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风澜与宁和

作品:《风过山林4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在地上投下点点光影。


    “嘟嘟……”姜文清蜷在蓝白条纹被单里,半眯着眼伸手去够女儿的白大褂。


    “喂!”书夏被那点力道惊得轻呼,“爸,你没睡着呀?在医院里,喊我名字好不好?”


    “书夏,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喊我‘姜先生’,到了你这儿倒成‘喂’了?”


    书夏正拧开保温杯,她把盛着小米粥的白瓷碗往床头柜推了推,指尖轻点父亲手背上的留置针:“你这是跟我撒娇呢,还是抗议呀?”


    姜文清立刻把手缩回被子里藏好,喉结滚了滚才换上副正经模样:“姜医生,那我到底啥时候能出院?”他特意把“姜医生”三个字咬得字正腔圆。


    书夏正用勺子搅着粥里的枸杞,闻言抬眼时眼底漾着笑:“得等管床医生点头才行。”


    “那不是你男朋友嘛!”姜文清突然拔高声音,输液管都跟着晃了晃,“喊他来,我跟他谈——就说老丈人命令他签字,他敢不答应?”


    “爸!”书夏把勺子往碗沿一放,故意板起脸,“你越来越不讲道理了。之前还说要考察人家三年,今天就认亲了?”


    “你妈就不会这么说我。”他望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声音低了八度,“我想回家。”


    沉默几秒,他忽然侧过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再不回家,你妈该联合你那几个哥哥,罢免我这个家庭COO了。”


    书夏正拿纸巾擦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这倒是个要紧事。”她坐到床沿,“妈昨天还说,你藏在书房的那箱普洱茶,她已经拿去给爷爷了。”


    “什么?!”姜文清猛地坐起来,针头差点滑出血管,“那可是我存了十年的古树冰岛!”他顿了顿,突然抓住女儿的手,“所以你得站在爸爸这边。你那几个哥哥,一个个都被你妈收买了,没一个靠谱的。”


    书夏被他捏得手痒,抽回手时笑得肩头直颤:“我可以去策反三哥。”


    “那人数上还是不占优啊……”他拖着长音故作沉思,忽然眼珠一转,猛地拍了下大腿,“算了,还是抱紧你妈妈比较稳妥。”话音刚落,他突然朝门口扬声喊,“姜书夏同志,喊那个臭小子过来,跟老丈人办出院手续!”


    书夏正端着粥碗要喂他,闻言动作一顿,眼底的笑意慢慢沉淀成认真:“爸,现在还没查明你感染的病毒类型,左耳听力也没恢复,这时候出院太冒险了。”


    “不让我出院,就让你妈来陪我。”


    “她昨天不是来过了吗?”


    “你也知道是昨天了。”姜文清哼了一声,突然凑近女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爷爷没告诉你?我的病叫‘看不到老婆就头晕眼花综合症’,唯一的特效药就是你妈。”


    书夏拿起手机站起身,转身时声音软了下来:“乖,我去给你老婆打电话……”


    晓枫的手还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鼻尖先撞上了一股熟悉的甜橙香。


    “慢点走,地砖滑。”男人的声音从头顶漫下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晓枫被圈在怀里转了个圈,后背撞上温热的胸膛,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门后,病号服的领口还歪着。


    她抬手按住他环在腰间的手:“嘟嘟说你又闹脾气了……”晓枫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却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文清的胳膊紧了紧,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胡茬扎得人发痒。“你要是陪着我,我就不闹。”他瓮声瓮气地辩解。


    晓枫转过身时,正撞见他眼里的讨好。文清的左耳还塞着棉花球,耳廓被压得发红,她伸手想把棉花取出来,却被按住手腕。“刚打了针,你帮我吹吹就好。”


    晓枫被他逗笑了,从包里掏出保温杯。盖子刚拧开,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漫了出来——是冰糖炖得发亮的红烧肉,油花浮在琥珀色的汤汁上,颤巍巍地晃着。“爸爸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挑的五花肉,说你就爱吃带皮的。”


    文清的下巴搁在她发顶,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那碗红烧肉上,喉结明显地动了动,“还是你最懂我,”他忽然叹了口气,“书夏那丫头就知道逼我喝小米粥,说什么清淡养胃,我看是想馋死我。”


    晓枫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张怕你血糖高,只能吃两块解解馋。”文清被推得踉跄了两步,却趁机抓住她的手往嘴边送,在她手背上印了个湿漉漉的吻。


    “那得拉钩。”他伸出小指。


    她的小指刚勾上去,就被他牢牢攥住。


    文清正低头用勺子舀着红烧肉,酱汁沾在嘴角也没察觉。晓枫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被他顺势握住手按在唇边。“你陪着我,我就乖乖听话,按时喝小米粥,按时测听力。”


    晓枫轻轻挣开手,替他把歪掉的病号服领口系好:“好,我陪着你。”


    文清舀起一块红烧肉递到她嘴边,油汁在阳光下闪着光。“你也吃,”他笑得眼角堆起褶皱,“医生说两个人一起吃,病好得快。”


    “爸、妈……”“叔叔、阿姨……”


    晓枫从病床上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文清伸手就把她拉回到病床上坐下。


    沉默像一张网,慢慢铺开。


    “叔叔,明天早晨复查个听力就出院,好不好?”张沐阳声音里带着论文答辩时都不曾有的紧张。


    “爸……”书夏也急了。


    “我听力不好……”文清看了一眼晓枫,晓枫接过话:“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阿姨。出院之后,每天要注射神经生长因子,3周一个疗程,这个药需要冷藏。”


    “我们应该怎么弄?”


    “我跟科室主任说好了,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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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白班,每天下班之后带药过去给叔叔打针。”


    文清眼睛瞪大了:“书夏可以给我打……”


    “产科换不了班……”


    晓枫赶忙打断:“好好,那真是辛苦你了!下班之后就回家来吃饭,尝尝你叔叔的手艺。”


    待他们离开后,晓枫皱着眉头:“你不喜欢小张吗?”


    “你爸爸第一次见我,就打了我一顿,我没打他就已经够客气了。”


    晓枫如梦初醒:“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姜先生,这是记仇了?”她轻抚着爱人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大周叔叔最喜欢说什么?”


    文清愣住了,不知道老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晓枫笑着揭秘:“我男朋友打架可厉害了……”闻言,文清眼神里泛起几分羞赧。


    日子在规律的打针、复查中慢慢淌过。张沐阳每天下班拎着冷藏药箱出现在家门口时,文清总装作在看电视或看手机,眼角的余光却会悄悄跟着他转。


    晓枫把客厅的餐台收拾出来当操作台,张沐阳熟练地消毒、配药,文清起初梗着脖子不吭声,后来竟会主动卷起袖子,嘴里还嘟囔着“年轻人手法就是不如老护士稳当”。


    “爸,今天听力测试怎么样?”书夏下班回家,一进门就问。


    文清跷着二郎腿:“还在恢复中……”


    “那都是张沐阳给你找的康复训练音频的功劳。”晓枫端着水果过来,“人家特意托同学从国外带的资料。”


    这天晚饭时,张沐阳刚放下筷子,文清突然开口:“下周六有空吗?”


    张沐阳愣了愣:“有、有的。”


    “约你爸爸妈妈一起吃个饭,”文清呷了口茶,“……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书夏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张沐阳猛地站起身,差点带翻椅子:“叔叔,您说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文清斜睨他一眼,嘴角却悄悄扬起。


    夜里,文清帮晓枫揉着肩膀,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纱。


    “时间过得好快哦。”晓枫的声音轻轻的。


    文清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希望我能多陪你几年……”他顿了顿,看着晓枫眼里的惆怅,嘟着嘴说:“我们还约着下辈子呢。”


    晓枫被他逗得直笑,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皱纹:“七十岁的人了,还撒娇。”


    “在你面前撒娇,不丢人。”文清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原来总想着替书夏把把关,好好考察那小子,现在才明白……”


    客厅里传来书夏和张沐阳的笑声,大概是在讨论婚礼的细节。厨房里飘来烤红薯的香气,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一切都安稳得恰到好处。


    文清低头吻了吻晓枫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被月光浸过:“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