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作品:《乌鸦乌鸦喜欢你

    纵观知绪勾心斗角的一生,不是没看走眼过,但走这么大眼的这是第一个!


    因为案例稀少,反倒让她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见世屋如其名是个看稀奇的地方,类比一下就是马戏团,五十年前流行的“见世屋”自然更加猎奇和暴力,而这家店的老板是个……略奇妙的男子。


    临川城是有城主的。


    甚至临川城本身也是家族资产,在此代代传承的姓氏是加藤,而加藤也如其名,是藤原氏的苗字,寓意为加贺地区的藤原,当初为了表明对火之国大名的支持还分出了一条支脉去木叶当忍者。


    不过爱没在木叶听说过有名有姓的加藤忍者,大概在战争中都死光了吧。这不重要,毕竟对五十年前的贵族而言,当忍者可以说是自甘下贱,观感类似于跟着乞丐去挖十八年野菜,总之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


    而这家见世屋的老板便是当年的临川城主加藤未。


    让爱来说,加藤未脑子有病。五十年前的消息不流通,贵族不管本人如何,都有着一等一的风雅名声,加之第一眼相见时加藤未人模狗样,知绪便被加藤未的表象给迷了眼。


    知绪的逃婚是个上流社会的秘密——大家面上装作毫不知情实际上挤眉弄眼谈论的秘密。而加藤未此人对角色扮演有着谜一样的嗜好(从他可以分出一支流放到木叶就足见一斑),他对知绪的兴趣大到可以说是满城风雨,藤原知绪在第一次失败后第二次很小心地选择了不出众的地点,让加藤未一宣扬,她就莫名出名了。


    对娱乐匮乏的人们来说,貌美的寡妇、私奔的大家小姐、家资颇丰又有庇护者的旅店老板娘——可以说是一出现实上演的好戏(宇智波某人的“紫姬”也是那时纠缠出来的)。


    加藤未还特意建了一个见世屋来安放自己的扮演癖,就离当年知绪的旅店不远,很难说曾经的自己选择搬离临川城长居木叶有没有加藤未的原因,辉夜爱对着这个她送给加藤未的“枕石斋”观感就颇为微妙。


    宇智波止水摸了摸鼻尖对爱说:“这里平常都是没人的,因为是老城区了,所以找到食店需要走很远。”


    虽然宇智波止水没说,但他显然饿了,不过既然辉夜爱这么抵触,他也不打算坚持。来时这条路边有一片竹林,光模模糊糊在门上映下簌簌竹影,爱见止水真要离开,叹了一口气拉住他:“我也不是不识路,这里离新街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先进去看看吧。”


    这里很特别吗?止水不由想。


    白发白衣的女孩扣了扣门,里面有老者趿鞋前来的哒哒声,大概两分钟后,门才缓缓而开,开门的人白发帚眉,眯着眼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竟什么也没问就让开了半身。


    老头坐在蒲垫上打边炉,锅里是咕噜噜冒泡的酱色汤汁,蒸腾的白汽氤氲了他的面孔,老头耷拉着眼皮说:“我这儿很少有人拜访了,今天竟然碰上了两位小客。”


    止水又去看爱的神态,她轻而缓地扫过周遭——这是个拥挤的会客室,角落里堆放着不具名的木料,有些散发着昂贵的香味,面向庭院的障大开着,庭院里的细叶羽毛枫郁郁森森,穿过竹林的细细风声从院墙外传进忍者敏锐的感官,辉夜爱随之坐在了蒲团上,微侧着身,一手抚地,一手搭在膝盖上随意地捻了捻。那大概是经常拿着细长的东西才会有的习惯。不是千本之类的忍具,宇智波止水莫名觉得她的指尖一定常年擒着根铜色的细长烟枪。


    前不久刚下过暴雨,湿漉漉的枫叶贴在廊下的木板,屋里的灯光延伸出去,一片横七竖八的凌乱。


    树下的青石旁是一潭潺潺的泉水,泛着隐隐的波光,泉水挨着一处爬满绿藓的石桌,角落里的石灯笼颓圮地静候着,隐绰间有萤火虫在闪烁,蛙鸣自光的照射之外悠然鸣唱。


    不经意间,止水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去瞧才确定暗色中点点萤火映照出的长棍的确是一把武士刀。那刀被丢弃在石灯笼旁,冷清得就像倒塌的石像。


    辉夜爱安静地跪坐,白色的小辫在她脸侧摇晃,被红绳束着,和她的红色殿上眉相得益彰。老头又端了盘牛肉,他看了眼止水,想了想,再端来几盘菜肉。


    止水也跟着坐下,望着眼前不知道是寿喜烧还是关东煮的锅子。


    爱的话张口就来:“我听长辈说,这家店的主人不是个喜欢木偶戏的人吗,怎么看这里好似荒废了似的?”


    老头快狠准地夹起一片牛肉,沾了蘸料放进嘴里,闻言只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嫌弃地说:“没想到那家伙还有人记得……十年前,雷之国的忍者来木叶谈判驻扎在临川城,他们在木叶闹了什么事,撤退的时候就被顺手杀了,也是他蠢,偏要凑上去给人当踏板。”


    老头沉默片刻,说:“你们是忍者吧?”


    他的眼睛在岁月中已经浑浊,眼神却仍旧锐利,宇智波止水正要回答,爱按住他,夹了一筷子菜堵住他的嘴,她自己的特征就很明显,不能奢望所有人都如金鱼屋的阳乃夫人一样寡见鲜闻,尤其是面前这人是个武士,还是个身经百战的武士。


    “老爷子好眼光。”辉夜爱先赞美了一句,低眸把蛋液裹在肉上,顾自说,“那是把好刀吧,怎么就荒废了?”


    老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白发被他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扎成丸子,和他的行事大相径庭:“你这小娃娃说话真不中听,刀有什么好不好的,再好的刀都有锈的一天,不伤人了,刀就没用了。”


    他把菜叶子往嘴里塞,又夹起一大块肉涮了下水——不如说是焯了下水——不管熟没熟就放进嘴里大口地咀嚼着,看着颇有些放荡不羁。


    “五十年前我也认识个女人,她跟你一样说话又毒又不好听,明明是落了难,对着帮她的男人却从不给个正眼,听说有武士为了她自尽,但旁人问起的时候她却说‘不过是个没骨气的软蛋罢了’,真是个一点也不贤惠,性格也不柔和的女人。偏偏那些傻瓜一个接一个地扑上去,像是被妖魔迷了眼……那家伙也是这样,还想效仿物语去出家或是投河。”


    “也是我年纪大了,活过今天没有明天,”老头用那双锐利的、又浑浊的眼珠打量着眼前两个小孩,“一些事在心里憋得久了就总是放不下,想到那家伙死得草率就觉得人这一辈子不过活个囫囵,你们来吃顿饭,就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就知道会这样。辉夜爱熟练地当做耳旁风飘过去了,在外走了一天,牛肉在酱色的锅里翻滚,食物飘出了香气,她吃得沉浸,心里感叹加藤未的那个小跟屁虫手艺果然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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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


    就是太唠叨了。


    或许唠叨是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专属技能?


    从没活过三十岁的爱深沉地想。


    宇智波止水虽然好奇老头的故事,但他转过脸看着爱沉思,手在桌下拉了拉她宽大的袖子,并在她膝上敲了几个字:我、可以、听吗?


    辉夜爱看向他,半晌,忽然扭开脸笑出了声。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目疏朗,那股忧郁从她身上散去了,反倒是闪闪发光的艳丽在她白底红点的身上绽开,在她转过去时,离得近的止水看到她的后颈有一片红霞,那里皮肤略显不平,大概是火遁留下的疤痕。


    “老爷子,我旁边这个想听你讲故事呢。”


    爱放下筷子,用曾经木叶的暗号在止水手臂上点点点:我说不你就不想听了吗?明明很想了解我吧,止水君?


    她托着腮,弯着眼看止水。


    老头的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晃了晃,莫名叹了口气:“果然没感觉错,你这个眉眼,真是太像那家伙了。”


    他斜着眼看辉夜爱,撇嘴:“还有这个行事作风。”


    “她最后是去到了水之国吗?辉夜……她那样的女人也会看上辉夜?”


    当初在她眼前的男人何其出色,最后竟是如世间无数庸俗的女人那样找了个老实男人嫁了吗?如果这样,“又何必费这么大力气出逃两次呢……”


    就算看不上加藤,京都也不是没有与之相匹且出身高贵的贵公子,更何况即使她真的爱上了一个忍者,当年最出色的忍者也不过是木叶那两位。


    “你心目中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辉夜爱又抬起筷子,随性地问道。


    “出身好?得了吧,那人的儿子女儿一大堆,随便挑出一个都是这出身,更不必说是异母的妹妹了、”爱抬眸扫了一眼老头,他那颇具特色的扫帚眉紧皱着,仿佛不赞同般,她又换了个盘腿的坐姿,一手支着下巴看锅里从红变暗粉的肉片,“还是有气度、长相不错、谈吐文雅?”


    几十年前这个小孩心里的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吗?


    爱漫不经心地在肉上裹淡黄的蛋液,自嘲地想:她曾经虽然想过要经营这样的名声——毕竟作为没有权势的公主,最好的归宿也是嫁一个还算“优秀”的男人吧——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知绪那位“大名哥哥”是个无能的人,固执又刚愎自用,胆小又优柔寡断,有事的时候就“明姬明姬”地喊,无事的时候……哦,那个时候也没有无事的时候,连政事都独自处理不了的、没用的、无能的哥哥。


    他向藤原知绪承诺过会放她自由,爱自然相信了。事实证明,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又许了什么样的承诺,都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事到临头又害怕地缩回来,还自以为是地听从旁人的意见给她找了个丈夫(没脑子的蠢哥哥怎么能想得到用联姻来制衡国内势力呢?),以为她会因为喜欢这种男人而留在京都,甚至在私下对她说可以用征收士兵的名义为她搜罗好看的男人。


    啊……想必他以为雇佣宇智波就可以凭借这留下她吧?毕竟这个家族一个个的都长了一张好脸啊。


    爱瞥了眼宇智波止水。


    可惜了,知绪最擅长制衡和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