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四合院里的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凄厉无比的哭嚎声，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没天理了啊！杀千刀的何雨柱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害人的凶手还睡得安稳，我可怜的孙子在床上发着高烧，人事不省啊！”


    这声音，尖锐，凄厉，中气十足，充满了颠倒黑白的怨毒。


    正是贾张氏！


    何雨柱几乎是在她嚎出第一个字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身，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睡意和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深冬寒潭般的平静。


    来了。


    小的演完了，老的就登场了。


    这贾家的戏码，还真是一环扣一环，从不让人失望。


    院子里，贾张氏已经彻底进入了状态。她一屁股坐在何雨柱家门口冰凉的青石台阶上，两条粗壮的腿伸得笔直，蒲扇般的大手“啪！啪！啪！”地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每一声都像是打在了鼓上。


    她一边拍，一边扯着嗓子，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哭天抢地。


    “何雨柱你个挨千刀的！你安的什么心啊！你昨天就咒我孙子死！今天就给我孙子吃来路不明的毒药！”


    “我的棒梗啊！我的命根子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我也不活啦！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让全院的人都看看，你这个当了官就没人性的黑心烂肺的畜生！”


    她这番颠倒黑白的哭嚎，立刻起到了效果。


    四合院里，一扇扇窗户被推开，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脑袋探了出来。很快，前院后院的邻居们，就都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围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贾家嫂子又闹什么呢？”


    “听这意思，好像是傻柱给棒梗吃的药出问题了？”


    “不能吧？傻柱现在可是组长了，还能干这事儿？”


    三大爷阎埠贵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背着手，隔着几步远，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模样，但那双镜片后面闪烁的，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光。


    “贾家嫂子，你先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明知故问地开口道。


    贾张氏一看观众都到齐了，哭得更来劲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指着何雨柱紧闭的房门，控诉道：“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他何雨柱要把我孙子害死！昨天我们家棒梗就是发了点烧，秦淮茹找他借点钱，他不借！就给了包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破药片！”


    “我当时就说不能吃，秦淮茹心善，觉得邻里邻居的，不能不信他！结果呢！结果棒梗吃下去，烧得更厉害了！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都开始说胡话了！这不是谋杀是什么！他就是嫉妒我们家棒梗是男孩，以后能传宗接代！他这是要让我们贾家断子绝孙啊！”


    检测到来自贾张氏的恶意诽谤+150！】


    检测到来自贾张氏的无耻碰瓷+120！


    检测到来自院内众邻居的混合吃瓜、怀疑情绪+280！】


    听着脑海里叮叮当当的提示音，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又打了盆水，不急不缓地洗漱完毕。任凭外面的哭嚎声和议论声越来越大，他自岿然不动。


    直到贾张氏的嗓子都快嚎哑了，周围的议论声也达到了顶峰，他才“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身材挺拔，神情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慵懒。他没有看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贾张氏，只是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仿佛一个局外人。


    贾张氏一看正主出来了，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


    “何雨柱！你个黑了心的王八蛋！你还我孙子命来！”


    然而，何雨柱根本没有理她。


    他既不生气，也不争辩，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就在贾张氏即将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往旁边轻轻一侧，就让她扑了个空。然后，他转过身，对着离他最近的三大爷阎埠贵，用一种清晰而冷静的、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开口了。


    他的举动，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三大爷，麻烦您一件事。”


    阎埠贵愣了一下：“什么事？”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错愕的脸，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麻烦您，或者哪位腿脚快的邻居，现在就去一趟咱们这片地派出所。”


    派出所？


    报警？


    这两个词一出口，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何雨柱。


    这……这傻柱，是疯了吗？


    院里邻居闹矛盾，吵架拌嘴，甚至动手打起来，那都是常有的事。可哪有为这点事就去惊动派出所的？这不等于把家丑往外面扬吗？不嫌丢人吗？


    贾张氏那杀猪般的哭嚎声，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她那张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涨成紫红色的胖脸，此刻写满了无法理解的错愕和茫然。


    她撒泼打滚一辈子，在院里横行霸道，靠的就是“我弱我有理”“我老我怕谁”这两招。她见过跟她对骂的，见过跟她动手的，甚至见过被她气得躲着走的，可她就是没见过……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要报警的！


    这……这还怎么往下演？


    检测到来自贾张氏的极度错愕+180！】


    检测到来自贾张氏的惊慌失措+150！】


    检测到来自全院众人的集体震惊+350！


    何雨柱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对付流氓，就不能用君子的方法。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耍无赖；你跟她耍无赖，她就躺地上撒泼。只有用她完全无法理解，并且从心底里感到畏惧的力量，才能彻底击溃她！


    而在这个年代，派出所，警察，就是悬在所有普通老百姓头上，最权威，也最让他们畏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