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


    “沈霜妙，真的是你！”


    两人快步冲上岸，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沈霜妙声音有些发颤，猛地看到两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还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傅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急切。


    “快跟我们走，船就在那边，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周雾也焦急地催促：“是啊。别再犹豫了，祝烬他不会放过你的，谁知道他一个月后会做出什么事！趁他现在没发现，快走！”


    离开？


    现在就能离开这里吗？


    沈霜妙咬着唇，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别墅。


    自由近在咫尺。


    可是那份协议上，祝烬押上的全部身家。


    如果她现在走了，祝烬会做出什么？


    会不会真的像他威胁的那样，让赵默白破产？


    会不会对傅轩和他的家人不利？


    她赌不起。


    沈霜妙内心开始纠结。


    傅轩拉了她一下，有些迫不及待：“快走吧，你还在等什么？”


    沈霜妙深吸了口气，脚步迟疑的瞬间，一个低沉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来，有客人到了。”


    三人一惊，猛地回头。


    祝烬不知何时出现了，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扫过傅轩和周雾时。两个人都不自由主地挺直背脊。


    “霜妙。”


    祝烬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你自己选。”


    傅轩和周雾瞬间绷紧了身体。


    周雾下意识地往前站了半步：“阿烬，强扭的瓜不甜！你放过她吧！”


    祝烬没看她，只是静静等。


    沈霜妙看着他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能拿她在乎的人去冒险。


    更何况，她觉得祝烬这次会说话算数。


    一个月后安安生生离开，比惹怒他更加保险。


    最终，沈霜妙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你们回去吧。”


    “什么？”


    傅轩和周雾同时震惊。


    “沈霜妙，你……”周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沈霜妙避开了他们震惊的目光，低声道：“我答应了他，还有二十六天，你们别再来了。”


    傅轩还想再说什么，祝烬却笑笑。


    “不用那么紧张，他们能进来，是因为我放他们进来的。”


    沈霜妙愕然看向他。


    祝烬唇角勾起，“我的人在五十海里外就发现了这艘船，是我下令，放他们靠近的。”


    “我只是想让你自己选，看看你，是会毫不犹豫地跟他们走。还是会愿意留下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的目光扫过那艘不远处的游艇，语气轻描淡写。


    “当然，你的选择，也决定了他们的船能不能平安离开这片海域。”


    沈霜妙瞬间浑身冰冷。


    他早就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甚至故意放傅轩和周雾进来，就是为了逼她做这个选择。


    为了让她亲口拒绝救援，为了让她彻底认清，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手底下把人带走。


    沈霜妙说不出话来。


    祝烬还是那个祝烬。


    爱人和恨人向来都做到极致，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些天他看起来步步退让，不敢接近，其实早就已经把她困在这里。


    沈霜妙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像是祝烬的宠物。


    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可以随便冷落他，发脾气，甚至是打他骂他。


    但如果她想要逃跑，祝烬会用一切手段，让试图带走她的人万劫不复。


    沈霜妙闭了闭眼。


    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沈霜妙深吸一口气，看向祝烬，眼神平静。


    “我留下来。”


    她转头看着傅轩笑笑：“你们走吧，现在就走，不要再来，算我求你们了。”


    说完，沈霜妙不再看他们，转身一步一步朝着祝烬走去，在他的身侧站定。


    祝烬看着她顺从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拿出卫星电话，递到周雾面前。


    “给你爸打电话。”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周雾嘴唇哆嗦着，哀伤地望着他：“祝烬，你放过你自己吧行吗？沈霜妙这么恨你，一个月后又能改变什么？你告诉我，这样强求，你真的快乐吗？”


    祝烬面无表情，耐着性子强调：“你父亲在等你的电话。”


    “你……”


    周雾无话可说，只能接过卫星电话。


    她刚把号码拨打出去，周父就秒接了。


    “女儿。”


    周父语气疲惫：“回来吧，祝烬的人举报了我一些产业，我马上就要去坐牢，救救我，别折腾了。”


    周雾心口一紧。看向祝烬。


    “好。”她声音带着哭腔，最后深吸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周雾面如死灰，“祝烬，你现在已经疯了，精神不正常了。”


    祝烬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走吧。”


    周雾深吸了口气，无话可说，转身和傅轩离开。


    沈霜妙刚走到落地窗前，就正巧看着那艘载着傅轩和周雾的小艇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海天相接之处。


    自由被她亲手推开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沈霜妙闭上眼，缓缓叹了口气。


    ……


    傅轩和周雾带着满身的疲惫返回。


    刚到岸边，就有人来接。


    “老夫人要见你们。”


    周雾身心俱疲，和傅轩对视一眼，认命：“走吧。”


    他们一起到了苏家老宅。


    迎接他们的，是苏老夫人前所未有的严厉呵斥。


    “胡闹！简直是胡闹！”


    老夫人脸色铁青，“你们这样贸然闯过去，除了激怒他，让妙妙的处境更危险，还能有什么作用？”


    周雾咬着唇，眼眶通红，倔强地别开脸。


    傅轩低着头，满脸愧疚：“老夫人，是我们考虑不周，太冲动了。”


    “冲动？你们这是愚蠢！”


    苏老夫人余怒未消，“他现在就是一个抱着炸药桶的人，你们还往上撞！幸好这次他没下死手，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里的意思，让所有人都心头一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赵默白快步进来，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