疗术法,尤其这小妖还明显是火系灵根,血液不断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同时,她的灵力光是靠近就快被烧干净了。


    这也是女人选择在湖底进行疗伤的原因,这小妖总不能把湖水都燃尽吧?


    化神期修士的灵力滋养着四肢百骸,如置身于清冽的泉水,断骨被修复,肌肤被愈合,宁初羽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


    视野里的女人容貌极盛,睥睨的眉目清冷而孤傲,眼尾却是上扬的,平白勾勒出几分妩媚,不容侵犯的凛艳与愿者上钩的钓完美糅合,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熟悉?


    宁初羽茫然地同女人对视,在感受到不再渗血的伤口后惊讶地出声询问:“是你救了我?”


    回应她的却是冷玉一般的剑锋,落在颈侧时,哪怕只是轻轻贴着,也划出了一道血痕。


    女人沉下眉目,声线冰冷而剔透,“说,你是何妖物,来我宗门,是何目的?”


    喉咙小幅度地上下滚动,宁初羽僵直着身子,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我不是妖,是被一只狐狸追杀才跑到这个地方的,它说了好多奇怪的话,说什么神鸟和金乌,还要喝我的血……”


    “说重点。”


    女人言简意赅,剑尖刺入了一些,直指颈动脉。


    “嘶——”


    宁初羽命苦地感慨着自己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仰着脑袋闭上眼简直没招了,语速极快道:“我真的没有恶意,也没有骗你,你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


    “铛——”


    额心一痛,似乎还有金光闪过,本命剑瞬间脱手,落在结界底部,发出一声清脆的铮鸣。


    在宁初羽讶异看来时,女人只是紧紧盯着自己作为剑修根本不可能握不住剑的手腕,眼神倏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