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IF线-假如大学就相遇05

作品:《赘赘平安

    那次被看光事件的后劲,远比文彦想象得要大,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两个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氛围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目光撞到一起就欲言又止的尴尬。


    终于,在又一次两个人的筷子碰到一起,又像触电般迅速分开后,钟翎受不了了。她想着,或许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能让他们相处变得轻松一点,她不想每天在家里还要忍受着她不喜欢的氛围。


    “文彦,”钟翎咽下去嘴里的饭,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困惑,“你平时的生活习惯,说实话,真的很像个女生。”


    文彦心里猛地一沉,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他知道,浴室里那个反常的举动,加上平日里的种种细节,果然还是让钟翎这样敏锐的人产生了怀疑。


    事到如今,再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普通男生,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那……你就当我是个女人也行。”


    钟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问出了一个直接到让文彦差点噎住的问题:“你是gay?”


    “不是!”文彦立刻否认,这事关原则,“我不喜欢男人!”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更印证了钟翎的某些猜想。


    “Trans?”她又问出了一个更具冲击力的词。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扫了一眼文彦的胸口,显然是想起了他那个捂胸不捂下身的怪异事迹。


    这个词,让文彦都陷入了思考。


    我是吗?


    他感觉自己和传统意义上的跨性别者又不太一样。他只是想逃离男性群体,但没有性别焦虑到要去改回自己的生理构造,也不想着重新穿上女装、化妆打扮,让大家去认同和认识那个“过去的她”。


    他只是被动地卷入了一场超自然事故,然后又不得不麻木地接受了新的人生设定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钟翎解释这件离奇的遭遇,只能尝试着用一种更接近她理解范围的方式来回答。


    “我可能……认同自己是个女人。”他斟酌着词句,说得有些艰难,“但是,我并不想通过做手术或者打扮成那种‘社会化女性’的样子来证明这一点。如果‘Trans’这个词对你来说更好理解的话,你也可以这么觉得,虽然……我自己觉得不太是。”


    其实他也不懂,自己现在这算什么。


    钟翎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没有露出任何鄙夷或惊讶的表情。她只是静静地消化着这段信息量巨大的话。


    “那你,”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呢?”


    这个问题,把文彦也问住了。以前作为女生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会喜欢男生,然而长到成年,也没有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对象,反而觉得男人幼稚又臭臭的。然后一觉醒来……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现在他看着自己这具男性的身体,答案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他选择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呢?”


    钟翎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望着餐桌上方的吊灯,似乎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我没喜欢过谁。大概……会喜欢好看的吧。男的女的,不一定。”


    这个答案让文彦感到了一丝莫名的轻松。他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共鸣。


    “我也不知道,”他说,“但肯定,优先喜欢好看的。”


    管他男女,赏心悦目是第一要义。


    听到他的回答,钟翎忽然笑了。她转过头,看着文彦那张因为紧张和坦白而显得有些无措的脸,开玩笑似的说:“这么说,我们在取向上,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一致了。”


    这场恳谈还是起到了钟翎想要的效果。


    压在文彦心头最大的秘密,以一种半遮半掩的方式被揭开,虽然过程惊险,结果却是前所未有的松弛。他不再需要时时刻刻伪装自己是个“标准男性”,担心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习惯会引人怀疑。而钟翎,在得到一个虽然离奇但真诚的解释后,也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困惑。


    最直接的变化是,那晚之后,公寓里最开始那种泾渭分明的距离感,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们开始变得像真正的朋友,或者说,更像是一对……合拍的室友。


    文彦不再只窝在次卧里,除了打扫之外,也会逗留在客厅。钟翎学习累了,会从书房走出来,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和文彦闲聊几句,或者把电视的音量调高一点,两个人一起看节目。文彦做饭时,钟翎偶尔也会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大秀厨艺,或者在他念叨某种调料时,先他一步把瓶子递过去。


    当然,文彦是绝对不会告诉钟翎,自己在那次坦白之后,出于一种对自己目前状态的纯粹好奇,偷偷进行了一番“学术研究”。


    夜深人静时,他锁好房门,戴上耳机,在浏览器里输入了成人才能搜索的文字。他系统地、批判地、以一种就义般的态度,观摩了各种性取向和类型的“教育片”。


    然而,研究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绝大部分片子……都严重不符合他的审美。无论是粗糙的打光、毫无逻辑的剧情,有的甚至没有剧情,还是那些过于夸张的表演,都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刚开始或许还有些生物学上的好奇,但看多了,就只剩下意兴阑珊。这感觉,和他以前还是女生时,被损友怂恿着偷看的那一两部片子差不多,区别仅仅在于,这次系统的搜罗,让他知道了原来有这么多姿势。


    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好奇,他没反应,他说不定因为心理问题阳痿了。


    随着关系的日益熟稔,他们一起出行的频率也高了起来。最先变化的就是,钟翎会和文彦一起去小区旁边的超市买菜了。


    这样同进同出小区还好,毕竟邻里之间大多不认识,但发展之下,他们的交集不可避免地延伸到了校园里。


    文彦去学校的频率比钟翎高得多,有时候光是去拿一个文件或者资料什么的,钟翎懒得跑一趟,会拜托文彦去辅导员或者同学那里取,一来二去,钟翎的同学都注意到了这个长相出众但并不怎么在社团和群里活跃的学弟。


    有时候两个人都有早课,偶尔来不及做早饭的情况下,他们也会一起去学校的食堂解决。而两个人一同出现,吸引的目光就更多了。


    文彦曾提议过,要不要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分开走,免得引起误会。


    钟翎当时正喝着食堂的兑水豆浆,闻言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说:“我们都是单身,又不是在偷情,有什么必要?还是说,你有了喜欢的人,需要主动避嫌?”


    “没有!”文彦立刻否认。


    “那不就得了。”钟翎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话题终结。


    虽然他们并非形影不离,A大也很大,但钟翎在他们学院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文彦也因为长得不错小有话题。平常他们两个人都很低调,大家顶多就是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不会过多关注,可他们一旦组合起来,就变得异常醒目了。


    渐渐地,一些关于他们关系的八卦开始在他们学院内部悄悄传开。


    对于这些传闻,钟翎的态度是置之不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依旧我行我素。


    文彦则很纠结。他怕自己单方面跑出去澄清,会显得自作多情,反而对钟翎不好,好像他看不上钟翎要故意撇清一样。可不澄清,他又觉得凭空占了人家的便宜,心里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选择沉默,不主动承认也主动否认。


    然而,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当面被问到的时候,一两次,文彦还能用“啊?我们就是住得近的朋友”或者“我们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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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类的说辞糊弄过去。


    但被问的次数多了,尤其是他们班上的男同学,用那种“兄弟你不够意思啊,怎么把女神追到手的,传授传授经验”的语气来打趣他时,他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他既不能承认,也不能把钟翎卖了说他们是室友,更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每次被问,他都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找借口开溜,次数多了,他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个“故作神秘装逼”的家伙。


    终于,在又一次被一个不熟悉的同学堵在门口,以“你女朋友不是很有钱吗”为由向他借钱时,文彦崩溃了。


    那天晚上,他对着一桌子自己精心烹饪的饭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怎么了?”钟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今天的菜炒咸了?没有啊。”


    “不是,”文彦放下筷子,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尊敬的钟翎学姐,我们俩的绯闻现在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我要被那帮男的骚扰死了,真心顶不住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钟翎听完,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然后说:“怎么办?凉拌。”


    “啊?”文彦傻眼了。


    “不然呢?”钟翎放下汤碗,看着他,“你去挨个解释,说我们只是纯洁的室友关系,你觉得他们是相信你还是马上脑补出一个新的流言版本?”


    文彦想了想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确实如此。


    “那……也不能就这样吧不管吧……”他愁眉苦脸。


    钟翎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


    “这样吧,”她说,“就当是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正式给我当一回桃花挡箭牌,怎么样?”


    “桃花挡箭牌?”


    “对,”钟翎点点头,“追我的人不少,每次去学校都能碰到,很烦。有个男朋友戳在这儿,能帮我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最近贴上来的人就少许多嘛。而你,以后再有人问,就直接承认,不用多说,摆起正牌男友的架子,装得高冷一点,省得你尴尬得不知道说啥。情侣总比异性室友好让人理解吧?光明正大一点,他们反而没兴趣追着问了。一举两得,完美。”


    文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脑子飞速旋转,寻找这个解决方案中可能存在的漏洞和隐患,最后发现——好像真的没有!


    他相信钟翎不会因为这个假男朋友的名头对他怎么样,也心知自己不会因此招摇过市,败坏钟翎的名声,那变化就是,和他们现在的生活没啥变化!


    “怎么?你不愿意?”钟翎见他许久没有回应,问道。


    “没有,”文彦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呀,“能为学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这份口头协议达成后,文彦就按照钟翎所说的那样,成为了她的高冷男友,着实让他在小范围又火了一把。至于由此衍生的“他不住宿舍,很早就搬出去和钟翎住了”这个既真又假的爆料,他除了无视,也别无他法。


    某个周末,祁缦提着水果和酒,不请自来地杀到了钟翎家里。


    “我来看看你们这对‘同居’男女!”她一进门就喊道,“顺便蹭顿饭!不带祁绎,待会儿拍照片馋死他!”


    文彦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这话,只能无奈地探出头,跟她打了个招呼。。


    “文老师的手艺比之前更精进了!”饭桌上,祁缦不吝夸奖,“看来早已超越半吊子水平了。”


    她说着,又用一种“我懂的”眼神,在文彦和钟翎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啧啧感叹:“说真的,你们俩现在这样,跟真正的同居情侣有什么区别?”


    文彦想解释,身旁的钟翎却抢先一步,用她那贯有的声线,冷冷地回答:“区别就是,没有睡到一张床上。”


    她说着,又给祁缦夹了一块最大的藕饼。


    “吃你的吧,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