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助天下长治久安

作品:《猎狮虎,宰狼熊,你说是普通书生?

    总算被彻底干掉了,往后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用怕胡人的铁蹄。


    他们把刘启当成了神,觉得这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苍生的真龙天子。


    对他的崇拜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跟民间的狂热完全相反的,是朝堂上那种死一样的压抑沉寂。


    当那份详细记录了整场战争过程的战报,送到每个朝臣手上的时候。


    所有看过的人,脸色都变得特别难看。


    尤其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带头的清流文官集团。


    更是个个脸色铁青,眼神里全是愤怒和惊恐。


    在他们看来,刘启干的这事儿已经不能叫开疆拓土了,这是一种彻头彻彻尾的暴行。


    杀掉二十万已经没什么抵抗能力的降兵。


    还截断水源,放火烧草原,把一个民族从肉体到精神上彻底抹除。


    这种做法,在他们这些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儒生眼里,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这已经严重碰到了他们坚守的道德底线。


    挑战了整个儒家思想最核心的仁恕之道。


    “这简直是千古未有之暴行,人神共愤。”


    太极殿里,孔颖达拿着那份战报,胡子和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声音因为太过愤怒而微微发抖。


    “我泱泱中华是礼仪之邦,向来都是用仁德治理天下。”


    “用王道教化万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匈奴虽然是蛮夷,可那也是生灵,也有老人孩子。”


    “怎么能因为他们一时的过错,就把整个族群都给杀光了。”


    “这种行为和桀纣有什么区别,和那个焚书坑儒的暴秦有什么区别。”


    “肯定要被天下人看不起,被后世史书唾骂。”


    孔颖达是当世大儒,孔子的后人,在整个士林里的声望无人能比。


    他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所有文官的态度。


    他这番话说完,马上就有一大片附和的声音。


    “孔大人说的太对了,王爷这么干,虽然有开疆拓土的功劳。”


    “却失去了做君主的德行,实在得不偿失。”


    “没错,靠杀人来立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王道教化才是治国的根本,王爷这是本末倒置。”


    “我们必须联名上奏,请求王爷收回成命。”


    “好好对待匈奴剩下的那些人,以此彰显我朝的仁德,不然国家就要出问题了。”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全是声讨刘启的声音。


    那些文官一个个义愤填膺,好像刘启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而赵括和苏勋他们这些军方和新政派的官员,却都保持着沉默。


    他们虽然理智上觉得刘启做的没错。


    但在这种几乎一边倒的道德审判面前,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清楚,这场争论的背后,不光是治国理念的冲突。


    更是新旧两种势力之间的一场生死博弈。


    刘启代表的,是拿军功和实际效果说话的法家霸道。


    而孔颖达他们代表的,是拿仁德和教化说事的儒家王道。


    这两种思想,从根子上就水火不容。


    以前有外敌的压力在,这种冲突还能暂时压着。


    可现在外面的威胁被彻底拔除了,内部的矛盾,立马就用一种更激烈的方式爆了出来。


    就在朝堂上一片纷乱,几乎快要闹翻的时候,有个内侍忽然尖着嗓子喊了起来。


    “王爷驾到。”


    顷刻之间,大殿一切声响都消失了,人人本能地闭嘴,目光刷地全落向殿门那边。


    刘启从宫门那侧进来,玄色龙纹常服穿在身上,脚步沉稳分明,亲卫静静护卫在后。


    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湖水一样沉静的眼神,仿佛什么也波澜不惊。


    但他身上那种由杀伐磨出的煞气,让人无端发冷,并非寻常什么能装出来的气质。


    这种上位时的压抑逼迫,即便不言一语,也让所有人下意识噤声,不敢招惹。


    原本强调得极有理有据的孔颖达,此刻也难免心头一紧,下意识退后了半个身位。


    不过孔颖达终究是读书人,还是勉力撑着,把腰杆子挺直,对刘启认真作揖致礼。


    “老臣参见王爷。”


    “孔大人不必多礼。”


    刘启声音不高,悠悠飘出口,他目光没有在孔颖达身上停留。


    已面朝前方,径直走到御座坐下。


    紧接着,他才抬起头,把座下一众文武逐一扫视过去。


    “看起来刚才各位说得挺起劲。”


    “怎么本王一到场,都安生了?”


    “话,要是有就快讲出来,本王听着呢。”


    他讲话还是那么平和,语调没什么起伏,可气氛眼见沉得似铅一下把人压住。


    一时间没人发言,大殿忽然安静下来。


    很久之后孔颖达终于出列,心里知道今天这摊事再难绕过去。


    “王爷,臣有事要奏请。”


    “讲。”刘启回得利落也不拖泥带水。


    “臣弹劾王爷,北征匈奴时手段过重,私自杀戮诸多。


    已有违朝廷律例,亦累及自身德操。”


    孔颖达说话只在咬字上加了力,每句间都分明带着难得的心思跟执拗。


    “还请王爷自请处分书,向天下表明悔意,也怜悯匈奴遗孤。”


    “用德义平息冤仇,这样才有助天下长治久安。”


    话音落下,大殿气温顿时低了几分。众人都不敢发声。


    当众指责刘启,还要求他自责,这比普通劝谏更直接。


    大家都觉得,孔颖达多半难以善终。


    刘启以果决闻名,他一直不能容忍威信受到触碰。


    出乎意料的是,他今天没有恼怒。


    只是静静看着孔颖达,眼神带着淡漠的审视。


    “孔大人,你读了几十年书,想到的还是这些说教。”


    “你跟我说仁义、王道,那我问你。”


    “当匈奴人的铁蹄踏破我们边关,屠杀我们百姓的时候,你的仁德又在哪儿?”


    “当我们的子民被他们当成两脚羊一样煮了吃。”


    “我们的妻女被他们肆意凌辱的时候,你的王道又在哪儿?”


    “那个时候,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


    “除了躲在安全的京城里,写几首不痛不痒的诗。”


    “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谴责,你们还干过什么?”


    刘启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一下敲在每个文官的心上。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剥开了他们那层虚伪的道德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