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动不动卖到一块五一斤的青菜，今年只要六毛。


    市民们第一次在寒冬腊月，吃上了比夏天还便宜的新鲜蔬菜。


    一时间，京城日报、天津日报、河北工人报……华北五省所有主流报纸的头版，都刊登了同样的新闻。


    “华北蔬菜联盟首战告捷，菜价创十年新低！”


    “一个叫何雨柱的年轻人，和他的‘南菜北运’新模式！”


    何雨柱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在华北出了名。


    ……


    年终结算。


    林晓雅拿着财务报表，手都在抖。


    “老板……联盟那边，第一个季度的服务费和利润分成，打过来了。”


    她把报表递过去，声音压得很低。


    “刨去我们所有的人员开支，净利润……二十万！”


    何雨柱看着那个数字，心里也有些感触。


    这已经不是卖包子能比的了，这是用模式和规则在赚钱。


    他拿起桌上的报纸，上面是关于菜价稳定的报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报纸角落里一则不起眼的气象新闻吸引住了。


    “……据中央气象台预警，今年第17号超强台风‘威廉’已在太平洋生成，正以每小时25公里的速度向我国广东沿海靠近，预计下周三登陆，届时将带来特大暴雨和十二级以上大风……”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广东沿海。


    那正是他们联盟最大的蔬菜供应基地。


    ......


    台风“威廉”的威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一夜之间，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广东沿海。联盟在湛江的采购站，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何组长！完了！全完了！”电话那头，是采购组长的声音，“地里的菜全被水淹了，大棚的顶也被风掀了！昨天刚签的合同，现在一根菜都收不上来！”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


    “价格呢？”他强迫自己冷静地问。


    “疯了！”组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地头价一夜之间涨了三倍不止！现在是有价无市，根本没菜！就算有，也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运不回来！”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林晓雅的脸色发白，她抱着账本，手指都在抖。


    “老板……我们的预付款已经打过去了。现在菜收不上来，钱也要不回来。如果强行去别的地方高价采购，联盟的流动资金……撑不过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整个华北五省的冬季蔬菜供应就会中断。


    刚刚建立的南菜北运模式，这个被老百姓称赞的民生工程，眼看就要变成一个笑话。


    何雨柱没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


    他知道，现在不能慌。


    “通知下去。”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马上召开联盟紧急视频会议。”


    半小时后，何氏实业的会议室里。


    墙上的大屏幕分成了五个格子，华北五省市供销系统的负责人，全都出现在屏幕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气氛很压抑。


    何雨柱简单通报了南方灾情和采购组遇到的困难。


    他话音刚落，天津代表赵振邦的脸就在屏幕上放大，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出事！”赵振邦的声音很尖，“把宝全押在南方，现在好了，人家一场台风，我们全都得跟着完蛋！”


    他看着屏幕上的其他人，大声说：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必须马上提价！南方的头价涨了三倍，我们就把菜价也提高三倍！把所有成本都让老百姓承担！不然，我们各省投的钱，就全都打水漂了！”


    这话一出，山西和河北的代表立刻点头。


    “赵主任说得对！我们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这是天灾，我们控制不了。涨价是唯一的出路！”


    他们都是各省的官员，首先要考虑的是保住自己省里的投资，至于老百姓能不能吃得起，那是之后的事。


    会议室里，何雨柱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不行！”


    他开口，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屏幕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们的联盟，全称是华北地区便民蔬菜供应链联盟。”何雨柱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核心是便民两个字！菜价涨三倍，一斤青菜卖到两块钱，老百姓还怎么买？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


    “我们要是这么干了，和那些趁火打劫的菜贩子有什么区别？联盟就彻底没信誉了！”


    他的话，让屏幕那头的几个代表脸色有些发红。


    但赵振邦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顶了回来。


    “何副组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说得好听！不涨价？那联盟亏的钱谁来补？是你何老板个人掏腰包，还是让我们各省的财政为你的信誉买单？”


    “我们投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不是你嘴上说说的情怀！”


    “何组长，这件事，你得考虑实际情况啊！”


    “是啊，我们总不能自已亏死吧？”


    一时间，除了京城方面，几乎所有代表都站到了赵振邦那边。


    何雨柱被逼到了墙角。


    他看着屏幕里那些自私推诿的脸，明白了。


    这些人，顺利的时候可以分功劳，一遇到危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保。


    指望他们一起扛事，根本不可能。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


    “砰！”


    巨大的响声通过麦克风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视频会议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下镇住了，惊愕的看着屏幕中央那个脸色冰冷的年轻人。


    “好。”何雨柱缓缓站起身，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人，“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承担风险，那这个风险，我来担！”


    他伸出三根手指，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我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保证华北的菜价，一分钱都不涨！”


    赵振邦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讥笑：“何组长，说大话谁都会。你要是解决不了呢？”


    何雨柱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如果我找不到解决办法……”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这次因为台风造成的所有采购损失，以及为了平抑菜价产生的所有资金缺口，我何雨柱，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