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作品:《十八线重回顶流

    杜全周立刻站起身阻止道:“谷兄弟,别激动,老陈就是想说时闻家境好,他羡慕嫉妒恨。”


    说着又扭脸对陈怀顾使劲使眼色:“对吧老陈?”


    陈怀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见微站起身,抢先道:“我家老陈的意思是,时公子有家但他没有。”


    说着她深情地看向陈怀顾:“宝贝,咱们在一起两年了,我早就把你视作我的家人了,人生总有高峰低谷,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做你最大的底气。”


    一席话说得让杜全周、谷煜、李寅虎都对她刮目相看。


    一开始他们听说林见微是网络主播,见她人长得漂亮火辣,或多或少都戴了有色眼镜。


    但现在看来,她明显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生,相反,她脑子相当好使。


    刚刚的局面剑拔弩张,如果不是她温柔巧遇一番,陈怀顾和时闻说不定已经干起来了。


    但现在她当着众人的面,对陈怀顾深情告白,字字句句说得情深意切,如春风化雨,浇灭了所有怒火。


    陈怀顾面对女朋友这番软语告白,自然不能再阴阳什么,于是目光都聚焦在时闻身上。


    时闻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谷煜和杜全周都捏把汗,自从认识时闻以来,他们就没见他这么低沉过。


    时闻捏着酒杯,修长手指因为微微用力,骨节显得异常分明。


    他眼底幽深,目光复杂,似乎有什么话哽在喉中。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每一秒钟都变得漫长,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等了多久,时闻最终沉默地拿起酒杯,仰起头。


    下颌线的棱角异常分明,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将酒一饮而尽,空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杜全周紧张地盯着时闻,只见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好像没打算做什么,于是赶忙抓住


    机会转移话题。


    他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地说:“各位,今天咱们难得把李总请来,要不咱们一起给他敬个酒?”


    一旁的倪瓒也应和地捧起酒杯:“来,咱们一起敬李总一杯!”


    李寅虎拿起杯子,看看时闻又看看陈怀顾,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半晌,他微微摇头轻叹,对着众人举杯:“来,一起把酒干了。”


    除了时闻,所有人忙应和点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这圈酒,杜全周笑着提议:“咱们空喝酒也没意思,不如玩点游戏怎么样?”


    倪瓒附和道:“好啊,咱们玩什么?”


    杜全周想了一下说,突然笑了一下:“刚刚时闻不是说什么数列吗,干脆咱们就玩个和数学相关的游戏,大家轮流报数,到7的倍数就跳过去,不然就输了罚酒。”


    话音刚落,谷煜就踹了时闻一脚,时闻没忍住嚎了一声。


    他惊怒地看着谷煜,众人也讶异无比:想换游戏就直说啊,为什么要踢人。


    要踢人也应该踢杜全周吧。


    这时只见谷煜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刚刚看到时闻的表情了吗,那分明在说,这算什么数学,不过就是小学一年级的计算罢了。”


    面对谷煜的无情出卖,时闻既无奈又无语,脸上一副“你给我滚”的表情。


    但他也只是耸耸肩,没有否认。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时闻的求学履历和在场的众人相比可以说是相当辉煌,在高中的时候成绩名列前茅,之后一路藤校读到硕士毕业。


    杜全周哈哈拍掌一笑:“时闻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知识分子,和咱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那不如定个规矩:我们输了,罚酒一杯,时闻你输了,罚酒两杯。”


    这规矩听着合理,众人都默默同意。


    时闻无奈地看着他,半晌说道:“我不会输的。”


    谷煜笑得前仰后合:“听听,这么耿直霸气的话,也就时闻敢说。”


    李寅虎看得津津有味,干脆提议:“那干脆从时闻开始吧,顺时针进行下去。”


    时闻欣然同意。


    时闻、谷煜、李寅虎、杜全周、倪瓒、陈怀顾分别报出了1到6,轮到林见微的时候,她响亮而字正腔圆地报出了一个7。


    她声音还没落下,众人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谷煜笑到捶桌,好半晌才不可思议地抬头问道:“大劈叉,你怎么回事?”


    杜全周止住笑后又解释了一遍:“劈叉嫂子,我跟你再解释一下,这个报数的规矩是遇到7和7的倍数就要跳过去,不然要罚酒的。”


    林见微挠挠头,她刚刚确实是恍惚了,脑子突然就不转了。


    她数学奇差无比,小学的时候吭吭哧哧学了好久,也才勉强在别人都考九十多分的时候靠个八十分。


    后来走了艺术的道路,就终于永远和数学说拜拜了。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脸色微红,站起身鞠了一圈躬:“对不起大家,我傻了。”


    李寅虎笑着问:“那罚酒呢?你自己喝,还是让小陈帮你?”


    林见微立刻举起酒杯——她刚刚已经干了一杯白酒了,今天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来姨妈状态不好,现在胃里还是辣辣地疼。


    但她还是给自己倒了酒,郑重举起,对着李寅虎和众人道:“我自己喝。”


    陈怀顾本想拦一下,但林见微动作很快,仰起头,酒杯立刻清空。


    众人纷纷鼓掌赞叹她是女中豪杰。


    陈怀顾无奈地拉她坐下,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下次我帮你喝。”


    林见微目光有些飘忽,点点头顺从道:“好。”


    其实林见微酒量不差,之前经常和尤有芒去酒吧喝酒,两人一人一瓶红酒聊到天亮。


    但大劈叉这个身子骨……好像对酒精的耐受度比较低,她只喝了两杯,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她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虚浮在空中,慢慢地飘了起来,光和影都散乱揉碎在一起。


    没过多久,杜全周就敏锐地觉出不对,一边朝陈怀顾使眼色,一边关切地倒了一杯热茶,用转桌送到林见微面前:


    “喝点热水缓一缓吧。”


    林见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将热茶从桌子上拿下捧到嘴边,仰头咕咚喝了一口。


    她确实急需热茶来沥一沥,中和一下胃里翻腾的酒精。


    然而热茶确实是热茶,服务员小姐姐走之前特意给茶壶重新蓄了水,而杜全周给林见微的那杯是从壶里新到出来的。


    将近90度的水灌进口腔,林见微立刻“哇”了一声,一口热茶全数喷出,洒在自己脖颈和胸口。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藕粉色碎花吊带连衣裙,领口不高,材质也很薄,所以打湿后一下子有些尴尬。


    林见微慌忙从桌上刷刷抽出几张纸巾,拼命摁在脖颈和胸口,陈怀顾也抽了几张纸巾,想帮忙擦一下,但她下意识地打开了他的手。


    她打他手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声响,陈怀顾愣住了,捏着纸巾的手僵在空中。


    林见微此刻顾不上其他的,只是拼命地擦去水渍,希望纸巾能把胸口打湿的衣料瞬间吸干。


    她越擦越急,因为低头久了,头也有些晕,不知不觉地眼泪就涌上眼眶。


    谷煜见她眼尾红红的,立刻站起身,但起身的瞬间,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声。


    他讶异地回头,只见时闻站了起来,从椅子靠背上取下浅灰色西装外套,大踏步朝林见微走去。


    修身的浅灰色西裤将他两条长腿勾勒得笔直修长,熨帖合身的白色衬衣下隐约可见平日锻炼的痕迹。


    此刻时闻神情严肃,目光清冷,走到林见微身旁时,站在一旁的陈怀顾咬牙恨恨地瞪着他。


    二人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陈怀顾瞪着手拿西装外套的时闻,低沉道:“你干什么。”


    时闻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林见微身前,修长的手指利落地一抖,外套便披在她双肩。


    时闻至少有185,大劈叉这个身形是160多一点,所以时闻的外套穿在她身上,不仅把她上身全数罩住,底下还多出来好长一截,把裙子下摆也遮在其中。


    外套上散发着淡淡的青松木香,林见微本来头发晕,但闻到这个味道后,立即觉得神清气爽了一些。


    她感激地看着他,眼尾泛着红,小声真诚地道:“谢谢你。”


    似乎是错觉,她看见时闻点点头,然后用非常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


    “你直播的时候为林见微发声,很勇敢,我支持你。”


    时闻嗓音很沉,话音很轻,落在耳朵里仿佛雨落空山,有一种净化人心的作用。


    但下一瞬,时闻已经和她拉开距离,仿佛一切都是林见微的错觉。


    他目光抬起,再次和陈怀顾四目相对。


    半晌,他平静道:“大夏天的,你们都没穿外套,只有我带了,正好给她救急。”


    陈怀顾瞪着眼睛梗着脖子,脖颈出青筋凸起,他恨恨盯了时闻好一阵子。


    空气有些凝固,这时杜全周也站起来,试图过来圆场解围。


    “时闻是好意,怀顾你别多想。”


    陈怀顾转头横了他一眼,一副“你别多管闲事”的表情。


    林见微很想站起来说点什么,但酒劲上头之后,她四肢有些酸软无力,只得勾住陈怀顾的手指,轻声道:“坐下吧,是我不好。”


    这事本来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但对面的谷煜突然冲陈怀顾说:“你不是她男朋友么,她这个样子,明显不能喝酒,刚刚你为什么不拦一下?”


    面对时闻和谷煜一个物理一个魔法的双重夹击,陈怀顾脸色铁青,一时语塞。


    他知道大劈叉酒量不大,但还没到两杯就倒的地步。


    今晚可能是因为有姨妈在身,再加上两杯酒喝得急,又是空腹,所以一下子支撑不住了。


    他打算这一轮之后帮忙拦酒的,谁想到这么早就不行了。


    被抢白了一番,他怒火中烧。


    前几天谷煜在他面前对林见微各种关心,今天又是时闻,二人看样子关系还不错,陈怀顾简直怀疑两个人商量好了要给他难堪。


    眼看陈怀顾已经到了一点即炸的状态,李寅虎轻咳一声发话道:“尊重女性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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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大力发扬,但只有小陈最了解大劈叉,他今晚肯定会照顾好她的,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李寅虎是圈内老大哥一样的存在,人脉广人缘好,做事令人信服,所以平日里经常给人平事。


    大家都会给老大哥面子,几杯酒下肚后一番互诉衷肠,梁子就算解了,以后还是朋友。


    但时·头铁·闻和谷·头铁·煜并不走寻常路。


    时闻冷笑着走回座位,霍地拉开椅子,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嘲讽拉满的刺啦声响。


    谷煜冷冷看着对面的陈怀顾。


    这时又是杜全周陪笑着出来解围。


    “各位,今晚咱不聊不开心的事,李总好不容易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咱们再一起敬他一杯。”


    说着自斟自酌了一杯酒,倪瓒也几乎同步地把酒杯斟满。


    他这么一提,时闻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今晚的局是为谷煜而设,为了帮他解决舒养酸奶的燃眉之急。


    他不想耽误谷煜的大事。


    时闻郑重起身,倒满酒举起酒杯,对众人道:“谢谢杜老板组局,谢谢李总、倪总的大驾光临。”


    “也谢谢谷煜,我的好兄弟好哥们,总在最困难的时候鼓励我支持我。”


    谷煜突然被点到,也站起身拿起酒杯:“好兄弟不说那么多了,都在酒里了。”


    众人喝了这一轮,终于开始进入正题,杜全周对李寅虎说:“李总,今天我谷兄弟请客,是想让您帮忙诊断诊断。”


    “最近关于舒养酸奶的新闻您肯定看到了,想请您支个招。”


    李寅虎之前和谷家也就是泛泛之交,也正因为如此,他和笑口集团老一辈没什么交情,所以做这个居中调停的人正合适。


    谷煜也在一旁补道:“李总,我家的情况您应该了解一些,希望您不吝赐教。”


    李寅虎沉吟片刻后问:“你接管家里生意多久了?”


    谷煜:“也就四五个月。”


    李寅虎:“那你镇不住公司里的那帮元老,很正常。”


    李寅虎确实是老辣,这一句话就点到了舒养酸奶和谷家的笑口集团的核心痛点——


    二代接班,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海平面下暗潮涌动,各种利益交织互搏。


    谷煜的父亲谷盛平最近身体不好,只能退居二线把大权放给儿子,但其他老一辈的人不服气这个毛头小子,所以暗暗使绊子看他笑话。


    而谷煜刚刚接班,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大刀阔斧地上了新产品,希望以此来升级品牌形象,扩大市场。


    虽然一切都是好心,但也动了老一辈的蛋糕。


    你小子风光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很蠢笨无能,跟不上时代潮流,抓不住商机?


    谷煜:“李总,那您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李寅虎再次沉思片刻,既而问道:“那些发生问题的酸奶,到底是什么情况?”


    谷煜:“那是一批质量不合格的酸奶,本应该被销毁,但因为审检的疏忽,意外留通到了经销商手上。”


    “我们已经严格审理了审检流程,开除了负责此事的审检员,也对外做了公告和道歉。”


    “舒养酸奶产品本身的质量没有问题,我们已经连夜紧急召回了之前那批问题酸奶,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合格产品。”


    李寅虎点点头:“你看,这里面的问题很大,第一,你们笑口集团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的审检失误,偏偏在你接班的时候发生了。”


    “第二,你们的竞争者之前也出过类似的食品安全问题,但被爆出来之后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但你们这次闹得一波三折,演连续剧一样,明显有人在背后设计。”


    谷煜连连点头:“您说的句句在点上,具体我也很难多说,但确实有人捣鬼。”


    说着,谷煜指了指屋顶,意思是上面的人在作祟。


    李寅虎思忖良久,缓缓道:“你们笑口集团的人,我也认识几个,这样吧,改天我做东,把大家叫过来一起吃个饭,打开天窗说亮话,争取帮你把事情解决了。”


    谷煜感激不尽:“破费了,您愿意出面,这件事就解决了一大半。”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服务员小姑娘微笑着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上面摆满了菜品。


    谷煜和李寅虎掩住话头,望着她如一阵旋风般,欢快而迅速地把车上的菜品码到桌子上。


    一切都行云流水,但当她试图把一盆毛血旺摆上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盛毛血旺的盆比她脸还大,汤汤水水加起来足有十几斤,小姑娘人长得瘦小,光是从小推车上把毛血旺搬起来就花了不小的力气。


    当她试图把这盆毛血旺放到桌子上时,突然“啊”地惊叫一声。


    可能是因为地板上有没擦干净的油渍,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右一斜。


    这么一下子,她连人带盆向右边趔趄一下——


    虽然她很快找回了平衡,但装得满满当当的毛血旺还是洒出来了一点汤汤水水。


    而且正好洒在坐在她右边的林见微身上。


    洒在时闻刚借给林见微的浅灰色西装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