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暗恋的有罪推定》 家长会结束,终于可以放假了。
这一个学期终于结束了,路既棠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抽出一点时间,来思考他和殷倚松的关系了。
他把所有的已知条件列出来,一条一条地比对。
首先,他得知道,殷倚松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之前那天晚上,殷倚松为了白鹤生跟他吵架,那时候殷倚松的情绪波动,很不正常。
谁会对正常的朋友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但路既棠知道,那天他也不太正常,他难得地对殷倚松起了火气,最后也因为安于年对殷倚松生气,而他可以确定的是,那时候他对殷倚松并没有非分之想。
他理来理去还是没有理清楚,于是只能暂时搁置。
其次,是他什么时候和殷倚松坦白。这件事不用深想,高考之前都不行,要等高考结束之后,那时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可以有漫长的时间去铺垫。
最后,是他和殷倚松该有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殷倚松喜欢他,那当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殷倚松并不喜欢他,甚至讨厌这样的关系,那他可以就此退出殷倚松的世界,毕竟上了大学之后,只要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高中的关系很快就会被淡忘,殷倚松也不用担心会被他打扰。
如果殷倚松虽然还不喜欢他,但也不反感这样的关系,那他可以试试,把殷倚松写进自己的未来,从朋友到恋人,他有耐心一步步地把这条路走下去,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漫步在大学的校园里,他们会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路既棠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所有的事情,都等到高考结束再说,思及此,路既棠沉下心来。
他站起身来,打开房间的窗,看着窗外的冬雨,长舒了一口气。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不同寻常,打雷下暴雨——这常见于夏天的景象,居然频繁在今年冬天出现。今早和奶奶出门散步时,还发现邻居家的金银花藤开花了。
手机震了一下,叫回了路既棠的思绪。他打开一看,邓宁煜在班群里发,之前那个割.腕的女生因为重度抑郁和自.残行为休学了,希望同学们在学习的同时注意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
路既棠看完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冬雨还在下。
快过年了。
今年路既棠很早就请了家政阿姨上门打扫卫生,杨见晞照例托司机上门送年货和新鲜瓜果,在把厨房的冰箱填满之后,还额外多送了许多,只能放在地下室的冷藏库。最后他只需要贴上春联。南北通透、干净明亮的家里,被春联染出了几分喜庆的颜色。
白鹤生的父母不在南林市,路奶奶怕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于是叫了白鹤生过来住,今年就在家里过年。白鹤生本想推辞,但一向好说话的路奶奶这次却格外执着。
腊月二十六,路奶奶叫人送了一棵菩提树苗过来,种在了花园南边的一个角落。
她看着被种下的树苗,对路既棠和白鹤生说,“菩提树可以长很多年,多年以后,你们回来再看,或许它已经枝繁叶茂了。”
腊月二十八,白鹤生连着打了一个通宵和一个白天的游戏,吃了晚饭后早早睡了,晚上九点,路既棠下楼时,发现书房还亮着灯,他过去看,发现奶奶坐在书房的屏风后,手上翻着什么。
他叫了一声“奶奶”,然后走了进去。
路奶奶手上拿着一本相册,桌上放着被叠得很整齐的信件。
她戴着眼镜,细细的眼镜链挂在镜框上,目光从镜片中看过来,很像路既棠,或者说,路既棠很像她。
她叫路既棠到她身边坐下,“小棠,你记得你的名字是怎么取的吗?”
路既棠:“记得,是我妈妈翻千字文给我起的。”
“是也不是,”她微微笑起来,“一看到‘棠’这个字,很多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海棠花,你的名字,当然也和海棠花有关系。”
路既棠有些惊讶。
“你爸妈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辩论赛上,”她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世上有能有多少次一见钟情啊,偏偏都让我们家里的人遇上了。”
路既棠几乎是震惊了,六岁之后,他就被奶奶带在身边,关于父母的记忆寥寥无几,路奶奶很少和他说。
“你爸妈都是一个学校的,但居然到大三才遇到彼此,那场辩论赛就设在江宁市,结束之后,你爸爸被同学拉去游湖,在莫愁女的故居里,居然又遇到了你妈妈。”
“阳春三月里,海棠花开满了莫愁湖。那时候,你妈妈穿了一条白色长裙,站在花里,像天上的月光。”路奶奶说,“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你爸爸说的。”
“那时候,我在想,这么多年,你爸爸终于遇上了喜欢的人,可真难得啊。”路奶奶接着说,“可第一眼就这样喜欢的人,不是缘就是劫,如果你妈妈不喜欢你爸爸,你爸爸该怎么办呢?”
“幸好,你妈妈对你爸爸也是同样的感情,那里的花就成了你爸妈的定情信物,”路奶奶叹道,“可惜,天不许美好的事物长久。”
“关于莫愁湖的海棠花还有一个故事。”
路既棠听得认真,“什么样的故事?”
“海棠花是一位伟人最钟爱的花卉,他的住处也广植海棠,他常常携妻子前往莫愁湖观赏海棠花,有一年,在外工作的他无法亲临赏花,于是他的妻子将一支海棠花剪下,做成标本后夹在书页中,不远万里地向丈夫赠花,成了一段佳话。”
路既棠惊叹。
“你的名字,既是你妈妈对你的期许,也是你爸妈钟情于彼此的烙印。”路奶奶神色温柔,“小棠,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虽然不在了,但他们很爱你,我总觉得,他们还在什么地方,就这样看着你长大。”
路既棠怔怔地望着路奶奶。
“你看这本相册,前面的是我和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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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是你爸爸和你妈妈,后面的是你。”路奶奶柔声说,“我真想看着你上大学、工作,遇到喜欢的人,和那个人一起度过很长很好的一生。”
“不管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是真心实意喜欢你,愿意对你好就好。”路奶奶说道,“这世间的真情已经很难得了,如果再立下那么多的限制,不是要活生生地把人推远吗。”
听到这里,路既棠几乎都要以为路奶奶知道他对殷倚松的感情了。
路奶奶已经把话题转开,“说起来,你爸爸和你爷爷一样,都走了刑法这条路。”
“以前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你爷爷对刑法研究那么执着,后来,你爷爷跟我讲过一个案件,一个本来无罪的人,因为司法者机械地适用刑法,面临高刑期和巨额罚金,那时候,包括他们一群刑法学者指出了司法者适用法律上的问题,最后那个人最终被无罪释放了。”
“他那时候说,他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有些东西不是绝对正确的,但也不是绝对对立的,需要很多法律人在实务中渐渐摸索,最终是为了最大限度上达到公平正义,用刑法,一定要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我知道你也想走他们的路,”路奶奶说道,“我也知道你怕我伤心,所以一直瞒着我,”路奶奶轻轻按住路既棠的手,“我是不希望你去走他们的路,因为那条路真的很危险,也很难走。”
“可是,我总不能拦着你,那对你不公平。”路奶奶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爷爷说过的话,慢慢的,我也想明白了,人这一生,真的要接受命运的无常。”
“我和你爷爷在一起那么多年了,缘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了,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他一定会在那里等我,到时候,等我去找他了,我再和他说说你的故事。”
“你爷爷要走这条路,你爸妈要走这条路,现在你也想走这条路,”路奶奶笑中隐隐发苦,“或许这确实是宿命吧。”
路既棠反握住路奶奶的手,迟疑道:“奶奶……”
路奶奶却示意他自己没事,“小棠,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总是支持你的,我相信,他们也一样。”
他们一直说到了晚上十点半,路奶奶还要整理信件,她回绝了路既棠的帮忙,让路既棠先回去睡。
第二天早上,白鹤生推开了路既棠的房间门,发现路既棠还在睡,他也没出声,就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等路既棠醒。
路既棠一觉睡到了八点半。他坐起来,看到了沙发上的白鹤生,问道:“怎么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我估计我们不能准时开学了。”白鹤生说道。
路既棠沉默了。他们这一届很特殊,遇到了这样的事。
今年的年过得比往年都要凄清,吃完年夜饭之后,杨见晞打电话来说,让他们这段时间都不要出去,缺什么少什么和她说。
果不其然,他们没能按时开学,很快,学校开始组织上网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