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霜打量空子舒片刻，拍拍她的肩，宽慰道：“相信长老会做出正确的决断。你不必在乎那些风言风语。”


    但是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


    许如霜来了个生硬的转折：“对了，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剑峰的大师姐许如霜。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面熟？”


    好像某些尴尬的搭讪话术噢。


    许如霜庆幸地想，还好遇到沈云渊时没有这样说，不然现在人愿不愿意靠近自己都不知道呢……不过现在面对受伤的师妹，还是想办法快速拉近距离才好啦。


    空子舒哭的眼都花了，听到她的名字，眼泪才止住了一瞬，眨眨眼看清她的脸后，像是反应了一会，眼一眨，眼泪又继续往下掉。


    “认识的……师姐，嗯嗯……”


    她悄悄地想，至少在梦里都见过很多面了，没想到师姐跟梦里长得一模一样呢，而且都是一样的厉害。又在师姐面前丢人了……哦不那是梦里，现在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丢人。


    空子舒呜嘤嘤的，许如霜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在入宗之前就听说过自己的弟子还是相当多的，还是等她心情完全平复了再试探吧。


    “好了好了，不哭啊，师姐在这没人敢冤枉你。”


    很快理事堂的其他弟子也来了，包括牧黎。长老那边清点证据已经结束，他是带人来清理场地的。


    许如霜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牧黎也点头作为回复，见有人接手，许如霜放心把空子舒带走了。


    空子舒被许如霜拉到场地附近坐下，她吸着鼻子，终于慢慢止住了泪。


    许如霜：“你在入宗前就听过我？”


    “嗯嗯。我很……崇拜师姐，没想到这次麻烦你，就是，太高兴了，嗯。”


    许如霜察觉到她话里的犹豫，不着痕迹地问：“这样啊，我还挺好奇的，你们在宗外是怎么了解到我的？”


    “就是，大概是报纸？”空子舒顿时也没多少哭的心情了。


    她梦到过师姐，这算是秘密吗？会不会被当成怪人抓起来啊？


    “那，我跟你想象中差距大吗？”


    “不大。都是这么好看，嗯，厉害又温柔，然后很贴心……”


    说着说着，空子舒给自己说不好意思了，小脸变得红扑扑的，不知是哭出来的还是害羞。


    “这么说来，你有想象过我长什么样咯？能说说我与你想象中的样子有什么不同吗？”


    许如霜笑眯眯的，闲聊一般，尽量不让自己的问题给对方带来压力。


    涉及到自己的“秘密”，空子舒不免有些紧张，她快速看了许如霜一眼，只见师姐还是那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令人如沐春风，她稍稍定了定神，笑着回道：“嘿嘿，我感觉我还挺会想的，样子差距也不大。不过当然还是亲眼见到师姐最好看啦。”


    听到了有用的信息，许如霜见好就收，说道：“哈哈哈，好呀，那你以后可以多来找找我，不要害怕喔，师姐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呢，这才没忍住聊了很多。”


    “这，这样吗？”空子舒目光有些飘，“好。”


    见她这样，许如霜真想逗一逗她：“特别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我，我很好奇呢，毕竟平时没人会陪我说这些……我们既然这么投缘，你便多陪我聊聊吧。”


    师姐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可是万一那个猜测是真的话……


    空子舒打了个哆嗦。


    她才刚入宗，怎么世界观就受到冲击了……


    看师姐这么感兴趣的样子，确实不好拒绝。


    而且，潜意识告诉她，师姐是值得信任的……就跟在梦里一样。


    “那……其实我想了挺多的，到时候师姐可别嫌我烦呀。”


    “当然不会。”见她口风松动，许如霜便知有戏。


    “好啦，我们互相录一下弟子令牌的信息吧。师姐要去忙了——当然，你感兴趣也可以跟着我。”


    ……


    就这样，许如霜获得了一个小跟班。


    忙了半天，空子舒在一边打下手，时不时帮忙，惹来了很多羡慕的眼光。


    ——这个新生竟然刚入宗便攀上了大师姐这跟高枝，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师姐的眼，听说还有争议在身，师姐竟然也愿意接纳她。


    许如霜本意是让空子舒跟着她好多培养一些感情，这样到时候问起事也可以不必有那么强烈的戒心。一段时间下来却发现空子舒打下手的工作实在做的好，认真又细致，许如霜在这时间段内打算完成的任务竟然提前做完了。


    见空子舒逐渐从冤枉事件中回过神来，许如霜决定再度试探一番。


    “辛苦你了，工作完成得很优秀，我竟然也空出一些时间了。”许如霜笑道。


    “师姐你平时竟然一个人在做这些？真的好厉害！”她有些腼腆，“如果师姐不介意，下次我也可以来帮忙的呀。”


    “这当然好。理事堂后面会有一个招募，你要来呀。”


    许如霜简单收拾了一下，询问她的意见：“累了吗？我想去看看剑修的比赛，你想不想一起？”


    空子舒眼前一亮，她身为丹修，不会接触太多打打杀杀，但是看他人竞赛也是相当刺-激。


    “好呀，我可感兴趣了！只是一直没人陪我一起看，总觉得差点意思……嘿嘿。”


    算算时间，这下过去还能再看几场……


    许如霜有些迫不及待，见空子舒答应了，便拉着她快速来到武斗赛场的观众席上。


    “哇塞，那就是第一那个！好干净利落的剑法！”


    “真是大饱眼福啊——这么多比赛，我本来都看困了，这下又给我看激动了。”


    “只有我觉得很恐怖吗？求对面心理阴影面积。”


    “不要随便带入输的那一边啊喂！好好欣赏不好吗？”


    “这才几招？太强了太强了！”


    不同丹修那边聚精会神炼丹等待结果的严肃氛围，武斗赛场这边就紧张热血得多了。


    人群的欢呼声如海浪一般，还有闲聊的声音，嘈杂得不得了。


    然而望向战场中间那位胜者时，即使再不容易的胜利，都没有掀起他眼中的一丝波澜，仿佛那双眼内总是那样寂静。


    沈云渊礼貌一笑，向对手行礼致意，而对面输得心服口服，抱拳回以一笑，显然双方都打爽了，这是一场喜闻乐见的对局。


    可怕的是，要是有有心人打探一番便会发现，无论对手实力强弱，与沈云渊的对局，仿佛都是畅快而令人满意的。


    沈云渊往观众席快速扫了一圈，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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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地低下眼，往台下走去。


    其实他是希望她来的……


    但是要是不好好比赛，她会生气。


    而且她一来，他肯定又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沈云渊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许如霜面前的自制力出奇的差劲。


    “怎么样？”许如霜带空子舒看过他的比赛，面对僵硬的师妹，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背。


    “比赛很，很好看呀。”空子舒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还不如全招了。


    至少这样这世上有另一个跟她分担这个她一个人担不起的秘密了。


    “那个，师姐，关于他，我有些话要问……”


    这些谈心自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说。许如霜将她带到了剑峰一处僻静的房间，为了让她没那么紧张，还顺带为她沏了壶茶。


    “我的确跟他早就认识了，而且，我前面跟你说的，见你有亲切感也不是假的。”


    点到为止，许如霜没再继续说，喝着茶眼巴巴望着空子舒。


    “师姐，其实这都是我做梦梦到的啦……刚开始我也是在山下听说过你的，那段时间又在准备入宗试炼，我还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空子舒压抑的委屈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此时话说开了，她的分享欲也达到了巅峰。


    “其实梦的内容和现实真的大差不差……甚至我现在也有点不相信这是现实了，要不是你就这么无比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应该还以为是自己修炼走火入魔了吧，哈哈。”


    许如霜点点头，认真听着，保持一个倾听者的姿态。


    空子舒继续道：“梦的内容断断续续的，情节也很不连贯。记忆最深刻就是有一次，我已经入宗许久了，然后邀请你一起历练，你答应了。”


    “……记忆最深刻的内容啊。那或许是那次历练非比寻常吧？”许如霜搭话。


    “应该是。而且，梦境最违和的部分就是，那个剑修……”空子舒的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复杂，最后，她试探地问，“那个，师姐你喜欢他吗？”


    “哈哈哈，”许如霜先是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不必拘谨，我们应该在梦里也挺熟的，就按那个来吧。嗯，让我猜猜，我在那里面也喜欢他是吗？”


    “对……只是，他态度不太好。”空子舒委婉地说。


    许如霜想象了一下那个样子，确实，他们能这么顺利在一起才奇怪呢。


    ……


    虽然猜到就算许如霜来看他也不会让他发现，但是半天没见她，沈云渊还是感觉有些失落。


    今日最后一场比赛一结束，沈云渊便御剑，匆匆往她的住处摸了过去。


    本想着如往常一样绕开院子禁制，却没想到，禁制竟然对他开放了。


    沈云渊压抑内心的喜悦，推开院门。


    没想到有一天，他“光明正大”地踏进了这个地方。


    院子里坐着一个人，是她。


    沈云渊喜滋滋地贴了过去。


    不过为何见他进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云渊咽了口唾沫，脚步不禁放得慢了一些。


    只见许如霜叉着腰，没好气地瞪着他。


    ……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先认错吧。


    “霜霜，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