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暗恋的有罪推定

    “这就是你的猫吗,真好看。”莫非看到了路既棠怀里的简州猫,夸道:“它叫什么名字?”


    “叫年年。”路既棠说道,“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帮我找猫。”


    莫非的眼睛弯起来,“不客气,可惜我今天没带踏雪——也就是我的猫出来,不然它们俩就可以见一面了,踏雪肯定会喜欢年年的。”


    知道莫非和殷倚松关系匪浅后,路既棠下意识地不想和对方有太深的接触,于是说道:“以后有机会可以见一下。”


    少年不知是把他的客套当了真,还是听出来意思却真的很喜欢猫,当即赞同道,“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交个朋友。”


    对方毕竟帮他找到了猫,于情于理,路既棠都不好拒绝。


    临走前,莫非递给他一把艾草,说道:“对了,今天风大,吹多了风容易感冒发烧,回去记得用热水泡一泡脚。”


    路既棠道谢。


    莫非一语成谶,回到家后,当晚路既棠居然真的发起了低烧,症状不严重,睡一觉之后就退烧了。


    周一,路既棠去了一趟律所。


    这家律所是贺惊筠在两年前创立的。


    没上大学时,因为剧本杀,路既棠和贺惊筠一直有联系,上了大学后,因为学校在同一座城市,贺惊筠经常会约路既棠出来吃饭。


    贺惊筠毕业后,他的导师到了路既棠的学校工作。


    路既棠读研时,兜兜转转又被分到了这位导师手下。


    他们不同校,却有着同门之谊。


    两年前,路既棠从上一家律所离职,恰好当时贺惊筠和戚九羿要回南林市创办律所。


    贺惊筠于是问路既棠,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路既棠答应了。


    贺惊筠是创始人,除了戚九羿和路既棠外,律所还有两位女性合伙人。


    他们这个律所人很少,一切都很精简。


    路既棠到时,隔壁办公室的门刚好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那人看起来文气而病弱,像月色下料峭春寒里初融的水。


    路既棠和对方打招呼,“遥姐。”


    山月遥抿唇一笑,“既棠,这周要开几个庭?”


    “两个。”路既棠说道,“都在本市,不用出差。”


    “那还好,”山月遥说道,“这周他们忙得很,知非去了苏省,这周估计都不回来,贺师兄和戚师兄最近的案件都比较多,所里也见不到他们。”


    “我是做非诉的,”山月遥笑,“虽然也要出差,但不用像你们那样天南地北到处跑。”


    他们五个都是南林市本地人,山月遥和贺惊筠、戚九羿同一所大学,刑知非和路既棠同一所大学。


    所以山月遥一直叫贺惊筠和戚九羿师兄。


    “我先走了,”山月遥说道,“我约了客户早上十点见面,”她摆了摆手,“既棠,你先忙吧。”


    路既棠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这周除了要开两个庭外,还有几份即将生效的判决书,要和当事人沟通。


    该履行义务的就履行义务,该申请强制执行的就申请强制执行。


    除此之外,这周他也要见一个案件的当事人。


    等处理完其他案件,又到了周五,周五上午是他约了当事人见面的时间。


    他开车去了医院。


    每年他都会接一些法律援助的案件,现在他要代理的这个法律援助案件,是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案件,当事人要诉请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


    路既棠进病房后,一个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女生给他倒了一杯水,“路律师,抱歉,我弟弟刚刚被护士推去检查了,只有我在。”


    女生眼睛很红,像是才哭过一场,声音却很冷静,“路律师,案件收到传票了吗?”


    路既棠喝了一口纸杯里的水,和女生说了案件的进展,“今早刚刚收到传票,这个月24号开庭,快了。”


    女生名叫叶瑱,半年前,她母亲骑电动车搭乘她弟弟,在道路转角撞上了躲避不及的小车,她的母亲当场死亡,弟弟被送进医院,经过抢救后,保住了一条命,但一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


    很快,交警了解完情况后,出具了交通事故认定书,定了事故责任,双方同责。


    万幸的是,小车车主买了交强险和商业险,没有醉驾和无证驾驶等保险免责情形,叶瑱在道路救助基金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申请了保险垫付她弟弟的医疗费用,并打算起诉了小车车主。


    这个案件符合申请法律援助的条件。


    后来,路既棠就接手了这个案件。


    路既棠以前接过很多交通事故的案件,也认识了一些专门处理这类案件的同行。


    最令路既棠惊讶的是,有一位律师曾经为当事人垫过十几万的医药费,其中种种细节路既棠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位律师为当事人执行回了几十万的赔偿款,最后也只收了固定的代理费用。


    那时候,路既棠刚刚入行,这位律师的行为给了路既棠很深的信念。


    他们这一行,是真的有纯粹的好人。


    只是,好人太难得了,也太难遇到了。


    叶瑱问道:“路律师,我可以去开庭吗?我想为我妈妈说几句话。”


    “当然可以,”路既棠说道,“你是你妈妈的近亲属,也是原告。”


    自然人死亡后,由近亲属作为案件原告向法.院提起诉讼。


    路既棠又问了一些案件细节后,等叶瑱的弟弟回到病房,又关照了他们二人的近况。


    最后,路既棠告辞。叶瑱执意要送他到医院门口。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路既棠说道。


    叶瑱现在还是上大学的年纪,她看起来瘦弱极了,却还是在家中经历巨变时,冷静地撑起一切。


    在医院的人来人往中,叶瑱走在路既棠身边,她说道:“谢谢你,路律师。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实话,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命运很残忍。”


    路既棠回过头看她,目光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悲悯,“十年前,我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往后看,人生还是有很多可能,只是人要有能走出绝望的勇气。”


    叶瑱闻言,抬头看向路既棠。


    路既棠笑了一下,含着安慰的意味。


    叶瑱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她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很难,但我会的。”


    路既棠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案件的进度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走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行人从电梯走出。


    为首的人对着走在他旁边的年轻人说道:“殷医生是殷老爷子的传人,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希望殷医生往后多来这边走走,也和医院的年轻医生多多交流。”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人点点头,游刃有余地说着客套话,目光却看向路既棠离去的背影。


    殷倚松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在那个人看不见的地方里,默默地看着那个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不顾一切地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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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行。


    殷倚松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在回应别人话语的同时,一心二用地想:“没关系,快了。”


    路既棠离开医院时,刚好收到山月遥约他吃午饭的信息。


    他和山月遥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人,能和很多人处得来,但却只愿意让少数几个人真正走进自己的生活里。


    路既棠和山月遥真正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一个案件。


    山月遥很少接诉讼案件,那时候却难得接了一个离婚案件。


    案件是在下面的县城开的庭,路既棠那时候刚好也有案件在同一个法院开庭,于是两人索性一起去了,可以轮流开车。


    冬季的天黑得早,下午开完庭出来,天已经擦黑了,回去的路上是路既棠开车,快到高速路口时,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了他们。


    领头的人砸他们的车窗让他们下车。


    路既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因此没有多惊慌。


    山月遥冷冷一笑,“是冲我来的,砸窗的是刚刚开庭那离婚案件的男方。”


    她看向路既棠,“抱歉,连累你了。”


    路既棠说道:“没事,做这一行,总会遇到这种事情的。”


    他们下车后,路既棠挡在山月遥身前,道理讲不通,但钱管用,他心平气和地对方谈条件,谈到最后,除了砸窗的人无动于衷外,其他人都准备松口了。


    但下一刻,砸窗的人突然发难,手上棍子抡了过来,路既棠反应很快,当即扼住对方的手腕,但还是被棍子扫到了胳膊。


    山月遥将手上一直握着的陶瓷杯砸了出去,砸到那男人的肩窝上,男人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随着棍子落在地上,男人肩窝上也传来了杯子四分五裂的声音。


    山月遥神色冷傲,如雪地红梅,往日里文弱的气质一扫而空,她厉声道:“我看谁敢再进一步?”


    “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


    “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一旦既遂,你们知道要判多少年吗?”


    “你们给人出风头,你们知道坐牢会让父母妻子儿女抬不起头吗?”


    她朗声笑,声音里却有一股寒意,“我们想息事宁人,你们却不愿意,正好,你们没机会了。”


    她话音刚落,警车就到了。刚刚还嚣张至极的一群人很快被制服。


    她走到刚刚砸窗打路既棠那个男人面前,笑着低声说道:“你不是喜欢家暴吗,你放心,我一定连本带利地让你在监狱里,长长久久地反刍自己当年的英姿。”


    等人全部被押上车,山月遥回到路既棠身边,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路既棠说不碍事,“其实我已经做好拖延时间不成,真的用钱息事宁人的打算了。”


    山月遥脸色发白,却还是笑盈盈地说道:“那我更不能辜负你了,幸好还算及时。”


    “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真的敢动手。”路既棠说道,“我看过案卷,那人赌博,应该很缺钱,我还以为能说得动他,倒是没想到……”


    “他缺出气筒,怎么可能会让妻子真的离婚,可惜了,遇到了我。”山月遥揉着额头,一句话说完,整个人脱力就要栽下去。


    路既棠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偏头痛发作了,”山月遥坦白道,“其实也是劫后余生,吓得腿软了。”


    那一瞬间,路既棠居然真心实意地想笑。


    有这共同遇险的经历,从此之后,路既棠在赴山月遥的约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是真的把山月遥当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