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回交易所总部时身后坠了一串小尾巴，早早收到消息等候在此的唐老板与谢总带领一排员工鼓掌欢迎新同事。


    谢总带人熟悉岗位、分派工作，唐老板幽怨地飘在温总身后，一路飘回小楼。


    唐小芯：盯——


    “你搞事不带我！”╭(╯^╰)╮


    芯芯很生气，后果很可爱。^_^


    见她噘得老高的小嘴，能挂一瓶酱油了，温斐斐不禁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都能带谢华瑾过去，不能带我！”她控诉道，“斐斐偏心！”


    “人家什么武力值，你呢？六十六~”


    经过长时间的习武，唐老板的面板达成四个六十六成就，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觉得系统的算法有问题！”


    素素没练内功前武力值都有83，凭什么她一个有内力的只有66！


    主系统：懂什么叫综合测评吗你！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吾主，伟大！‘赞美您’


    “嗯~你说是就是吧。”温斐投给她一个怜爱的眼神。


    经过一段时间（两个小时）的发酵，温斐下午的光辉事迹经过口口相传（来源：新员工）与某知名不具大手的推波助澜传遍整个交易所管理层。


    晚餐后，众人默契齐聚客厅，谢华瑾似笑非笑瞥他一眼，留给他一个精致冷漠的侧脸。


    温斐眨眨眼：【十九。】


    十九老气横秋：【交子。】


    底层牛马·交子：我恨！


    唐小芯：芯芯不发威，你当我软包子啊！诶嘿~o(*￣▽￣*)o


    电视开始播放一上帝视角的视频，视频很短，画面很美，景象很壮观。如果能亲临现场，该是何等的视觉盛宴。


    于是，“唰唰唰~”温斐斐收到七道谴责的视线。


    OK，他躺平任嘲好吧，斐斐不在乎~╭(╯^╰)╮


    短暂的饭后插曲过去，茶几上摆了好几份文件，郝部长与谢总司令一一给四小只讲解。


    有对之前一段时间的工作总结，重点关注“学都计划”；有对水蓝星的后续规划，这是个长线过程，现在浅作了解，有个大体框架就行；有交易所外华国内现况，大事件没有，一切工程稳步推进，根据个人喜好与擅长的方向会后自行深研……


    重中之重是明日将启的旅程，面对那个一无所知的高等世界，唉——


    郝部长有心叮嘱两句，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之前放他们去水蓝星，原本想的是：烛火有需要，四小只有意愿，也挺好，孩子们第一次出门，去一个人情复杂但是环境危险度不高的世界比较合适。


    谁能想到最后会闹成那样，丧尸围城、九星丧尸、大洪水、世界末日……光是看文字记录就觉触目惊心。


    现在不过三四天，还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又要去赶下一个场子。


    真是，唉——


    他和谢总司令加班加点把位面商铺重新布置好，如今能做的，唯有祈祷他们能再次，不，一直平安归来了。


    谢韵之翻看物资清单，她有经验了，这次、以后，出发前就要把清单背下来！


    视线落在一行字上，迟疑道：“机器人……？”


    另三只闻言不约而同心虚低头，他们这几天倒也没只顾着休息，该看的报告、该写的报告样样没落。只是出于某种逃避心理，不愿意直面某些问题。


    从数据看，他们为华国赚得的利益远超损失，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钱”能抵消的，例如芯片。


    而且，到底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脸皮薄、负罪感强、羞愧心重，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逃避心理。


    这，显然是不利于良性发展的！


    “把头抬起来。”谢总司令淡淡道。


    谢韵之下意识一哆嗦，三只瞬时抬头挺胸，眼神坚定地要入党，划掉（除了唐小芯另两只都是D员），坚定地要冲锋陷阵。


    郝部长不理解：“你们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噻~不就是一点点小……大问题吗！”


    “我们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只要你们五个全乎儿回来，就是把房子炸了都没事。”


    四只闷不吭声。


    “谢韵之，你说。”谢总司令直接点名。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口头、书面说得是一回事，变成事实是另一回事，他们现在还没有那么强悍的心理去接受别人的失望、叹息。


    没有人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但不代表这种情绪不存在。


    兽类都知道外出打猎收获越丰回来地位越高，何况人？


    人无完人，但作为领导，必须在外保持一个体面光辉的姿态。一个软弱无能的庸夫，谁会信你、服你、听你指挥？


    放在他们四个身上，即每次都要带巨额利益，吹毛求疵的话，最好做到零损失。


    他们在烛火嘴上说着混不下去就跑，但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誓要赚笔大的，荣归故里。


    温斐听完唐芯的心声兀得一笑，戏谑道：“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四人怔住，不明所以看他，有预感，他接下来说得绝不是什么好话。


    “有些技巧他们不好意思明说，我说。”


    谢总司令始终老神在在，郝部长眼神微妙望向窗外，啧~这夜景真好看哈！


    唐芯眼神催促：别买关子，快说！‘兔叽伸长耳朵’


    “你们不会裱糊。”说得难听点，不够油滑。


    O.O？！


    “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必每件事都上纲上线？所有细节都拉出来斤斤计较，那你还活什么呢，累死算了。”


    “网上不是有句津津乐道的话吗，‘有些事不上称四两种，上了称千斤打不住’，刷得时候呲着个大牙乐呵呵，没学到点什么？”


    呲着个大牙·唐芯芯：我牙热，放出来晾晾怎么你了！╭(╯^╰)╮


    “咳。”谢总司清咳一声，打断他，省得再说下去冒出些“邪修”操作误导孩子们，“看事情不要单看一面，学了这么多年辩证法，要学以致用。”


    谢之之：我恨！倒是让他继续说啊！我小本本都准备好了，你让我听这？‘猫咪打滚’


    唐芯芯：救命~他们把话说明白了能怎样！！！‘兔叽懵圈’


    安素素：会不符合主流价值观。‘若有所思’


    贺一一：误闯天家~‘瘫’


    这么一通搅合，芯片的事就此翻篇，直到会议结束业没人再提及。


    唐芯枕着谢韵之肩膀弱弱问：“你一开始想说什么来着？”


    “我只是想问机器人怎么修好了？”谁知道他们反应这么大o。(╯□╰)o


    “修好了？”贺逸昇疑惑，“我看看。”


    机器人-数量：10


    “是新产的吗？”安若素提出可能。


    谢韵之摇头，不知道。


    唐芯放下手机，举手发言：“斐斐说之前去水蓝星追回来了。”


    大部分被ARK研究员们拿去做实验，报废了，仅剩十张。


    谢韵之挑眉，去水蓝星拿回来的？她爹要搞事啊。希望这场戏不要在他们回来前就落幕。


    ——————


    电脑屏幕的冷光打在谢华瑾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显冷肃。


    温斐没甚坐相地歪倒在榻榻米上，单手支颐，目不转睛盯着男人夺目的眉眼。


    “你在跟我冷战吗？”他拜下阵来，率先打破沉寂。


    “我在工作。”男人有条不紊打字，冷淡道。


    “那我呢~？”


    谢华瑾顺着委屈的声音往旁边看，温斐上半身子趴伏下半身蜷缩，呆毛无精打采耷拉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猫猫。


    “你可以过来看看我在处理谁的工作。”


    温斐明智地选择闭嘴。


    不过几分钟，故态复萌，没话找话博关注。


    “谢先生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心分二用的对吧。”


    “不行。”


    他好冷漠。


    温斐觉得自己就像被渣男巧言巧语迷了心智上头结婚，婚后发现丈夫人面兽心真面目被冷暴力的小可怜。


    斐委屈，但斐坚强！︿(￣︶￣)︿


    “我又没带别人去水蓝星。我自己去的。”他受不了了，还是扎气球更适合他！╭(╯^╰)╮


    “哦。”是没带别人去，也没带上他。


    “我看你正忙就没叫你。”


    “是。我忙着喝茶。”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温斐恶狠狠（可可爱爱）道。


    “愿闻其详。”


    “不带你去是因为——你身体不行。”


    清脆的键盘敲击声瞬间暂停，温斐还没反应过来，阴影便笼罩了他。


    男人弯腰，手执起他下巴，危险道：“我身体不行？”


    “嗯！”温斐挑衅般挑眉点头，然后在被制裁之前，开溜~(＾－＾)V


    十九戳戳新邻居：【所以到底是为什么O.o？他看起来比我都健康QAQ】跟着温斐大魔王久了，身体不知道，但精神状况绝对堪忧。


    小水滴睁开一只眼，看在主神的面子上懒懒回答：【他气运太强了，贸然前往其他世界会被反噬。】


    【那谢韵之？】


    【他们四个有主神给的签证。】唉——西游记里的通关文牒了解一下~


    主神，寰宇知名恶霸。它一个偏远地区的凄凄惨惨的无名小世界意识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大开方便之门勒。


    【温斐斐不能给？】


    【不一样的，祂……到底差了一点。】


    【O.o？】


    ——————


    “嗯？斐斐~”唐芯疑惑道，“我刚想去找你，你怎么来了？”天啦噜，温·懒惰·斐居然有选择麻烦自己的一天。


    “顺路。”某只干完坏事顺利跑路的斐理直气壮道。


    “哦~”不信。


    “找我什么事？”温斐径直霸占交子刚辛辛苦苦给自己搭好的窗边小窝，舒服~︿(￣︶￣)︿


    交子“DuangDuangDuang~”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本着停在哪儿就在哪儿躺平的原则，头一歪，呼呼大睡去也。


    扫地机器人每天都有勤勤恳恳工作，地板不脏，但殷鉴在前，唐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跑过去把它捡起来塞进“交子专属小窝”，然后坐进窗边吊椅朝向温斐。


    “一一说账面上少了一颗九星晶核。”


    “嗯。一颗九星晶核。你说给谁呢？”


    给谁都落人口舌。‘头秃’


    “emm……要不卖出去？”她可真是个甜菜！^_^


    温斐眸中闪过一缕赞许笑意：“那颗晶核我有用，别管。”


    “哦~那昨天谢叔叔说的那套有关于‘神’的理论。”


    “嗯。”


    “我想了很久，没想明白一个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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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大部分人想象中的神应该是那种无欲无求、大义凛然、大公无私、守护天下苍生的吧？”


    近几年仙侠题材影视剧忽略不计，创新性过强失去参考价值；国外的神明体系不考虑，雨我无瓜；古典神话小说如西游记中的各路神仙，民间传说中妈祖、灶王爷……形式各有不同但本质大都慈悲的、向善的、亲人的。


    而谢华瑾给出的神祇画像完全可以简单概括为拥有超凡能力的欲望生物。


    “神也会有欲望吗？”


    温斐微笑，温和道：“首先，人想象中的神，属于唯心主义的范畴。此为一错。”


    “其次，你将同属于土也球人类文明重要组成部分的‘外国神明体系’排除在外，以偏概全，此为二错。”


    “第三，你没有深入分析你所说的那些神仙的行为动因；第四，你倒果为因，一叶障目。”


    “总结，你此前接触到的所有神话传说、小说等皆为人类根据自己的认知幻想出来的对象，是否具有真实形象存疑，同时，由人‘创造’出的形象必然带有人的主观愿景。你不能说他们没有欲望，守护天下苍生难道不是欲望吗？”


    “最后，解答你的疑惑，神当然有欲望。”


    “如果我跟你说主神没有欲望，系统就是没有目的，你信吗？”


    唐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主神没有欲望？那太可怕了！‘惊恐’


    “所有神都有欲望吗？”


    她没有办法由几个个例去想象一个如此抽象的群体，或者说，很难从逻辑根源扭转此[神]非彼“神”的思维模式。


    “没有欲望的[神]只有两种可能。”


    “嗯？”


    “一、已经回归大道怀抱，成为[法则]的一部分；二、正在回归大道的路上。”


    唐小芯：(￣ー￣)他怎么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事！


    温斐挑眉，幽幽道：“这不是比喻，是写实。”


    唐芯：O.O！？


    “基本常识，[神]的末路是[法则]，或者说所有生灵的末路，身陨润泽世界，魂散回归大道。”


    “哦~也就是说法则比神强？”


    “……”温斐似笑非笑看着她，反问，“你觉得法律强还是你强？”二者赛道无法重叠，根本没得比。


    唐芯捂脸：“那水蓝星的世界意识又是什么东东啊~”好复杂，新手村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大QAQ。


    “是该世界所有生灵意志的集合体。属于[法则]的一部分，又具有其没有的灵活性。”


    “所以土也球呢？天道？世界意识？”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


    “嘿嘿~”唐芯讪笑，“都有都有。”


    “谁让你问的。”


    唐芯不语，只一味眨眼卖萌。


    她不说温斐也知道，除了谢韵之不会有别人。


    不错啊，要不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她爹都不敢问的事，她直接挑破了。


    “这个问题重要吗？”


    唐芯坐直，音量不自觉加大：“当然！”


    “哦。无可奉告。”温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望着她。


    唐芯闭眼深呼吸，好气哦！‘兔叽炸毛’


    “为什么啊！有关宇宙的神啊、法则啊都能说，为什么这个问题不行啊~”


    “因为前者是基本常识，而后者……真的跟你们密切相关呢~”一些烂大街的消息和一份绝密资料，如何相提并论？


    唐芯把头一扭，鼓起脸看向窗外。


    温斐摇头轻笑：“小芯芯，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一句话，‘要怎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现在我问你，拿着答案填试卷的你如何配得上那光华璀璨的结局？”


    “……”


    “今天谢华瑾点了谢韵之一个词，我同样送给你。”


    唐芯转头看他，温斐嘴唇不动，清冷声音在她耳畔炸响：“切忌，德不配位。”


    ——————


    1月23日，寒风凛冽，大吉。


    凌晨四点，交易所尚沉浸在安宁梦乡，六道人影迎着瑟瑟寒风静立、告别。


    高大建筑物悄无声息消失，空出一大片平地，把远处陡峭的山体弧度暴露于人前。


    “之前没说这么早。”大家都以为和上次一样，中午走。


    “太早了，芯芯不想兴师动众打扰大家，想低调地走。”


    “连我和郝吉祥都不说？”


    “防的就是你们。”


    “好歹给若素和逸昇同家人告别的机会。”


    “你不觉得这种时候立flag挺晦气的吗？”


    “温斐，人的感情不是这么算的。”


    “……”


    “感情不是用逻辑思维构建出来的方程，你模拟得很像，可惜无法摆脱理智操控情绪的囹圄。”


    “这么明显吗？好失败啊~”


    “不会。如果你永远无法重新产生真实情感，依旧可以在唐芯面前装一辈子。反正她永远不会戳穿你，只会蹲在角落暗自垂泪。”


    “比起蹲角落，她更喜欢蒙着被子哭。”


    “这是重点吗？”


    “……那你呢？”


    “你还没算出来吗？我是如何看破的？”


    “……”


    “呵呵。我的荣幸。”


    “谢华瑾，不要恃宠而骄。”


    “呵。”


    是谁在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