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所谓死亡
作品:《我以为我是路人女主》 凌溯护着乔惑,关将星背着萧骁,一行四人重新回到最初众人分开的地方。
“先在这里稍作休整。”
凌溯说完,从背包内拿出压缩干粮和水递给几人,自己则拆开一根能量棒叼在嘴里,闭目养神的同时脑内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一个月的体能特训确实卓有成效,要是换做以前,她的腿早该软了,现在却仍有余力。
精神力的消耗也不算太大,只是这个异域远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危险,地班训练场内的那些武器,也不知道还能勉强应付多久。
实在不行,到时候复现同伴的武器好了,尤其是许无恙的斩绝,应该挺好用的。
只可惜,没办法使用斩绝的能力。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哎,要是能获得更强的战力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止不住地泛滥。
对了,关将星的父亲不正是赫赫有名的特制装备制造大师吗?
凌溯掀开眼皮,瞥了眼身边正俯身照顾萧骁的关将星,若有所思。
关将星几乎是立刻觉察到了背后的视线,带着几分戒备猛然回头,正好与凌溯四目相对。
眼里的警惕霎时如潮水般褪去。
他稍稍昂起头,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顿一瞬,认真问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虽然心下思绪万千,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凌溯轻轻垂眸,敛去眼底的思量,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找到许无恙和江明野。”
这确实是眼下最要紧的问题。
乔惑望着当初两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开口道:“我只知道他们朝那个方向跑出去了。”
可从这个方向追出去,到底能不能找到两人,完全是个未知数。
凌溯来回咬着指甲。
如果许无恙能清醒过来,他们大概率也会回到这个地方,可万一他始终没能清醒过来,时间拖得越久,两人就越危险。
麻烦的是,异域现在明显正在成长,如果他们把大量时间耗在找人上,难保不会陷入新的危机。
怎么办?
各种念头在凌溯脑中飞速掠过,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弃寻找两人,毕竟如果两人真遇到性命攸关的危险,老师们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总归有人兜底。
可问题在于,就他们目前的战力来说,少了许无恙和江明野两人,毁掉域核的难度会直线上升。
因此,从任务的成败考虑,找回他们是有必要的。
而且。
她平日里受了他们太多照顾。
许无恙明明困得哈欠连天,却还是每天雷打不动跟着江明野出现在宿舍楼下,跟她完成晨跑,之后又督着她去吃早饭。
无论她在训练场加练到多晚,或是在图书馆待到闭馆,两人也必然会等她收拾妥当,将她安全送回宿舍后,才转身融入夜色。
这些细碎平常的时光,像无数条不起眼的细流,不知何时汇聚成江海,此刻正在她心头冲撞奔涌,根本无法忽视。
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
这个决定既是身为指挥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也是源自心底那份压不下去的、对朋友最纯粹的担心。
心下有了决断,凌溯站起身来,边收拾东西边问道:“关同学,你们小队谁带了机械表?”
毕竟,这几乎可以说是进入异域必备的装备之一。
“关同学”这个略显生疏客气的称呼钻进耳朵里,让关将星掏怀表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凌溯,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我带了,现在接近十一点一刻,距离我们进入异域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
凌溯点头,快速作出安排:“我考虑过了,带着伤员去找不知行踪的同伴风险太大。稳妥起见,你们留在原地继续休整,我一个人在附近小范围搜寻看看,如果到十二点还是一无所获……”
顿了顿,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决绝,“我们就先放弃寻找,立刻赶往域核所在的沼泽湖,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你一个人去?”关将星眉头紧锁,“这太冒险了,万一再陷入幻境,或者遇到其他未知情况……”
“幻觉倒是小问题,”凌溯冷静地向他解释,“乔惑的魅惑应该还能起点作用,而且我发现,只要精神力集中,意志坚定,似乎也能直接勘破。”
见他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机械腕表,承诺道:“放心,无论如何,十二点整我一定会准时回到这里。当然,沿途我会做好记号,如果在这之前萧骁醒了,或者你们试图跟上来找我,也完全可以,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这番安排合情合理,关将星自觉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无奈点头。
得到队友的认可,凌溯不再耽搁。
她与乔惑最后确认了次方位,随后身影一闪,如只轻灵的黑猫钻入菌林,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中寂静得可怕,除了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再无其他活物的动静。
没走太远,迎面的“树干”上忽然出现一道新鲜的、被某种圆形东西砸出来的凹痕。
痕迹不深,但在一片光滑的“树干”里显得尤其突兀。
凌溯眉毛一挑,眼里浮现笑意。
是江明野留下的。
这个发现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不少。
又跑出数百米,一阵沉闷的撞击声混合着尖锐的破空声,隐隐约约从前方更深处传来。
凌溯眼睛一亮。
打斗声!绝对是他们!
她赶忙朝着声音源头加速跑去。
越靠近,那些声音越发清晰而激烈,即使看不到战况,她也能猜到两人的战斗估计正值白热化。
这个认识让她心急如焚,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拽住她的脚步。
现在的许无恙恐怕是六亲不认的状态,贸然冲出去只会被他同样视为敌人一起攻击。
要从暗处寻找机会。
凌溯冷静下来,收敛气息,借助茂盛的“林木”向激斗中心缓缓摸去,打算悄无声息地接近两人。
另一边。
影影绰绰的菌林深处,猩红的剑光如同失控的狂龙,疯狂地撕裂着周遭一切。
许无恙的身影好若被剑光吞噬,时隐时现,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找寻着四处躲藏的江明野。
“出来!”狂怒的低吼在林间响起。
显然,江明野利用菌林周旋的策略彻底激怒了深陷幻境的许无恙。
“不出来是吧……”许无恙冷笑,目光死死锁定周围高大而浓密的林木,眼里最后一点灰蓝终究被暗红吞噬殆尽。
举剑,横拉。
百米之外的菌林里。
即将接近战场中心的凌溯只见一道猩红剑光毫无征兆地迎面袭来。
凌溯:!?
攻击来得过于突然。
她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恐怖的斩击贯穿自己的左肩。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有一阵被强大能量近距离掠过所带来的令人汗毛耸立的灼麻感。
凌溯有些懵地侧头,发现肩膀完好如初。
然而,身前身后已经是满地狼藉。
那道斩击所过之处,所有高大的“树木”无一例外全被齐刷刷地拦腰斩断。
周围视野顿时清晰,却将站着的她完全暴露出来。
吓得她赶忙蹲下,藏在半截菌柄后面。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毫发无伤?
凌溯一时心跳如鼓。
她对斩绝的能力仅限于许无恙自称的“理论上能斩断一切”,但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斩断一切确实仅限于理论。
起码在通常情况下,斩击的威力是会受到距离以及目标本身性质影响的,至于人的话,据许无恙自己所说,如果他的实力与对方相差过大,斩击大概只能划伤表皮。
但自己与他的实力差距,绝不可能让她一点事都没有。
乱糟糟的思绪在脑内乱窜,她下意识将拇指抵在嘴边,又突然想起现在还不能发出声音。
算了,心静不下来怎么想都不会有结果的。
秉持着不会做先空着的原则,她将乱七八糟的问题搁置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点头来,屏息观察。
前方,被暴力清出的空地上,江明野的状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他正大口地喘着粗气,作战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满身的伤口正在不断渗血。
奇怪的是,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并未滴落在地,反而被玄甲包裹、吸收。
原先湛蓝到近乎透明的水膜在混杂鲜红的血后,形态发生了变化。
像被肢解似的短时间内分解成无数个水团,再从团状逐渐压缩、拉长,化作无数根细若牛毛的水针,如骤雨般铺天盖地朝许无恙攻去。
而面对这足以致命的针雨,许无恙却连脚步都没挪动,只是抬手一甩。
“嗡——”
斩绝发出一声高亢的嗡鸣,与之前威力别无二致的半弧直直撞向针雨。
密集而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
所有水针在接触到半弧的瞬间,竟纷纷爆裂、溃散,重新化为浑浊的血水洒落在地,没有一根能突破这看似随意挥出的剑弧。
然而,轻松挡下这波攻击的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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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状态看起来比江明野更差。
凌溯的视力极好,即使在纷飞的血雨中,她也能清晰看到:许无恙的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似的。
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里面似乎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疯狂。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臂。
自手肘之下,整条小臂竟被森森白骨缠绕覆盖,那些白骨与江明野的水膜不同,并非护甲,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正紧紧地攀附着,勒紧着。
但凌溯看得分明,那些白骨的内侧,赫然是一根根尖锐的骨刺,如倒钩般倒扎进许无恙手臂的血肉中,以此作为稳定攀附的根基。
而这恐怖白骨链条的另一端,恰恰连接着许无恙手中斩绝的剑柄尾端,再结合他苍白如纸的面色,仿佛是这把邪异的剑正贪婪地吸食着宿主的血与肉。
如此骇人的景象让凌溯只感觉左臂幻痛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通过疼痛强迫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她曾在书上看到过,目前理论界普遍认为,遗器与契约者类似于共生关系,作为域核所化之主被消灭后力量凝结之物,部分高星遗器似乎拥有自主意识。
因此,这部分遗器不是任何人都能与之契约,往往需要一定缘分。
比如能与遗器的意识深度共鸣。
许无恙也曾说过,斩绝在上任契约者死亡后,已经在遗器库中尘封多年,一来是没有找到能够完成契约之人,二来也是因为斩绝的意识非常霸道,甚至危险。
“那你也会有危险吗?”
凌溯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发问。
那时,许无恙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晦暗如墨,半晌,才轻笑一声,语气淡淡道:“这条路本来就是危险的,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可他料到过,会是这种危险吗?
如此癫狂的、完全不顾自身死活的状态,绝不是她认识的许无恙,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同伴是不是已经被斩绝的意识侵蚀甚至控制了。
想到这里,凌溯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如此,当务之急是必须先让许无恙立刻失去意识,只有如此,斩绝才会失去力量供给,重新变回日常形态。
就在她头脑风暴时,江明野也在试图唤回许无恙的意识:“许无恙!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快清醒过来啊!”
“死……?”
这段话似乎触动了许无恙某根神经,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猛地仰头发出一阵癫狂而破碎的大笑:“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只要能毁掉这该死的异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然,“我都一定要做到!”
“我会救出你们的……一定……”
说到最后,他的话语忽然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几个字仿佛只是嘴唇在无声地翕动,无人能听清他究竟想要救出谁。
但也正如江明野所说,他的身体显然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只是这么仰头又低头的动作,他的眼前就倏忽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一步。
就是现在!
凌溯眼睛一亮,如蓄势已久的猎豹,从藏身处弹射而出,五指并拢如刀,直冲许无恙毫无防备的后颈而去。
她的动作快若闪电,时机把握得也堪称完美。
若是平时,得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此时此刻非同彼时彼刻。
明明还处在眩晕状态、背对着她的许无恙,身体却以扭曲的姿势猛然扭转,那双布满血丝的红瞳直勾勾地锁定凌溯,里面充斥着冷漠与杀意。
他甚至没有完全转身,握剑的左手只是借着腰腹之力,极其随意地向后一撩。
“嗡——”
斩绝再次发出那令人心悸的嗡鸣。
一道比之前更迅疾、带着浓厚煞气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呼啸着斩向凌溯纤细的脖颈。
速度之快,距离之近,避无可避。
凌溯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
战斗意识让她本能想下腰躲避,但浓郁的死亡气息如同冰水浇头,四肢百骸全部僵住。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视野被越来越近的剑光完全占据,不远处似乎响起江明野撕心裂肺的绝望喊声,声音传到耳朵里,竟然晦涩难懂。
恐惧、混乱、不知所措……
所有人类的负面情绪在一秒内轮番升起,到最后,又只余下一个念头。
她会死的。
凌溯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