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割痔疮不打麻药,地府早赢麻了
作品:《我的纸扎店在阴间爆火了》 安然嘴角一抽,赶忙挤出笑容解释:“哎呦陆判,误会。您不知道,我这个引渡使来回阴阳根本身不由己。阳间的身体一醒,我想在下面多待会儿都不行,立马就得回去。阳间身体一睡着,我就算不想来也得来,完全是被动的。”
“哦?”陆之道拖长了音调,眼神也更加锐利,“所以,引渡使到底是心系地府公务所以想来呢,还是贪恋阳间繁华而不想来呢?”
“那当然是心系公务,想来得不得了!”安然干笑着,赶紧伸手指向那巨大的塔吊,试图转移话题,“陆判您看,这大塔吊,厉害不?尤其在阴间,作用比在阳间何止强上十倍百倍。”
但陆之道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引渡使,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与卞城王私下交易,节流酆都城香火款项,此事你作何解释?”
安然想了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陆判明鉴,这个事,还真不是节流香火款,不信咱们来算一笔账。酆都供给枉死城的香火饼,卖多少钱一个?”
“十文。”陆之道冷声说。
“那一百万个香火饼,值多少钱?”
陆之道眯眼心算片刻:“一千万文。”
“现在,我收了卞城王一百五十万文,做了一百万个嘎嘎香的肉夹馍,代替了那些没啥滋味的香火饼。陆判您再算算,这一来一回,相当于给酆都城节省了多少钱?”
陆之道这次皱着眉算了更久,迟疑道:“节省了……八百五十万文?”
“这不就对了嘛~~”安然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表情无比真诚地说:“您看看,明明是我殚精竭虑想方设法,为酆都城节省了高达八百五十万文的巨额开支。怎么到了您这儿,反而成了我节流了香火款呢?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陆之道被这一连串的数字和反问弄得有点懵,脸上写着大大的困惑:“不对,虽然本官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你又在巧言令色,诓骗于我。”
“天地良心啊陆判,这次真的没有!”安然叫起屈来,继续帮陆之道仔细盘,“你仔细想,认真想,酆都城的香火饼是不是一个都没卖出去,原封不动退回了?这些香火也都是资源,一点都没浪费。
而枉死城鬼众,吃上了实惠顶饱的肉夹馍,一个个开心又满足,怨气消了大半,管理起来都更省心了。
这分明是地府省了钱、鬼众吃了饱、官员省了心。
咱们地府三赢,割痔疮都不用打麻药,因为已经赢麻了!”
陆之道拧着眉头,仔细品着安然的话。
好像……
还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节省了开支,又安抚了鬼心,还减轻了管理负担,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啊。
看着陆判脸色稍缓,安然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拿开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正巧,卞城王就在前方不远处,正背着手仰头端详那高耸的塔吊。
安然急忙高高挥了挥手,快步跑了过去。
卞城王心情颇佳,看见安然来了,笑着打招呼:“引渡使,这次动作很快嘛,这铁家伙,真是不赖。”
“王爷满意就行。”安然咧嘴一笑,凑近了些问:“王爷,你知道孙有才在哪吗?就是那块道标墓碑的主人,您能帮我找找他不?我这儿有他家里捎来的信。”
“哦?家书?”卞城王粗黑的眉毛一挑,扭头招呼:“侯展。”
“哎,王爷,俺在呢。”侯展立马钻出来,点头哈腰。
“去,把那个叫孙有才的新鬼找来。”
“好嘞!”侯展领命,踩着阴风一溜烟就没影了。
没多大功夫,侯展带着孙大白话过来了。
孙有才知道卞城王是阎王爷,腰恨不得弓成句号,主打一个恭敬。
安然走过去,把两封信递过去,“你的,看看吧,然后按我之前说的,给他们写个回信。”
孙有才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了信,撕开看了起来。
很快,信看完了。
他没哭,但心情显然很不好,皱着一张苦瓜脸,很是失落的样子。
“咋了?被媳妇骂了?”安然笑着问。
孙有才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哎,我姑娘啥话都没给我写,不过,我也是该,纯粹自作自受吧。幸好,死了这条烂命,好像还值点钱。”
“屁!那是我的钱,要是没我,你就是纯纯的烂命一条,一分钱都不值。”
孙有才并没有反驳,还很是认同地用力点头。
“我知道,我在地府肯定好好干活,把欠你的钱还上,不还完,我绝不去投胎。”
你想去投胎也得能排上啊。
安然心里吐槽一句,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搁这儿自我检讨了。跟我去店里给你家人写个回信。另外,单独给孙艺宁写一封,她就是嘴硬,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你的。”
孙有才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刻点头:“好,我去写,现在就去写。”
和卞城王打了声招呼,安然就把孙有才带到了九泉桃源一号店。
孙有才是真没什么文化,三封信,吭哧瘪肚勾勾抹抹,愣是写了足足四个多钟头才完成。
安然怕信里有什么不该说的,反复检查确认之后,这才把信收进口袋。
“行了,信我给你带上去,你暂时就在店里帮忙搬搬货吧。那个谁,给他弄套工服穿,有啥粗重的活尽管使唤。”
“好的老板。”四个店员同时答应。
心里却想:咱这真有粗重的活吗?
隔天清晨,连下两天的大雨总算停了,但天色依旧灰蒙蒙的,感觉更像是老天爷累了,先歇口气,等会酝酿着来波大的。
安然早早出了门,先去孙有才爸妈那里。
“这……这真是我儿子写的?”孙老太太声音都发颤了,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嗯,他亲笔写的。”安然肯定道。
老两口恨不得把信凑到眼前,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砸在信纸上。
安然又开车去了詹玉颖家。
詹玉颖拿到信,同样震惊,同样迫不及待。
一旁孙艺宁不屑地翻着白眼,凑过去看了一眼,却一下子愣住了。
显然,她发现了信并不是她自己仿造的那封。
安然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对折起来的信,递向孙艺宁说:“还有你的。”
孙艺宁一脸怀疑地走过来,低声说:“学长,你没必要连我也骗。”
安然却又往前递了递,“你先看看。”
孙艺宁狐疑地接过信,皱着小眉头,不太情愿地拆开信封。
刚看到开头第一行字,她就愣住了。
字迹歪歪扭扭,勾脚拉胯的,确实像极了她亲爹的笔迹!
她下意识地向下看内容,越看越是心惊。
不只是笔迹像,连那种语句不通顺的表述方式,还有写错了字就胡乱横着画四道、再竖画四道、最后不耐烦地圈两下的涂改习惯……
一切都和她记忆里那个没什么文化,暴躁臭脾气的爸爸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安然。
安然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想和他说,就给他回个信,我可以再帮你们捎一次。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上车驶向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