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提姆的绯闻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往外冒，露娜看着社交媒体上的大标题，忍不住窃喜，虽然并不是真的，但那张街拍把她拍的很漂亮。


    家门口的千层面虽然被处理掉了，但那种气味像是镌刻在大脑里一样，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消散。


    莉萨就像是一个噩梦，当他们的恋爱新闻铺天盖地出现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的时候，露娜渐渐安心了下来。她终于打开了自己的邮箱，选择性忽视了母亲的来电，硬气地不像是她自己。


    好心的邻居虽然依旧不怎么出现在家里，但他把那台专用电梯授权给了露娜，她编辑好了感激的短信，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


    短短三天，她仿佛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


    难道她应该感谢莉萨给她带来的恐惧吗？露娜赶忙甩了甩脑袋，打起十二分精神，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作为“男朋友”的提姆提前和她约好了时间，通知了关系不错的摄影师，准备再甩一组恋情照片。


    “麻烦你了，还特地约了时间……”露娜坐在副驾驶，偷偷地瞥了一眼提姆的侧脸，他还特地自己开车来送自己上班。


    第一天上班，虽然知道找了人来拍摄但是她也不愿意去做造型，归根结底她是来上班的……再说了，做造型要早起三个多小时，真的没必要。


    露娜瞥了他很多眼，提姆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我给你添了很大麻烦，但是！”露娜连忙道，“我不是给自己找理由，但我们都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毕竟是你先说了我们是夫妻……”露娜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自己都没有信心。


    提姆笑了：“我知道啊，所以这件事没有谁麻烦谁。”


    露娜吐了一口浊气，觉得提姆说的对。丝毫没有考虑过提姆这样聪明的人当时说出那句“夫妻”的话是不是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下班了我来接你。”快抵达 UMCG的时候提姆说道，他没有过问为什么露娜最后选择了 UMCG，当然露娜也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当时说给自己找一家实习医院只是随口一说。


    露娜一愣，“不……不用。”


    “是为了宣传。”提姆解释道。他没记错的话这家医院是露娜那个朋友蔡斯实习上班的医院，她是想和那个蔡斯一起下班吗？


    “不，是我需要 48小时才会下班，今天应该是魔鬼轮班，你可以明天下午来接我？”露娜小心地问道，她不确定提姆第二天有没有空，也的确忘记了提前和提姆说这件事。


    提姆顿了顿，“我来接你。”


    好吧，是他误会了。


    -


    “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迪克有些担心地看着弟弟，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人会胁迫提姆谈恋爱，但是这也太突然了。


    而且，那个女孩是个普通人。


    提姆开了一罐功能饮料，因为熬夜而疲惫，眼下那一点乌青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卸干净妆容之后的德雷克先生没有照片上的那么意气风发。


    “假的。”提姆喝了一口，“但总有一天会成真。”


    迪克狐疑地看了一眼弟弟，“你不像是会一见钟情的人。”


    提姆莞尔，并不解释。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一见钟情，或许根本没有达到多么钟情的程度，但无论如何，她也算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总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已经那么多年没见了，现在会突然对对方产生好感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的斯黛芬妮问道，“不过露娜确实很漂亮。”


    她一边点头一边把男孩们从冰箱挤走。


    提姆依旧不回答这部分问题，他靠着边上的桌子，“露娜和小时候相比，好像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不明白这一点，在罗瑟琳那样的家族里，一个孩子可以保持和小时候一样的性格吗？杰奎琳看上去像是一座冰山，露娜却依旧柔软。


    但是说到底，他根本记不清杰奎琳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或许是因为不在伊莲娜夫人身边长大吧。”迪克道。


    -


    护士伊西·哈里森到岗没有几天，几乎是和蔡斯医生一起进医院的，作为同期，蔡斯医生会和她约着一起吃午饭。


    但今天，来了一个新人。


    第一次来医院就开始了轮值的新人。


    蔡斯医生拿着三明治给了休息室里的罗瑟琳医生。罗瑟琳医生有一头红色的卷发，看上去像是会固定打理，顺滑且有光泽。伊西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罗瑟琳医生，总觉得好像很眼熟。


    红发，浅灰色的眼睛……


    没有等到伊西想出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罗瑟琳医生，混乱的一天又开始转动。


    第一个十二小时结束的时候露娜觉得自己有必要恢复健身习惯，等到二十四小时结束的时候她觉得罗比他们家全是医生真是不容易。


    终于快要结束轮班的时候急诊来了一个车祸病人，露娜和罗比正巧赶上，几乎到处都是鲜血，露娜怔了怔，身边的护士伊西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立刻回过了神。


    “露娜，叫一下纳尔森医生。”人群里已经着手抢救的罗比朝着露娜道，因为是值班快要结束的时间点，还没有离开的医生势必是要被叫来，纳尔森医生算是他们的老师。


    露娜连忙呼叫了纳尔森医生，她被挤出了抢救的中心，罗比和其他护士的声音听上去远在天边。


    “心跳不好，血压上不去。”


    “还在出血，去催血，伊西。”


    “瞳孔散了！”


    “纳尔森医生！”


    ……


    露娜站在外面，耳朵里一阵蜂鸣。


    “露娜！露娜！露娜！”


    她看见罗比的手上身上都是血，浅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别傻站着！”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又转头对上了纳尔森医生的眼睛，看着生命检测仪上的数字，她重新挤回了抢救的中心。


    -


    不知道过了多久，露娜换掉了衣服坐在更衣室，并不觉得劳累，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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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自己的眼前都是鲜血。


    “你还好吗？”一边已经换好衣服的伊西有些担心地问道。露娜的表情看上去呆滞，希望不是吓傻了。


    露娜闻声抬起了头，她朝着伊西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还好，谢谢。”


    阖上了自己的柜子，她幽魂一样地朝着门外走。


    开了机的手机拼命地弹消息，她这才想起自己跟提姆说过，下午提姆应该来接自己了……下午，现在是几点？


    她看着窗外已经昏暗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抱歉，下午快结束的时候来了急诊。」露娜拨通了提姆的电话，她没有看提姆之前给自己发了什么信息，也没有给提姆张口说话的机会，一边朝着医院外面走，一边说道，「我等一下自己回去就好了，给你添麻烦了。」


    那头的提姆像是知道她没看自己的信息一样，他说道：「我现在从停车场开到门口去，别担心。」


    她一怔，连忙去翻提姆给自己发的信息。


    最后一条猜到了她突然有急事一样，「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在停车场等你。」末尾的表情是个爱心，看上去仿佛是真正的情侣发送的信息一样。


    一股暖流从心脏蔓延到浑身，露娜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


    好像除了妹妹杰姬之外大多数人眼中她只代表着一个符号，提姆不欠自己什么，但是愿意把时间花在等待自己身上，更何况，他的时间也算是金钱吧。


    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露娜坐上了副驾驶。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她以为等不到自己的提姆会先回家。


    提姆笑了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是烦躁，他递给了露娜一瓶水：“嘴唇。”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露娜立刻就意识到了，她好久没有入口水或者是食物，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露娜尴尬地笑了笑。


    “想吃什么？”提姆轻笑了一声问道。


    “不，太累了，先回家吧。”露娜说道，“我回去随便吃一点。”一坐上车子忽然觉得自己开始疲惫了起来，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罗比值班结束以后在家里昏睡。


    提姆点了点头，身边的女孩没有一点妆容，红色的卷发扎在脑后，靠着车子的座位昏昏欲睡，他稍微调高了一点空调，不打算和她再搭话，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吧。


    其实不明白这个在他的印象里过于柔软的女孩为什么最后选择了这样的梦想和职业，但他想或许这就是露娜现在吸引着自己的原因，


    车子里女孩呼吸平稳，身上盖着一件不属于她的西装外套。


    -


    “伊西，你在看什么？”伊西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看上去活泼，她刚刚到达医院，是下一班的护士。


    望着罗瑟琳医生坐上黑色的豪车离开，伊西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伊西和身边的女孩道。


    女孩迷茫地看着伊西：“你知道什么了？”


    “德雷克先生的女朋友！红发，你记得吗？这两天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