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热闹看正欢,怎么有口锅掉下来了
作品:《我的纸扎店在阴间爆火了》 安然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醒来的时候脑袋都还昏沉沉的,走起路来两条腿直发飘。
不过,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毕竟到手了卞城王特供的《救灾操作手册》。
打开电脑,把手册内容整理成现代格式,安然立刻发给张骏,再由张骏转给省长胡翔。
县政府办公室里,张骏收到文件顺手就点开了,想着帮安然看看有没有啥疏漏,好歹自己也做过十年基层工作,经验还是有的。
结果这一看,可就刹不住车了。
这手册未免也太牛了一点!
里面事无巨细统统做了安排。
从灾民接收登记,临时住宿分区,饮食饮水保障,卫生防疫措施,到垃圾处理,消防安全,治安维护,甚至连灾民的心理疏导,老弱妇孺的特殊照顾,防止次生灾害的预案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哪里像是一个民营企业家熬夜赶工写出来的?分明就是一个在基层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处理过各种急难险情的老干部才能写出来的经验宝典,简直细得让人头皮发麻。
张骏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拜读了一遍,接着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眼神有点飘忽。
本来还想给安然查缺补漏一下,结果可倒好,自己被结结实实上了一课。
回过神来,他一秒不敢耽搁,赶紧把手册转发给省长秘书,同时抄送给县长范斌。
没过半小时,胡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张骏,这个救灾手册,真是安然发给你的?!”电话那头,胡翔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的,胡省长,这是安总今天一早发给我的,说是为了写它,熬了一个通宵。不过,我看这手册逻辑严密、考虑周全,完全不像是仓促赶工,倒像是胸有成竹,只是把早就酝酿成熟的想法落在了纸面上。”张骏如实汇报道。
胡翔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也在消化这份手册带来的冲击。
“确实如此,无论是考虑的细致程度,还是实际操作的可行性,几乎已经无可挑剔了。除了他承诺支付给受灾村民的高额工资这一点,可能还需要斟酌一下资金来源的可持续性,我实在找不出任何否定这本手册的理由。”
“那,您的意思是,同意把全部灾民转移到南山村安置了?”张骏试探着问。
“嗯,等会我直接和范斌说。你这边还是全力协调物资调拨和药品供应的事,不能把所有担子都压在安然一个人身上。”
“是,我立刻就去协调落实。”张骏连忙答应。
胡翔挂断电话,立刻让秘书将这份堪称范本的救灾操作手册紧急下发到抗灾前线指挥部。
同时他也喃喃自语道:“这个安然,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背后,怕不是有高人指点啊。”
与此同时,阴曹地府,明晨宫内。
卞城王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好几个喷嚏,震得案几上的公文都跳了一下。
旁边的文书赶紧飘过来,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冥茶,关切地问:“王爷,您这是感染了阴风寒气?”
卞城王揉了揉鼻子,自己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奇哉怪也,这地府之中何来病痛?只是不知为何,本王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哦?是何奇怪感觉?”文书问。
卞城王咂了咂嘴,“感觉,本王好像又被人给坑了。”
阳间那边。
安然自然不可能闲着,眼下最要紧的就三件事:搞钱、搞钱、还是特么的搞钱!
体育馆那批大型设备的订单昨天就搞定了。
于是在昨晚,孙杨给印刷厂发了个加急订单过去,要一万只去毛的白条生羊贴纸。
按理说这种临时加塞的活儿,印刷厂一般不爱接,可架不住有那1000万货款打底,现在孙杨就是活财神,说啥是啥。
于是今天一早,一万张栩栩如生的去毛生羊贴纸就送到了体育馆。
有了这批“外挂”,干起活来就简单多了。
一百单八将稍微适应了一下,立马就熟练上手了。忙活一整天,虽然只完成了四千多只,但安然一提希望明天继续,不管是体育馆方面,还是那一百单八将,没一个有二话的。
毕竟外头瓢泼大雨,啥活儿都不好找,能在这儿多赚一天钱,谁能不乐意呢。
就这样,当安然在隔天晚上下到地府时,就看见库房里赫然多了一万只白花花、光溜溜的生羊。
卞城王紧张得不行,一见安然露面,立马板起脸,抢先声明:“这些羊可不在订单里头!你小子别想从本王这儿抠走一文钱!”
他心道:上回那操作手册算我失策,写都写了,肯定不能找后账。
但这羊,说破大天也不能再被坑了!
安然一听就乐了,咧嘴笑着道:“王爷,我啥时候说要把这羊卖给您了?”
“那这些羊是?”
“当然是卖给河对岸那些精怪啊。”安然两手一摊,“我这个人呐,心善,见不得那些孤钱儿在外面飘着,必须得给它们找个家好好安顿安顿。您看,是让我在您这城里找几个烤串师傅,还是您直接安排人手,入一股?”
“你还真要把生意做到对面去啊?”卞城王的眉心真真拧出个疙瘩。
跟精怪做生意这事儿,他不是没琢磨过。
除了精怪本身不太可控之外,去对面开拓市场,对枉死城的长远发展确实有利。
可问题是,精怪那不可控的劲儿,本身就是最大的一颗雷!
见卞城王还是一脸顾虑,安然干脆开口劝道:“王爷,我来给您捋捋。照现在这进度,都用不上半个月,堤坝肯定能修好。这堤坝一好,城墙可就不会再坏了,以后酆都也不会再拨款给您修城墙了。没了这笔工程款,枉死鬼的兜可就瘪了。到时候,就算我把阳间的香火供给问题解决了,鬼众手里没钱,照样买不起香火饼,那怨气不得蹭蹭反弹?”
“你还有脸说?这麻烦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卞城王瞪眼狡辩。
“王爷,咱可得讲道理啊,”安然一脸无辜,“根治水患怎么说都是天大的好事。您要是指着年年发大水、岁岁修城墙来管理枉死城,那您这管理水平……”
“嘿!你小子还教训起本王来了?别忘了那救灾手册,还是我给你写的!”
“不敢不敢,我这就是跟您摆事实讲道理嘛。”安然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这水患一除,枉死城的鬼众肯定得找新的活计,酆都那边有没有新工程安排咱说了不算,但河对岸的生意做不做,可全在咱哥俩一念之间。”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您想想,要是能把对岸精怪手里的钱赚过来,然后让这笔钱在咱枉死城,在河对岸流转起来,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钱这玩意儿,只有转起来才叫活水,经济一盘活,生气自然就旺,生气一旺,怨气不就下去了?回头您这述职报告都比其他阎王爷好写。”
卞城王沉着脸,没表示赞同,但也没反对。
安然一看有戏,干脆趁热打铁:“要是您觉得跟精怪做生意风险大,变数多,那也好办。这事您全都交给我,您只管出点人手,具体怎么操作,我来弄!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您就把锅往菩萨身上一甩,是他选我当的引渡使,跟您半毛钱关系没有!而且咱俩本身就不是一个系统的,我搬出菩萨来压您,您也没辙,对不?”
卞城王摸着胡子琢磨了半天,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卞城王突然眼睛一瞪,头发胡子无风自动,“你小子今天是想拿菩萨来压本王了,是吧?”
安然一看这架势,立马配合地挺直腰板,硬气回道:“对!今天我还就拿菩萨压你了!有本事你找菩萨理论去啊!”
“好!好!好!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引渡使!”卞城王胡子翘老高,“你想胡闹,那就闹去吧,本王不管了!出了任何幺蛾子,你自个儿找菩萨兜着去!”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驷马难追!”
卞城王甩下这句话,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但走了一半,又冲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文书吩咐道:“去!看看引渡使需要什么人手,一切听他调遣!”
文书苦着一张脸,心里叫屈。这热闹看得好好的,怎么一口锅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
但他能有啥招,只能乖乖把锅背好,嘴上老老实实应道:“是,卑职全听……听引渡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