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都是伤心人

作品:《那一夜后,偏执大佬总想锁我在怀

    洛春霄几乎要将手边的树皮给抠下来了。


    风吹过,桂花树落了几片叶子,瑟瑟发抖。


    霁羡宁正在喝茶,一口茶进了喉咙,呛的他猛然的咳了起来,手里的茶盏叮铃作响。


    他咳的双颊逐渐泛起桃花一般的红晕。


    任真连忙走近,轻拍着霁羡宁的后背,由上而下的温柔抚过。


    霁羡宁放下茶盏,纤细素白的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着,眼眸水润的仿若掐出水来。


    霁羡宁的美,是禁欲而魅惑的,尤其是那双灼亮而湿漉漉的眼睛。


    他自己全然不知,还在直直望着任真。


    任真微微怔着。


    “咳的这般好看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任真捏了捏手里的玉笛,带着疏懒的风流。


    仿若那风流才子一般的。


    “不必这般激动,我是当真的,既然我求娶了,就会与你结道侣。”


    他平日里潇洒惯了,被追求也多,也就有些飘飘然。


    他以为霁羡宁是欣喜的太过激动了。


    他听说了霁羡宁不愿,以为少年只是害羞而已。


    霁羡宁此时已好多了,脸上因咳而生起的红晕也退了下去。


    生平第一次被男子求婚,他实在是有些想死一会儿。


    听到这话,霁羡宁不由得眉心蹙了蹙,


    “任公子,我是不会与男子结道侣的。”


    男子两字,霁羡宁说的格外重。


    任真那桃花眼里的笑,褪了几分颜色,随后尽数褪去。


    他微微的眨了眨眼。


    他看的出来,霁羡宁是真的不愿,并不是在欲擒故纵。


    可是这话不仅是拒绝,更具有毁灭性的意味。


    不会和男子结道侣,强调男子,似乎是把路给堵死了。


    同样被堵的有些懵的,还有窗外隐在桂花树后的洛春霄。


    他再次陷入深深怀疑,那晚的人是他吗?


    他不喜男子。


    可是,那感觉,那柔软的腰身,每次他陷入怀疑,心里都像着火了一般。


    洛春霄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是多么希望,霁羡宁就是那个人。


    每当他否定自己,都会异常的痛苦。


    他按在一旁树干上的有力指尖,最终还是深深的扣进了树皮之中,甚至透进树干。


    龙爪是极为锋利的。


    桂花树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一处阴暗角落里,一只手用力的捏着轮椅的轮子。


    任真求娶霁羡宁,闹得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苍玄澈的耳朵里。


    十几年,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走出院子,来到任真处。


    听到了刚才霁羡宁的话。


    这话在修真族,有些悖逆,修真族男修之间结道侣,是常有的。


    苍玄澈在黑暗中久了,自然不怕这些所谓的挫折。


    对于他来说,仿若没有什么,是容易得到的。


    包括霁羡宁。


    他很快的冷静下来,捏的发白的手指,也逐渐松开了。


    他可以慢慢的筹谋,不是吗?


    只要他能站起身,也不需要羡宁哥哥心里喜欢,一样可以做...


    想到此处,有些情窦初开的少年耳尖逐渐泛红,琥珀色的眸子垂了垂。


    一句话打击面极广的霁羡宁,完全不知道,今晚的内务部是有多热闹。


    打击的大脑空白的任真,也没发觉隐在暗处的两人。


    他反应了半天,潇洒的转了转手中的玉笛,


    “看来,小羡宁今晚连夜来,是来拒绝在下的?”


    霁羡宁不置可否,没有言语。


    任真唇角荡起一抹温润如桃花一般的笑意,缓缓说道:


    “无论何事,都有个接受的过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


    果然不愧是浪荡公子,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可是偏偏看着却不下流。


    接受什么?


    霁羡宁心理炸裂。


    任真在说话间,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玉笛之上。


    霁羡宁恨自己书看多了,怎么感觉任真看着玉笛说这句话,有些古怪。


    玉笛有两手指粗细,一手臂长,通体翠绿碧玉打造,上雕刻着凹凸有致的龙纹。


    龙纹.....


    霁羡宁不免想起了洛春霄,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续灵草之事,很是感谢,可恕在下不能以身相许。”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任真将玉笛转至身后,微急迫解释道。


    霁羡宁一楞,他发觉任真和之前不同了,总是感觉他莫名紧张。


    “我还是希望,羡宁你考虑一下。”


    任真不想放弃,他私心想着,就算是逼婚,只要先结道侣,慢慢的可以培养感情。


    霁羡宁抿了抿唇,目光看向任真受伤的脸,


    “我替大师兄道歉,无论如何,也不该伤你的脸。”


    霁羡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高兴的,起码大师兄有脾气了。


    任真心领神会,微微俯身凑近霁羡宁,轻笑道,


    “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出门四处走走,让大家知道我没事,也会去和尊主说。”


    嗯,果然一点就透,霁羡宁心道。


    他今天来,一是说婚事的,但是他发觉,似乎没那么容易。


    那能解决大师兄的事,也是好的。


    就在方才,霁羡宁说了续灵草之事。


    在暗处的苍玄澈眼眸一凝,刹时屏住了呼吸。


    他听霁羡宁提起过。


    原来这逼婚大戏,最初的原因是为了给他治病。


    他看向自己的腿,不由得骤然生出恨意和颓落。


    他漠然调用灵力,轮椅和苍玄澈的身形逐渐隐入到暗夜之中。


    桂花树下,已经掉了一地的树皮混着落花。


    洛春霄的手慢慢滑落树干,直到亲眼看着,霁羡宁起身行礼告辞,走出了前厅。


    他才缓慢站起身,白色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


    夜,墨一般黑,静谧而安静,偶尔听到桂花落地的声音。


    没人知道,今晚的内务部后院,有多热闹,又心碎了几人。


    霁羡宁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洛春霄的屋子里亮着灯。


    色龙还没睡?


    他随即走回了自己的主屋。


    咕噜噜,咕噜噜。


    幽深的夜里,回响着轮椅的滚动声。


    苍玄澈坐在轮椅上,慢慢的往隐玉别苑走去,如果这样算走的话。


    竹影斑驳下,坐在轮椅上纤弱瘦小的少年,落寞的仿若影子。


    他是刚入夜,一个人就往内务部过来。


    没人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坐着轮椅走出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