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王谋逆
作品:《欺负过太子殿下的都后悔了》 “……陛、陛下驾崩了!”
太监尖锐的声音从内殿传出,未过得须臾,一对人马倏然闯入,对准榻上皇帝的头颅一刀砍下,霎时血溅三尺。
太监双眼圆睁,吓得肝胆俱裂,寝殿瞬间乱作一团。
“主上有令,一个不留!”
为首之人拎着断头,从容揩掉颊侧血迹,刀尖一挑,锋利无比。
“——啊!”嘶喊哭号声不绝于耳,盘旋上空。
妃嫔、宫人横尸惨死,无一人幸免。
殿外,冲天火光在东侧的宫道上蔓延,仿佛没有尽头。
烛火掩映的半明半昧间,身穿四爪蟒袍的青年嘴角勾起,笑得邪肆狂妄。
“太子殿下,请随先帝一路走好。”
明月高悬之下,烈火裹挟着的那栋巍峨高楼,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被大火烧断的房梁轰然倒塌,滚滚浓烟遍布四野,近万银甲兵士在火光之外将整栋楼宇团团围住,所有生门都被一一堵死。
凡人肉眼看不到的巨大法阵悬于帝都夜空上方,正在缓缓运转。
“轰隆隆——”
楼塌了,墙体寸寸没入土中。
大火内,少年葱白指尖无力地搭在烧红梁木上,急促喘息攫取着有限的空气。
“呼——”
骤然风起,火势更大,热风中隐约浮动着肉的焦香,一声叹息亦随之而至。
被炙烤着近乎失去意识的少年听到声响,勉强睁了睁眼,模糊的视线中闯入一抹白色身影。
那身影虚无缥缈,三两步已到近前。
“殿下?殿下……醒醒,快醒醒。”
火光中唯见一白发老道轻晃着眼前人的臂膀,老者面容慈祥,唇边含笑,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替她擦去额头上的血迹。
太师的嗓音在大火升腾的房间内回荡,仿若治愈良药。
“殿下,您不能死。”
“坐起来,随我动作。”
太师毅然咬破指腹,瘦弱的指骨上缠绕着细韧傀儡丝,在火光的映照下,少年看到一具笑容僵硬的替身傀儡横在身前。
人偶术。
以命换命!
——
“他不能死!”
门外一声轻斥惊醒了混沌中的丰良钰,她猛地睁眼,甫一醒来便感头疼欲裂,整个头颅仿佛要炸开一样。
多日梦魇令她神思疲惫,精神萎靡,身体瘫软在榻,一动也不想动。
她本一介孤魂,游荡多年,前几日阴差阳错下,被不知哪来的拘魂符锁住魂魄,等她再次醒来,已被禁锢在一具肉/体中。
“我……我真没下死手,谁知道他身体这么弱,踢一脚就要躺这么久。”
“下死手?去年你不小心一掌劈裂掌门的金壳龟,掌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被把它救回来,他又没那龟壳护体,岂能受得了你的一脚?”门外女人的质问声再次响起,听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丰良钰静息听了一会儿,可再未听到另一人的辩解。
须臾后,女人轻叹,“淮之啊,你可知他若死了,你我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季淮之惊诧,却不敢再出言反驳,只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的命这么值钱啊。”
女人轻啧,瞪他一眼。
季淮之立刻噤声,顿了顿又道:“对不起师姐,要不我明日去秘境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草药,给他带回来补补身子?”
“好。”女人点头,“你先走吧,我再想想办法。”
女子名唤沈清,是谛真宗无极老祖单传弟子。
资质绝佳,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季淮之走后,沈清回头看向身后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面色更加凝重。
丰良钰的昏迷让她惴惴不安,回想两月前的那场变故,她愈发觉得对不起师叔死前托付。
她体质特殊,如今昏迷不醒,恐怕只能试试招魂了。
沈清暗自祈祷,随后转身离去。
——
久无声响,丰良钰忍着腹部剧痛,磨蹭着坐起身来。
她环顾周遭环境,确认无人之后,小心翼翼的穿衣下榻。
屋内陈设相对简单,楠木桌上摆放着一扇蒙尘的铜镜。
丰良钰扭头看去,模糊的镜面映出一张瘦弱、苍白的脸。
不像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像个落魄的逃兵。
铜镜镜面扭曲且凹凸不平,她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却莫名觉得脊背发寒身体阴冷。
丰良钰静立未动,镜子里的人影却动起来,模糊一瞬后,镜像内的“她”却变成背对着自己,身影笼罩在黑暗中,似乎在低声啜泣。
丰良钰心中一紧,硬着头皮走上前,在她指尖碰到铜镜的瞬间,里面的人突然转过身,一模一样的脸上,她的双眼空洞,留下两行血泪,尖叫着从铜镜中伸出惨白的手死死抓住丰良钰的胳膊!
“回帝都……杀青王,回帝都!杀青王!”
镜子里的“丰良钰”声音凄厉沙哑,白净的脸浸在一片血泊中,宛如厉鬼。
镜子外的丰良钰吓了一跳,手一抖打翻了铜镜,凄厉声音戛然而止。
胸腔剧烈起伏,跳如擂鼓。
手臂上火辣辣地疼,丰良钰急忙撩开衣袖查看,便见上面留下一圈触目惊心的红黑指痕!
丰良钰抿唇,抬首无力地叹了口气。
事事不顺,怨气太重。
她若是不按照原身意愿行事,恐怕会遭到更强的反噬!
“我答应你,一定会杀了青王。”
话落的瞬间,无数过往的记忆便蜂涌而来。
——先皇驾崩,青王谋反,太子假死,太师施以金蝉脱壳之计,助其逃离帝都。
之后丰良钰被秘密送到谛真宗,刚来不到一个月就与人起了争执,被宗内一个名叫季淮之的弟子踹的废了半条命,一口气吊着,昏迷到现在。
丰良钰低头看了看自己。
前朝太子……女扮男装?
还真是个麻烦事。
她沉思片刻,倏然摸上腹部,皱起了眉。
好痛!
身体上的疼痛在她醒来之后便后知后觉的翻涌而来。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烈日下,季淮之怒气冲冲走来,朝她腹部狠狠踢了一脚,她顿时感觉小腹上的异样痛感蔓延至五脏六腑,引起一阵剧烈抽搐,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立刻倒地昏迷不醒了。
……
这个混账东西下手这么重!
原身这具身体也实在太孱弱了。
这不行啊,身子这么弱,小命很容易死掉的。
丰良钰眼神晦暗,眼下得先想个办法保命才行。
她缓步前行,推开眼前紧闭的木门,盛放的骄阳倾洒下来,丰良钰抬手挡了挡眼。
适应刺目光线后,她仰起头,苍白嘴唇轻轻蠕动。
“只是如今四合阵已开,回帝都的路上不免要遇到妖族。”
听说妖族嗜杀成性,若碰上了也得有保命的手段。
驻守在廊檐下的弟子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兴冲冲的喊起来。
“快快,快去传,这金贵公子终于醒了!”
——
沈清赶来的时候,丰良钰已经被掌门带去云上洞天闭关续命
盖因世间污浊之气太重,云上洞天确是一个助她恢复的好地方。
这也正合丰良钰的意。
原身在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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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当太子时,便有隐疾在身,之后长到五岁开始跟着太师修道练气,身体渐渐好起来,不再三天两头的吃药,可相较于普通武道修士还是有些虚弱。
如今,丰良钰静坐在云上洞天内,似乎知晓了原主那么弱的原因。
修道之人练气护体魄、心脉、神识、五脏六腑、血肉皮骨,以气沉丹田,经络行百骸,练功法时行岔一气,轻则吐血,重则经脉逆流,暴毙而亡。
因此体内之气、经络对修道者极为重要。
而原主奇就奇在,今日之前,原主体内的“气”杂乱无章,经络都处于堵塞闭脉的状态,以她练气十余载,竟没有吐血暴毙也是神奇。
此外,她还费劲巴拉地在原主身上找到一本《古帝心经》。
她粗浅的翻阅了几页,里面记载的是自开国皇帝时便流传下来,也是密不外传的帝王功法。
她抱着试试看应该练不死人的心态按照书里记载的方法行了下气。
没想到经络疏通,体内的“气”就此活络起来!
丰良钰凝眉,竟如此容易?
这具身体曾消寂或沉睡着一具灵魂,她对那个灵魂全然不知,阴差阳错之下便与她命运相连,休戚与共。
现下竟还如此相配。
正在这时,身侧蓦地刮起一阵混杂着淡淡清香的微风,丰良钰一惊,不着痕迹地将心经藏进怀里,然后轻掀眼皮,抬头看了一眼。
来人一身白衣,眉目清俊,颌下无须,端的是仙风道骨、气质凌然。
“梅掌门。”丰良钰微微颔首。
梅含山礼貌地应了一声,将食指勾着的东西放在丰良钰面前的青白案几上。
“殿下,受苦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他简单寒暄,话语虽是歉疚之意,却没有半分低人一等的姿态。
“已无大碍了。”多说多错,谨慎起见,丰良钰也只是简单的回应着他的话,大多时候都是点头或者摇头。
太子假死,应是个很大的秘密。
而显然现在对梅含山来说这并不是个秘密。
只是不知道原身这女扮男装的身份被知晓了没有。
梅含山识趣地附和几句,将一提油纸袋包裹的东西往前一推。
丰良钰鼻翼下浮动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这是沈清跑下山去给你买的,让我在这说声对不起,淮之也并非有意为之。”
丰良钰盯着油纸袋,心中冷笑,这就开始替弟子开脱了。
她也只好装出一幅善解人意的模样斟酌措辞,“这……不是他的错,我不怪他。”
不怪才有鬼!就怪!
梅含山轻笑,“殿下心怀宽广,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丰良钰抬眸,笑了笑。
两人又交谈几句,便心照不宣地各自噤声。
丰良钰又开始神游物外。
既然原主身上藏着一册皇家秘传的《古帝心经》没跟任何人说过。
那么练好了保住小命应该不成问题。
其次,为何将心经藏得这么隐秘,她猜测大概原因有二。
其一,她不信这里的人。
其二,她护不住这心经。
无论哪个缘由,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佐证她并不能全然交付信任。
原身有太多未解之谜,她待在云上洞天,或者说,她待在谛真宗就一定安全吗?
且前太子换了芯子,也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她偷偷觑了梅含山一眼。
梅含山敏锐地看过来,眯眼笑问,“殿下,怎么?”
丰良钰急中生变,忙拿起案上糕点送入口中,发出夸张的声音,“唔,好吃,太好吃了。”
梅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