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帘打不通陶木桃的电话，等听筒再次传来忙音，她泄气垂手，视线转向眼巴巴看着她的实习生小白。


    “干……嘛？”


    距离太近，张帘不自在，人事部还在旁边清点人数，她刻意拉开距离。


    “不是说好了陶哥今天来吗？”小白嗓音可怜兮兮，他左手提包，右手是给陶木桃买的在路上的零嘴，呼啦呼啦塑料响声吸引周围人目光。


    张帘翻了个白眼：“来。”


    小白踮起脚左顾右盼，他不傻，能感觉到张帘对他的敌意，独自哼哼唧唧躲到人群里，固执地一次次拨打陶木桃的电话。本以为会与张帘收获同样忙音，岂料瞬间接通。


    “陶哥！你在哪啦，还有十分钟发车，我要不要留下等你？”小白急急追问。


    听筒对面寂静无声。


    小白拿远手机。


    起初他以为信号不好，看到满格的标记后，小白放轻呼吸凑近。


    手机应该是接通后掉在了地板，声音发闷发钝，听不真切，隐隐约约透来水渍的动静，像是击掌又如结合，带着颇有节奏的停顿，三轻一重，小白听得满脸写着茫然。不过，依靠男人存在的共性，他很快意识到这种响动所蕴含的深长意味。


    “......”


    小白攥紧手机，他低头，视线落在自己鞋尖。


    周围沙子路地面犹如狰狞扭曲的蛇，小白张张嘴，几步开外的张帘觉察他不对劲眉头蹙起，伴随通话中传来一声极具暧昧的类似红酒木塞离开瓶口的细微波音，窸窸窣窣过后，陶木桃格外沙哑的嗓子一次次重击小白耳蜗。


    “小白，这个时候打电话，市场部领导又找你麻烦了吗？”


    “陶哥……”


    他的声音失去往日的兴奋与高涨，变得畏缩，咬字吞吐不清：“怎么还没来？”


    听筒对面一阵寂静，伴随几声闷哼，拔酒塞的响动再次传来。


    “来，啊，团建，糟糕，忘记了。”


    小白笑容勉强，他深呼吸几次接话：“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去吧。”


    “我自己过去，麻烦你跟人事部的张帘说一声，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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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跟酒店房号，如果有公布记得帮我拍张照片……唔！别咬，喂！”


    没来得及听清，电话挂断。


    小白盯住黑乎乎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他抿嘴，目光出神。


    在校大学生没有实操的机会，但也看过太多毛片，哪能听不出来那动静所代表的含义。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发不出，闷呛在心里面。


    ——陶哥身边有人。


    从上车到跋涉再等集合，小白脑海中仅仅徘徊这六个字，无法吸收其它事物，一度收紧抱在怀里的大包零食。


    “你也想留住他么。”


    张帘正核对名单，冷不丁的发问令小白来不及掩饰外露于脸的情绪，他语气生硬拒绝：“……不知道你说谁。”


    “谁都想留住他，我确实是他前女友，可也是我「自诩」，他从未正面承认过。”张帘一轮轮话压来。


    小白困惑：“你不讲谁知道。”


    “留不住他的。”张帘慢慢落下话音，在名单处打上勾。


    “没人能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