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惊讶，霍樾第一时间去拿了木盆来接水。眼看着水流的速度极快，他大步走到了门口打开房门。


    “速去取木桶来。”


    门口的守卫听到，立刻应声，“是，将军。”


    很快，两个木桶被提来，霍樾却道：“不够，再去拿。”


    守卫都是霍樾的亲信，意识到什么却没有多问，转身又去拿了木桶。


    霍樾敛眉，对着另一个守卫道：“速去让伍参将过来。”


    伍参将在巡逻，人不在这边。没过多久，萧军师、秦江石还有段何年都到了霍樾的房间。此刻，几个人正对着不断冒出水的瓷碗激动不已。


    拿来的六个木桶已经全都装满了，但是，水还在源源不断的从瓷碗里冒出来。


    段何年迅速叫了两个亲卫去搬水缸，随后直接拉着秦江石一块出去搬了水缸来。


    瓷碗冒出水的速度很快，还不到一个时辰，一口大缸就已经满了。段何年将瓷碗换到了另一口大缸里，满头的汗都顾不上擦就又出去了。


    整整一夜的时间，霍樾他们眼都没闭，看着一口口的大缸被清澈的水灌满。


    屋子里已经放不下了，几口大缸被小心的抬到了门外。等伍参将匆匆赶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放着五口灌满水的大缸。这样的场景，简直是只有梦里才能看到的画面。


    伍参将将视线从水缸上移走，疾步进了屋内。


    屋里的水缸正在接水，旁边段何年和秦江石都瘫软在椅子上，脸色都有些白了，眼睛却还盯着水缸。


    见到伍参将来，秦江石顿时有气无力道：“你终于来了，快、快去再找两口大缸来。”


    县衙里的大缸都被他们找来了，眼看着水流不断，还得再找大缸接着。这么珍贵的水，可不能浪费一点。但他和段何年实在是扛不动了，要是在之前，扛几口大缸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在几个月都吃不饱饭的情况下，一身肌肉早都饿没了。如今他和段何年两人合力才能搬动一口，来回两趟就已经脱力了，现在手脚都发软。


    门口的两个守卫，还有他们的亲兵更是累的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但是，身体累心里却是开心的，这么多水，足够他们多撑上好几天了。


    瓷碗的神奇之处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伍参将转身就要带着亲兵出去找水缸，却被霍樾叫住。


    “不用水缸，把后院的水池清理一下。”


    县衙后面是县令住的院子，而东侧的院子里有一个水池。不算大，里面只养了一些锦鲤。不过，现在池子里的水早就干了，里面落了一层树叶。


    水池离霍樾现在住的地方不远，清理出来后放水倒是正好。


    现在还不知道瓷碗的水会供应到什么时候，如果一直源源不断，那之后可以再挖一个大的水池存放。若是这水会停，那现在就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人力。


    伍参将想起来这个水池，顿时一拍脑袋，“把这个忘了，属下这就去带人清理。”


    他带着两个亲兵很快把水池清理了出来，在屋子里的大缸快要满的时候，和手下合力将门口的水缸抬到了水池那边，尽数倒了进去。


    不过，水缸实在是太重，最方便的方法是将瓷碗直接带到水池那边。但，就怕人多眼杂，会暴露出瓷碗的特别。


    霍樾敛眉思索了一番，最后叫秦江石、段何年、伍参将还有萧军师几人守着院子四角，外面则由他们的亲兵看守，随后他将瓷碗小心放在了木桶中带去了水池那边。


    瓷碗连带着木桶一起被放在了池子里，水桶满了后，水会从里面溢出来流进池子。


    一直到了临近午时，瓷碗出水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傍晚时，渐渐的停了。而这时，水池被灌满了小一半。霍樾将瓷碗重新放回桌上，桌子底下放着两个木桶，随时用来接水。


    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但是几个人却没有一丝困顿，反而精神奕奕。这么多的水，足够全军用上半个月之多了。


    萧军师先开口，“将军，这水是昨晚向仙人求赐的吗？”


    霍樾把昨晚他写的信简单说了一遍，“信送去后，我将玉佩也放在了里面。起初瓷碗里还是之前的那两样东西，直到亥时，瓷碗里开始出水。”


    “玉佩？将军，那是你家传的玉佩，怎么能……”萧军师听到霍樾将玉佩送给了仙人，急忙道。


    霍樾神色淡淡，“再贵重，也不过是死物。”


    段何年和秦江石对视了一眼，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如何跟军中将士们解释这水的来源。萧军师很快想好，几个人听过都觉得可行，这事就此拍板定下。


    “那……后日我们还出城迎战吗？”段何年问。


    原本定下后日和羌奴人决一死战，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也要重创他们。但是，那是在他们即将断水断粮绝境下的法子，现在有仙人赐水，水已经足够他们再撑一个月，只要仙人再赐一些粮食，他们就可以继续守城不用出战。


    因为，一旦他们出战，那瞳守关就再也守不住了。


    *


    雨停了后，顾惜舟出去把倒了的灯箱扶起来。还好只是被风吹倒了，没有坏。她把灯箱上沾的泥土树枝都清理掉，又在底下固定的架子上多放了几块砖头，确定这下不容易再吹倒后，转身进了屋里拿了扫把出来打扫。


    门口都是被吹掉的树叶残枝，打扫了一遍后看着才干净了一些。


    雨后的天空还是有些雾蒙蒙的，空气中还带着湿气，往前面马路上一看，路上都是断裂的树枝。因为风大，连田地里种的玉米都被刮倒了一片。


    这样的天气，超市也没生意，顾惜舟关门去了村里。她到的时候，冯育英和顾兴章正准备出门。


    “爷、奶，你们要去哪？”


    俩人脚上换了胶鞋，手上拿着草帽，看样子像是要去地里。


    “去地里，我看风刮得大，树都断了，我和你爷去地里看看玉米。”冯育英说。


    顾惜舟把车子停好，“我跟你们一块去。”


    “你去干啥，地里都是泥，回头把你衣服都弄脏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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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脏了再洗。走吧走吧，再不去待会儿天都黑了。”


    冯育英拗不过她，就让顾惜舟一块跟着去了。玉米地离得不远，大概二里地左右。不过，还没到地里，路上就已经看到别家的玉米倒了一大片。冯育英有些忧心，到地头一看，自家地里果然也倒了一片。


    “你在这儿待会儿，别进去了，我和你爷去看看。”冯育英说完，跟顾兴章一块进了地里。


    俩人走到倒的那片玉米地，伸手把倒的玉米扶起来。有的能扶起来，有的却是刮断了，手一松就又倒了。


    顾惜舟站在地头看着，他们家这块地刚好是在路边，没有东西遮挡缓冲，所以倒得最多。再往里面一点，别家的玉米地都会好很多。不过，损失也不算很大，有一些还能救回来。


    冯育英和顾兴章在地里走了半个小时，最后趟着一脚泥出来。


    “回去吧。”


    回去路上，顾惜舟问道：“倒得玉米还能活吗？”


    “不好活了，有一些断了。”最后能不能活，只能看它自己了。


    “没事，要是活不了正好留给我吃，我就爱吃煮的玉米，放在粥里也好吃。”


    原本还有些忧心的冯育英，一听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好，回头叫你爷掰了都给你送过去。”


    顾惜舟挽上她的胳膊，笑着应，“行。”


    很快到了家，冯育英洗洗手就准备做饭了，顾兴章则是坐在了灶台前准备烧火。


    冯育英一边系上围裙，一边跟顾惜舟说道：“晚上炒菜吃吧，炒个你爱吃的酸辣土豆丝，再炒盘鸡蛋和蒜才炒肉。”


    顾惜舟点头应道，“好，我来洗菜。”


    三个人都忙活起来，没多久一顿饭就做好了。冯育英做菜的手艺特别好，别看只是几道家常菜，但是被她做出来就格外的好吃。


    顾惜舟吃的大快朵颐，就着菜吃完了一个馒头，又喝了一碗玉米稀饭，这才放下了筷子。


    “真好吃。”


    三盘菜都被吃的干干净净，半点也没有浪费。


    顾惜舟吃的开心，冯育英这个做菜的人看的也开心。怕待会儿还会下雨，没让顾惜舟久待冯育英就叫她回去了。


    “到家了打个电话。”


    “哎。”


    顾惜舟冲他们挥了挥手骑车回去了，走到半路就感觉飘了点毛毛细雨，等到家门口的时候，果然又开始下了起来。还好下的不大，不然就这么一会儿身上都得淋湿了。


    顾惜舟掏出钥匙，开门后连忙钻进了屋里。原本三十多度的高温，现在穿上外套都有点冷了。打电话给冯育英报了平安后，顾惜舟想起小黄，起身走到了门口。


    外面的瓷碗里已经空了，不过，下了这么大的雨，估计也不是小黄吃的，多半是被雨水给冲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小黄在哪里躲着，顾惜舟看着被雨水淋着的瓷碗，出去把它给拿到了屋里。


    小黄不在，她也就没有倒狗粮，直接放在了门后的角落里。


    而就在瓷碗不远的地方，放的正是昨天刚进的面粉和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