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个小时后，武装侦探社。


    “有消息吗？”太宰治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吃完了最后一口蟹肉罐头，这才询问起国木田独步。


    这让后者只觉得气不打一处出。


    在餐厅里，店长说，面对伊黑小芭内的愤怒，他说出的都是实话。的确有一个人自称“便利屋”的“果戈里”主动提出帮助他，甚至还给国木田独步看了那日自己的取款记录。只不过，回到办公室后，国木田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关于“异能力便利屋”的信息。


    但国木田独步总觉得，既然涉及到“委托”，对方很可能不仅仅是针对一家餐厅就这么结束。


    这让他无比头疼。


    可偏偏太宰治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很无所谓地开始了摸鱼，甚至还能打量着他的神情说一句“看来是没有收获了。”


    国木田独步：“……”


    他愤愤地接近手机的钢笔，几乎要把笔帽捏断。


    “不要生气嘛，”太宰治语气十分自然，“有些东西，越是着急反而越没用。”


    “你说是不是啊，日和酱？”


    “……”


    “日和酱？”


    没有得到回应，太宰治歪着头看了看呆坐在工位上的少女，走上前把自己的手在雪村日和眼前挥了挥。


    “啊，“雪村日和后知后觉地抬起眸子，“怎么了吗？”


    “没什么。”太宰治嘻嘻一笑，“就是有点好奇，日和酱在想什么。”


    “……”


    雪村日和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在想伊黑小芭内的事情。


    分别的时候，她装作一脸很在意的样子，悄悄拉住了伊黑小芭内的衣袖。


    “伊黑桑，你刚才那个扔餐刀的动作挺帅的。想问一下，你是不是也学过刀法？”


    可对方却只是摇了摇头。


    “刚才不过是下意识而已。”


    雪村日和：“……”


    如果伊黑小芭内真的和她一样是鬼杀队的柱的话，就算没有作为柱的记忆，看见店长那双酷似无惨的眼睛，也可能会被唤起内心深处对鬼的厌恶，以至于不知不觉使出了呼吸法。


    可问题在于，如果她这个猜测是真的，为什么她曾经的队友会出现在这里。


    是快穿局的杰作吗？


    “日和酱又在发呆了！”


    太宰治不满的声音不得不让雪村日和被迫停止了思考。


    “话说回来，”太宰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日和酱送伊黑桑去车站的时候，好像单独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呢。”


    “如果我说，我很好奇你们都聊了什么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雪村日和下意识绷紧了放在桌面上的双臂，可脸上却还是那副如同冰雪般平静的神情，”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能把刀扔出蛇的形状挺喜欢热闹的。”


    “日和酱能够不靠异能力宰水上走，不是更神奇吗？“太宰治不理解。


    最后还是国木田独步的一句“太宰，你不想工作的话可以不可以安静一下，不打扰我工作”让他闭上了嘴。


    这家伙……


    雪村日和偷偷地看着太宰治。


    她平常也会和武装侦探社的男性社员，或者和附近便利店的店员说话，但太宰治从未关心过她都和对方讲了些什么。为什么偏偏伊黑小芭内这次，他会这么在意？


    她想，她必须弄清楚，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被她遗忘掉的鬼杀队的队友们。


    好在雪村日和早就关注过甘露寺蜜璃的小蓝鸟账号。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并洗漱完成后，她偷悄悄从关注列表里找到了甘露寺的账号。


    日和并不打算直接问她“看没看见过伊黑小芭内耍刀的场景”，而是选择了先偷看甘露寺蜜璃的推文。可她翻了半天，却发现大部分内容都只是一些甜品的制作方法、来自粉丝的投稿和知道的人都能看出来说的是谁的少女的心事，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内容。


    日和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蜜璃其中一条推文上。


    【今日投稿；怎么办，我感觉喜欢的人可能也暗恋我诶！每当我和男性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详细询问我和对方聊了什么。我感觉他像在吃醋，可又怕自己想多了。】


    雪村日和：？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最近学会的新词汇“地雷系”。


    但……


    不知道为什么，日和突然想到了太宰治。


    吃醋？太宰治？


    应该不会吧，她想。


    日和正准备继续翻看下一条推文，手机的界面已经跳转到了猜病游戏。


    【今日答案：阿尔茨海默病。】


    “……”


    又来了。


    可聊着聊着，雪村日和就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居然好像真正的医生一样在问诊。


    “……？”屏幕的那头，真的是太宰治吗？


    这时、日和发现，在太宰治输入正确答案的那一刻，她的眼前突然冒出了一行字：


    【玩家认真完成游戏次数：1。】


    【若玩家“今天成功殉情了吗”连续认真完成游戏一个月，可申请回到快穿局。】


    …………


    按照和与谢野晶子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凌晨零点的时候，太宰治便敲响了她的房门。两个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起盯着那个问诊小游戏的界面。


    开头的问号，他和与谢野晶子是一样的，而后面患者所说的症状虽然一个是“记忆力严重下降”，另一个是“母亲最近性情大变”，但描述的也应该都是同一种病的症状。


    而接下来的详细表述更是说明了他和与谢野医生今天每日挑战的答案是一样的。


    等几分钟后，两个人纷纷在发送一句“诊断阿尔茨海默病“后结束了游戏。


    与谢野晶子的脸上还敷着面膜，不敢做出太大幅的表情，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刚才为止地十分钟仿佛毫无意义：”太宰，你是不是想多了啊。我们两个的这不是内容差不多吗？”


    “而且答案也都是阿尔茨海默。”她补充。


    至少与谢野晶子看不出来，太宰治手机上收到的回复到底哪里像是真正的人类。


    “阿尔茨海默病，“太宰治看着手机最下方的答案，“患者最开始不也会因为忘了重要东西在哪里怀疑被偷，或者因为认不清家人的脸感到不安，可不了解这个病的人会觉得是患者想多了。”


    与谢野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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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宰，“咽下一口口水，她正色道，“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每天一起玩游戏。”


    “如果你希望我继续帮你的话，劝你最好说明白，你所谓的‘感觉你的AI像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想了想，“与谢野医生，我刚才是很认真完成游戏的，对吧？”


    “嗯。”


    “那我试一试不正常玩法，也许你就能理解了。“


    与谢野晶子：啊？


    雪村日和的房间。


    又翻开了几条甘露寺蜜璃的推文，确认了自己可能得不到任何信息后，雪村日和打了个哈欠，准备关灯睡觉。


    多亏了今天太宰治很正常地完成了今日挑战，她认为，无视了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她还是可以睡个好觉的。


    可没想到，雪村日和才刚刚闭上眼睛，手机就振动起来。


    【猜病游戏收到一条新消息。】


    “……？”


    太宰治不是已经玩完这小破游戏了吗？


    雪村日和挣扎着坐起身，点开聊天记录，仍然是刚才的答案，聊天对象也仍然是太宰治。以至于日和有些怀疑，刚才她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出现了幻觉。


    【那个，医生，打扰了。】雪村日和也只好按照快穿局的要求发去了消息。


    好麻烦……


    快点聊完，睡觉吧。


    然而太宰治接下来的回复却让日和一点也不困了。


    【今天殉情成功了吗：调换角色！现在开始你是医生，我是患者。】


    雪村日和：“……？”


    这不是太宰很久以前尝试过的操作吗？


    不过她就知道，太宰治不可能这么正常。


    【医生，你什么意思？】太宰治并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法子，雪村日和也十分熟练地给出了不会被判定“与情景不符”，又不会被牵着鼻子走的回复。


    太宰几乎是描绘：


    【医生，我好害怕，总感觉我的奶奶……好像快要忘掉我了。】


    “……？”


    什么意思？


    “快要忘掉我”，这个信息让日和很坏判断出，太宰治在扮演的，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家属。


    难道他之前那么普通地完成了游戏，是在这里等着她吗……


    雪村日和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现在的状况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日和：【诶？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


    看见了这条消息的时候，太宰治眼睛亮了亮，拉过了一旁打着哈欠的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医生，你看！“


    “好戏要开始了！”


    于是，舔了舔嘴唇，他开始飞快地打字：


    【我们不是掉换了身份吗？现在你才是医生。而且，我也并不是猜中了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而是，这是我现在真正的烦恼。】


    【那么，AI小姐，能不能说一说呢？关于你们家老人的事情。】


    而另一边，长得像果戈里的男子坐在武装侦探社宿舍旁的一颗树上，看着窗户中的灯光以及隐约可以看见的太宰治的身影，轻轻笑了笑。


    新的委托目标，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