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酒蒙子孙大白话
作品:《我的纸扎店在阴间爆火了》 晒谷场上,村民从天亮一直忙到了天黑。
随着熟练度的提高,一头头纸猪,一张张纸饼,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
安然怕大家伙累过了头,便拿起喇叭强行喊停。
“各位乡亲,今天到此为止,大家都辛苦了!现在过来排队领工钱,当场结算!”
一听到要发钱了,众人立刻欢呼着涌向结算点。
老张会计和刘勇、袁小琳早就准备好了零钱,人们按照登记顺序排队,按验收合格的数量领钱。
“王宝棍,烤猪4头,饼子一百二十张,一共260块。”
“李翠兰,饼子四百三十张,215块。”
“詹玉东,烤猪5头,250块。”
……
比起微信转账,拿到手里的现金,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现场的气氛热烈得就像过年,大家伙的脸上全都笑开了花。
人群中有人喊道:
“安老板,明天还干不?几点开工啊?”
“要不今晚也别停了,就让我们接着干得了,我们不怕累!”
“对!我们不累,可以接着干!”
听着充满干劲的喊声,安然心里不由得感叹:这种自发加班的盛况,不就是资本家梦寐以求的吗?
但他还是压了压手,劝道:“活有的是,钱也永远赚不完,但把身体造坏了,以后有钱也挣不动,还得往里倒搭。”
村民们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便三三两两地回家了。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刘勇和袁小琳便要过来收拾。
安然赶紧拦住他俩说:“叔、姨,你俩赶紧回去休息。从昨晚就跟着我连轴转,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现场有施工队的人看着呢,快回去睡觉。”
两口子确实累了,也就没逞能。
两位得力帮手刚走,老张会计就弓着腰,拿着账本过来了。
“安老板,今天总共发出去十八万八,账目明细都在这儿呢,你看一下吧。”
安然接过账本简单看过一遍,然后拿了两百块钱,塞给老会计:“张叔,今天辛苦您了,这钱您拿着,明天还得继续麻烦您。”
老张本来还想推辞,一想到明天还得过来,就皱着眉头把钱收了。
看着老会计那直不起的腰,安然心里琢磨,必须得尽快搭建起公司框架才行,尤其是财务和人事后勤管理,不等总去折腾村里的老头老太太。
跟李玉田一起确认完夜班保安的事,安然就收起剩下的现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村东头走。
夜色已深,村里静悄悄的。
还没走到别墅区,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进了村。
安然记性好,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村委开会时见过的孙大白话。
孙大白话走路里倒歪斜,满身一股烟酒混合的臭味。
他今天的运气算是背到家了,在镇上搓了一整天麻将,输了八百多块,现在正一肚子邪火没处撒。
晕晕乎乎中瞧见了安然,视线刚一对上,他立刻指着安然骂骂咧咧:“你瞅啥瞅?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信不信老子今天特么揍死你?”
安然根本懒得搭理这酒蒙子,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孙大白话得意地撇撇嘴,“呸,怂包蛋子玩意儿!”
骂完,便踉跄着往家走。
一推开自家院门,就听见屋里头热热闹闹,好像来了不少人。
进屋眯缝着眼一瞧,家里男男女女六七人,都是他媳妇詹玉颖娘家的亲戚。
“姐夫,你上哪儿去了,咋才回来呢?”詹家小舅子笑着打了声招呼。
孙大白话有点懵,应了句:“去镇上办了点儿事。你们这是,干啥来了?”
詹玉颖带着些埋怨说:“上午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安老板在村里放了一百万现金,扎纸猪纸饼现场就能换钱,我就打电话把我哥他们全叫过来了。”
“是啊,今天可真是没少挣呢。”
一家人七嘴八舌,个个脸上都带着散不去的兴奋劲儿。
孙大白话撇着嘴,习惯性地开始阴阳怪气:“扎那些个烧给死人的破玩意儿,你们也是真不嫌晦气,累死累活弄一天,你们能挣几个子儿啊?别到时候钱没挣着多少,再特么把鬼给招来。”
众人都在兴头上,也没在意他的屁话,反而兴致勃勃分享起了扎纸心得。
詹家大舅哥从一开始就奔着烤猪使劲,虽然一开始不熟练,失败了好几次,但后面掌握了窍门,连着成功5只,挣了250块。
纸饼子虽然单价低,但合格率奇高,积少成多,赚得也不少。
就像詹玉颖,她手快又仔细,一天下来愣是糊了480张饼,净赚240块。
她越说越高兴,就冲孙大白话说:“孙有才,你明天早点起来,也过去领个工牌,就跟我一起叠纸饼。我现在可熟练了,明天干一整天,估摸着咋也能挣个五、六百块。这活儿要是能干长远,那咱家以后得日子就好过多了。”
孙大白话站在一旁,越听脸越黑,尤其想到今天打麻将输掉的钱,邪火就蹭蹭往脑门上窜。
他突然过去狠狠推了詹玉颖一把,指着她鼻子吼道:“我不去!你明天也不许去!就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少特么出去丢人现眼!”
詹玉颖被推得一踉跄,直接愣住了,不明白孙大白话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她几个娘家兄弟瞬间炸了,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围上了孙大白话。
“孙有才!你想干啥?!”詹家大舅哥是个一米八多的庄稼汉,膀大腰圆,就像一堵墙。
孙大白话酒劲正上头,被吼了一嗓子,更激恼了。
他跳着脚嚷嚷道:“我想干啥?这是我家,那是我媳妇!我想干啥就干啥,轮不着你们管!”
“那是我妹!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大舅哥火气也上来了,猛地推了孙大白话一把。
孙大白话本就脚下不稳当,被推得踉跄后退,结果一屁股摔坐在门槛上,瞬间酒醒了三分。
他一骨碌身爬起来,但不敢动手,只好退到院子里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就是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就知道出苦大力,一辈子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的穷命!你们就去干吧,去给人烧纸吧,惹了晦气上身,到时候你们咋死的都不知道!”
骂完詹家的亲戚,他又冲着詹玉颖吼:“还有你,詹玉颖,别以为挣个几百块钱就多了不起了,还嫌弃上我没给你好日子过了。行,你就等着吧,等老子发了大财,第一个就把你踹了,到城里找个年轻漂亮的!到时候你们老詹家想巴结我,我都不带用眼皮夹你们一下子的!”
詹家大舅哥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抡起拳头,出来就要揍人。
孙大白话吓得一缩脖子,跟个耗子一样夹着尾巴就往院子外面跑。
一口气跑到了村口,没看见有人追出来,这才慢下了脚步。
家是回不去了,但他反而觉得更好。
夜风一吹,酒彻底醒了,一股不甘心的劲又冒了上来。
“妈的,今个必须翻本!”
如此想着,他便红着眼珠子,晃晃悠悠朝着镇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