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也要休息。」提姆认真地说道，「超人也需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克拉克不在的时候乔几乎一刻也没有停过，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说的是真心话，但最重要的是乔放松的时候能顺便看住随时可能会掉进平行世界的露娜。


    西斯科和斯诺博士那里有了一点头绪，但开启平行世界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有风险的，闪电侠不在地球的时刻只能由提姆和达米安去了，红头罩在哥谭，女孩们出差还没有回来，提姆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对露娜来说提姆用来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只是一瞬间，她看着提姆的样子有些苦恼，还以为是因为错过了和自己一起去看比赛而失落，『那么下一次去看比赛的票也由你支付了，德雷克先生。』


    「当然，罗瑟琳小姐。」他笑了。


    他的指尖轻轻地落在自己的眉梢，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和平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稍微有一点小小的难过都会表现出来的提姆，在苦恼过后几乎立刻收拾好了情绪，这一次不一样，是因为担忧莫顿警探吧。露娜没有细想，只觉得提姆辛苦。


    『你也要多休息才是。』她看见了提姆眼下的乌青，不知道是因为灯光不够明亮让他眼窝的位置有了阴影还是黑眼圈的功劳，他的皮肤有些苍白。


    露娜看着视频里的人，担心他忙不过来，担心他累病了。


    提姆点了点头，故作滑稽：「是，女士。」


    -


    小乔纳森看上去很开心，“露娜，早上好。”


    他背着一只双肩包，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黑框眼镜和黑色的卷发，看上去和无数高中生相似，过分书呆子的穿着让人很难将他和那位代理超人的超级小子联系在一起。


    “乔。”露娜笑着打招呼，将司机提前买好的咖啡递给了乔纳森，“喝吗？”


    递给乔纳森的是两杯饮料，他正疑惑着，露娜弯了弯唇角：“有一杯是牛奶。”


    乔的手顿了顿，小孩转头去看满脸笑意的露娜，没有想象中的气恼，乔纳森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了谢谢。


    露娜一顿，觉得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大了，热牛奶是特意给乔准备的，总觉得他会更喜欢甜一点的东西，乔乖乖地拿了一杯饮料，将袋子放在了一边。


    半氪星人的皮肤看上去依旧白皙光洁，如果不是提姆告诉过她最近乔几乎没怎么睡觉，她大概根本也看不出来。


    “休息一会儿吧，乔。”露娜看着他，“提姆说你最近挺辛苦的，到了我喊你？”


    露娜看着他稀里糊涂地抿了口饮料，坐定之后就有些昏昏欲睡。


    她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小孩的身上，心思飘得就有些远。


    外星混血都会疲惫，何况提姆呢。她有些担心提姆，在知道了他的秘密身份之后只要脑子一往这个方面去想就会忍不住担心他。她当然知道能够在哥谭成为义警本身的能力一定是足够的……可是，担心他的时候她又哪里控制得了理智。


    目光向窗外，带上了耳机，可心脏的跳动声就像是噪音吵扰着试图转移注意力的露娜。


    别担心他，别担心他。


    提姆受过专业训练的。


    别担心他……


    呼吸一深，她干脆阖上了眼睛。


    混血氪星人睁开了一只眼睛，悄悄看了眼心脏律动变得快速的露娜。他有些疑惑，看了她一眼。


    -


    她没来过几次纽约，司机直接将她们送进了酒店，露娜瞥见酒店的名字，只觉恍如隔世。


    一方面是很久没有住过酒店了。


    这是ER的连锁产业，是当时她毕业回到哥谭之后住的酒店，当时不知道是谁在打理，但现在已经是妹妹在打理了。甫一进门就有人取走了她的小行李箱，乔则拒绝了将自己的背包递给别人。


    仿佛是认识她，还没靠近前台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位女士，她笑得很温柔，“罗瑟琳小姐？”


    “是我。”露娜有些惊讶。


    “我带您去房间。”她没有分心去看一边的乔纳森，见露娜侧过眼看向乔纳森却又立刻补充道：“肯特先生住在您对面，请跟我一起来。”


    就像是早就认识他们，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难道是妹妹接手之后这家酒店的服务变得这样周到了？提前记住每一位预定过的客人样貌吗？


    “罗瑟琳小姐，有任何需要您叫我就好。”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铭牌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您这次在酒店的助理。”


    助理？她要什么助理。


    见露娜的脸上出现了疑惑，那名女士也只是笑了笑，她没有继续解释什么，侍立在一旁，看上去不像是助理，更像是雇佣来服务她的。


    她见行李已经放在了房间，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是怎么回事？”顿了顿：“……杰奎琳的主意？”


    “这个我不清楚，我的工作只围绕您。”女士笑了笑，她看上去除了温柔之外没有其他的表情和情绪，她继续道：“您在纽约的一切，只要有需求都可以叫我。”


    “一切？”露娜看向了女人，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女人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露娜，轻轻地阖上了她的房门。


    球赛在傍晚，她给提姆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他们已经到了纽约，提姆没有回复，她猜应该是在忙莫顿警探的事情。


    和回哥谭的那天不同，装潢精致的酒店房间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什么拘谨的地方，躺下的时候忽然能感觉到床垫的柔软，她仰望着天花板，思考该带小孩去什么地方吃饭。


    没有相处过什么小孩，她更没有带过小孩，唯一认识的这个年纪的孩子除了乔纳森也就只有达米安，偏偏这两个人似乎不是同样的个性。露娜总是会忘记达米安也只是个孩子。


    「想吃什么？」露娜选择给乔纳森发个信息问问，如果对方没有回复的话或许是想要好好休息，她等一下给小孩叫个房间服务就算解决了。


    带孩子经验虽然为零，但好在高中时期的混血氪星人也不是很需要她小心地哄着的祖宗，有时候怀疑超人是不是将善良写在了基因里遗传了下来。


    乔纳森很快就回复了露娜的信息：『大贝利在这里有分店，好像有超级英雄联名的冰淇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露娜觉得可爱，关上了刚刚输完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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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电话号码的界面，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一点乱的头发。


    步子欢快，她换了一双相对轻快的鞋子，敲开了对面乔纳森房间的门：“走吧。”


    露娜一开始想当然地认为大贝利出的超级英雄联名雪糕一定是正义联盟的款式，直到坐下才发现桌上的宣传单上画着钢铁侠的反应堆、蜘蛛侠的脸、绿巨人、美国队长的盾……


    “有蜘蛛侠！”乔纳森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小声地说道。隔壁桌一个同样带着眼镜的大学生模样青年手里正拿着一根蜘蛛侠联名的雪糕，他看上去和乔纳森一样开心。


    难道这是孩子们中最流行的超级英雄吗？


    露娜顺着乔的目光望向了隔壁学生模样的青年，他拿着那根雪糕看上去有些呆愣，直到开始融化还没有咬上一口，难道是蜘蛛侠的狂热粉丝。


    显然乔不关心这些，他只是对联名的雪糕有兴趣。


    在他连续点了三根雪糕之后露娜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人应该阻止他，但是……他们氪星人会肚子痛吗？


    “乔，你已经点了三根雪糕了。”露娜小声说道。


    “我会自己付钱的。”乔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嘿，小孩（kid），路易斯会让你一天吃那么多的雪糕吗？”露娜撑着自己的下巴，虽然明白小孩子对这种东西的热爱，但是不管是哪里来的外星人未成年的时候没有哪个妈妈会允许一口气吃那么多冰淇淋吧，露娜想。


    混血氪星人的目光有些躲闪，他含含糊糊地，露娜大概就知道路易斯一定也对他的冰淇淋数量有管束。


    -


    尽管是业余棒球赛，纽约人似乎也依旧热爱。


    斯塔克先生看上去明媚，露娜却没有了当时想要这门票的时候那种激动的感觉，这是一个超级富豪，也是一个超级英雄。


    她平静地看着开球的仪式，已经想不起来当时那么想要来看这场业余棒球赛是为了什么。


    底下是喧闹的人群，她站起身，趴在栏杆上。


    直到棒球赛开始，大都会对上纽约，露娜想要好好享受这场球赛，可真的看到大都会的球员进场的时候又想起了被管束起来的菲恩……她心底五味杂陈，看比赛的时候也就不够投入。


    好在这门票至少让乔看得开心，结束的时候也喋喋不休地说着比赛，露娜的唇角挂了一丝笑意，可入耳的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她勉强地接着话，看着开心的乔又觉得今天过得还不错，但是关上房门，一片寂静下，她蓦地思念提姆。


    耳朵忽然静了下来，她竟然那么想念提姆。


    信息依旧停留在她给提姆发送的那条顺利到达的信息，他没有回复，他在忙着什么。


    露娜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忧，轻轻地叹气。


    如果只是平常的任务就能让她这样担忧提姆，万一将来有什么更加特别的事情需要提姆参与解决她该担心成什么样。理智告诉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要相信提姆，可心情总是跟不上理智。


    他没有超能力啊……


    提姆。


    提姆。


    露娜捂着心口，捏着那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