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她的鱼塘她做主

    “噢,赢了赢了!!”


    一声清亮的哨响,外面传来沸腾的人声。


    比赛结束了,很快就会有人到更衣室来!


    夕芽迷离的眼睛瞬间找回了清明,双手推他:“程佑予,你快松开!”


    程佑予如梦方醒,喘着粗气覆在她颈间,双手紧缩,恨不能将她镶进肉里,虽然艰难,到底还是找回了理智。


    一得到自由,夕芽快速整理好衣服,转身往门口走,回头看他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仿佛犯了错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辜表情,搞得好像刚刚是她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夕芽好气又好笑,无奈叹气,走回去伸手擦掉他唇边沾上的口红,“快点出来,我去球场外等你。”


    夕芽穿着高跟鞋走得慢,人还在更衣室外的走廊上,程佑予已经背着他的运动包追了上来。


    他一脸小心地去牵她的手,见夕芽睨了他一眼,却任由他牵着,程佑予松了口气,喜滋滋张开手指伸进去,牢牢跟夕芽十指相扣。


    二人手牵手往外走,路上碰到两个球队的人说笑着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我说程佑予今天怎么突然打这么狠,原来是女朋友来了。”


    “他那女朋友可真漂亮,跟大明星似的。”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给我加油,我肯定比他更狠。”


    “你狠,你能有多狠?刚刚怎么被人盖帽的?怎么抢人球死活抢不到的?我看你也就吹牛比他狠。”


    “诶,他刚这话我怎么有点耳熟?”


    “没错,我也耳熟。之前那个古典文学系的郑安歆跟佑予当众表白那次,他说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向他表白,他肯定比佑予懂得珍惜。”


    “就是不知道珍惜了那个还能找到这个吗?”


    “你可拉倒吧,就他这样的,一个都找不到,也就光能羡慕嫉妒程佑予了。”


    “诶诶诶,你们这可是人身攻击了啊,我找不到,还不许我想想了。”


    转过弯,两拨人面对面碰上,队友和对手齐刷刷起哄打趣,夕芽大大方方站在一旁,满眼含笑注视着程佑予。


    等到他跟他们说了下次约,那群人走远,程佑予转头将她拉近:“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又要忍不住了。”


    夕芽眼神一转,想起刚刚那群人的对话,板起脸来:“那个什么郑安歆她还跟你当众表白过?怎么回事啊?”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外走,做足了无理取闹吃醋小女友的模样。


    程佑予慌了,忙跟上前解释。


    “我那时候都还没认识你呢,而且她表白我也没答应。”


    “那么多人她不表白,怎么就挑中你了?一定是你平时不注意分寸,给了她一些暗示。”


    “我……我哪里不注意分寸了?我话都没怎么跟她说过。”


    “没怎么说过话?那眼神呢?还有你的穿着打扮,是不是你穿得太花枝招展,让她觉得你故意勾引她了?”


    还好她昨晚做足了功课,学习了不少PUA的话术,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无事生非。


    其实长成程佑予这个样子,哪里需要故意勾引谁呢?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足够吸引旁人的目光。


    “你这就是莫须有!”


    出了球场,外面人来人往,夕芽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停下脚步侧眸看他:“那行吧,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要是有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不是,什么叫原谅我了?”程佑予急了,“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是别人要跟我表白,我也拦不住,我……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下次!”


    夕芽强忍着笑意:这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在意嘛,我可是尽力配合演出呢。


    “佑予哥!”


    球场对面的校道上,一个穿着淡黄色碎花长裙的女生背着画板,看见他们,快步走上前。


    “球赛赢了吗?”她问。


    程佑予淡淡点头应答。


    女生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脸崇拜:“哇,果然赢了,佑予哥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接着又道:“我今天出去写生,刚刚才回来,真是不好意思,没赶上来给你们加油。”


    程佑予说了声没关系。


    “佑予哥,我今天去的那个地方风景真的很不错,之前广飞哥说想找地方露营,那里就很合适,下次叫上他,再多叫几个同学,我们一起去吧。”


    女生说得起劲,半点视线都没分给夕芽,仿佛她是透明的一般。


    程佑予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应付,见她没完没了,他打断道:“燕澜,我要带女朋友吃饭去了,露营什么的,广飞想去你就去跟广飞商量,不用跟我说。”


    说完他也不等燕澜回复,说了声拜拜,牵着夕芽就走。


    “你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先陪我去宿舍把背包放一下。”


    夕芽刚要回答,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转身前,那个叫做燕澜的女生瞥向她那一抹敌视的眼神。


    送上门的演出机会,她要是不临场发挥一下,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素材。


    她再次甩开程佑予的手,双手抱胸,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显怒意:“佑予哥?她谁啊,叫你叫得这么亲热,还约你去露营,我都没这么叫过呢,我也没跟你露过营。”


    原本见她生气,程佑予又慌了,可听到她那句“我都没这么叫过”,他忍不住心痒痒的,伸手去拉她,“要不你现在叫一个,只要你叫了,我保证以后谁都不能这样叫我,我妈也不能。”


    夕芽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推他:“你倒是想得美,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弟弟,别想让我叫你哥。”


    演出被打断,夕芽也懒得再继续,倒是程佑予见她不说话往前走,以为她生闷气,急忙解释。


    “我跟韩广飞,就是你那天见过的,还有燕澜,我们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因为年纪相仿,爱好也相似,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夕芽酸溜溜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呀。”


    “不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玩,怎么就成两小无猜了?要两小无猜,那也是我跟韩广飞。”


    夕芽斜眼上下打量他:“你这爱好还挺广泛。”


    程佑予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哭笑不得:“你这脑瓜里都想些什么呢!我就是告诉你我跟燕澜没什么关系,她顶多就是个邻居家的妹妹。”


    “她也学美术?”


    “嗯,她比我低一届。”


    “那她还是你学妹呀。邻家妹妹加学妹,这可是妥妥的近水楼台。”


    程佑予拉住她:“可我只喜欢姐姐。”


    他平时不叫她姐姐,只在特别动情的时候,低哑着嗓子喊她姐姐。


    此刻,他一双眼直勾勾凝视着她,夕芽仿佛回到了刚刚更衣室里,他急切地将她抵在柜子上,动情吻她,叫她姐姐的样子。


    她不争气的身子一抖,一股热流朝身下涌去,扭头转向别处,"不是说吃饭吗?走快一点。"


    *


    周五晚上,夕芽接到钟启曜的电话。


    “她……可能没多久了,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你考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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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电话,夕芽沉默良久。


    钟启曜电话里说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齐红雪。


    当年,齐红雪被左正诚一巴掌扇下楼梯,撞伤了头,醒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认识。


    左正诚翻脸不认人,直接让人把齐红雪扔到了一个小城市的精神病院,只缴纳了第一笔住院费,之后医院再联系不上人。


    这些年,齐红雪辗转到了一家福利院,精神状况时好时坏,身体也越来越差。


    夕芽当年被左正诚领回左家,她曾装作什么都不知情,问起妈妈去哪儿了?


    左正诚告诉她齐红雪生了重病,去了国外治疗,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齐红雪是死是活。


    还是几年后,钟启曜渐渐站稳脚跟,才查到了齐红雪的下落。


    彼时,夕芽刚被送出国。


    这么多年了,夕芽一次都没见过她。


    她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梦见齐红雪,梦里,齐红雪要么是一脸冷漠地看着她,要么是笑盈盈和左正诚商议怎么把两个女儿卖得更好。


    姐姐的那本日记被她翻了无数次。


    齐红雪把做男人的玩物包装得冠冕堂皇,左正诚把左夕颜当做货物一般,轮流带给不同的男人。


    左夕颜不是没想过反抗,可她每一次的反抗,要么换来左正诚的怒骂,要么是齐红雪的哭求。


    他们还曾经拿她和左子修威胁过左夕颜。


    说如果她不肯,左正诚接不到工程赚不到钱,只能停了左子修的学费生活费,让他在国外自生自灭,又说他们不止一个女儿,她若是不去,就让夕芽顶上。


    左夕颜不得不妥协。


    可是那些男人根本没把她当人,花样百出,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左夕颜身心皆受折磨,终于忍受不了,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阿曜。”夕芽对着电话那头,“你觉得我应该去看她吗?”


    钟启曜一直等在那边,听到她问他,他思虑片刻,道:“去看看吧。她虽然生了你们,但也毁了你的姐姐,如果当年你没有发现事情的真相,你的人生也照样会被他们毁掉,所以,她也是你的仇人。去看看她,看她泯灭人性,残害自己的女儿,换来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


    周末,夕芽买了去洪市的高铁票,照着钟启曜给的地址找到了城郊那家破败的福利院。


    她没说要看谁,只跟院长说自己要捐款,想看看福利院的情况,院长立马安排人带着她参观了整个福利院。


    整个福利院就一栋楼,一共三层。


    夕芽在一楼最左边房间的第一张床上看到了平躺着一动不动的齐红雪。


    她差一点就认不出她来,皮肤粗糙,头发稀少,浑身骨瘦嶙峋,只有一双眼睛,大得吓人,直勾勾盯着门口。


    夕芽进门时刚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嘴里突然蹦出一个“夕”字,夕芽一愣,以为她认出她来了,没想到下一瞬,齐红雪嘻嘻笑出了声,“吃饭,要吃饭。”


    陈姨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帮她把嘴角的口水擦掉,“羞羞,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不着急啊。”


    “她叫修修?”夕芽问。


    陈姨摇头:“她是被家人遗弃在精神病院的,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她自己经常念叨什么子羞子羞,我们就给她取了羞羞这个名字。”


    原来,她疯了都还记挂着哥哥。


    原来她也是有母爱的,只是那母爱不属于她和姐姐。


    夕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借口房间有些闷,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