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轩握紧方向盘，定了定神，鼓足勇气。


    “霜妙，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一直没有变，如果你愿意考虑……”


    “傅轩。”


    沈霜妙轻声打断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谢谢你今天陪我过生日，也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


    傅轩眼底的光暗了下去，勉强笑了笑，“我明白了，生日快乐。”


    “谢谢。”


    沈霜妙冲他也笑笑，下车走进苏家大门。


    然而刚走进客厅，她就顿住了。


    祝烬坐在沙发上，正陪着苏老夫人喝茶。


    老夫人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仿佛已经应付不了了。


    看到沈霜妙回来，祝烬立刻站起身，目光紧紧笼罩着她。


    “妙妙。”


    苏老夫人也站起身，给沈霜妙递了个眼色，语气带着点安抚和解释，“妙妙回来了，祝烬执意要过来给你送份生日礼物，等了有一会儿了。”


    “你们年轻人聊吧，奶奶有些乏了，先上楼休息。”


    说完，老夫人便转身离开了客厅，将空间留给他们。


    沈霜妙愣了下，还以为老夫人会帮忙阻拦。


    她神色冷了下来，看着祝烬，有气无力问：“祝烬你到底想干嘛？非要在我生日这天，阴魂不散地来讨人嫌吗？”


    祝烬脸色微白。


    他默默从身旁拿起来一个透明的密封袋，袋子里，装着一些被仔细粘贴拼接起来的碎纸片。


    沈霜妙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他们大学刚毕业时，在一次旅行中拍的合照。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灿烂。


    后来，在沈霜妙决定离开祝烬的那个夜晚，她将这张照片撕得碎，扔进了垃圾桶。


    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来照片没有直接进垃圾桶，更让她惊讶的是，祝烬当时是恨她的，竟然也还收着照片。


    除了照片，袋子里还有一枚手工雕刻的木质书签。


    那是他们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她熬夜为祝烬做的生日礼物。


    书签上也有一道清晰的裂缝，已经被粘合起来。


    祝烬将这两样东西一起递到她面前。


    他的声音很低，“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会陪我一起过，我也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我现在可能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了。”


    沈霜妙愣了下，看到他眼神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


    “但至少收下这份生日礼物，好吗？”


    “就当是让我兑现一个，很久以前的承诺。”


    沈霜妙看着那被精心修复的照片，心中五味杂陈。


    她闭了闭眼，不想多做纠缠，只想尽快打发他离开。


    沈霜妙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密封，语气依旧冷淡。


    “东西我收了，你可以走了。”


    祝烬看着她终于收下了礼物，受宠若惊，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我走，我马上走。”


    “霜妙，生日快乐。”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刻在心里，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沈霜妙拿着那份礼物，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她低头，看着沙发上还有个礼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轻轻打开了盒盖。


    看到里面的东西，她瞬间愣住。


    礼盒里没有珠宝，没有奢侈品，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是厚厚一叠信。


    沈霜妙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抽出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是祝烬大学时期带着点少年锐气的字，信里的语气，也刻意模仿着当年的口吻，带着点笨拙道歉，和故作轻松的玩笑。


    祝烬在字里行间给她讲笑话，让她不要生气，依旧承诺带她去看极光，就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两年的冷落。


    就像是祝烬不曾用最伤人的话质疑过她，不曾将她囚禁在家里，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也没存在过。


    祝烬一笔一划复刻着过去的温情，好像试图用这种方式，抹杀那些痛苦的过往。


    沈霜妙一封信一封信地看下去，手指微微颤抖，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痛。


    她很难过。


    难过的是，心疼那个曾经真心爱过祝烬的自己。


    祝烬亲手将那段美好的感情打得粉碎，如今却妄想回到从前。


    沈霜妙想起过去祝烬对她好的时候，确实是对她极致的宠溺，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


    可后来毫无忌惮伤害她的，也是祝烬。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一个人受尽委屈还在原地。


    沈霜妙也不认为祝烬现在做的这一切是爱她，比起来说是爱，不如说是占有欲和不甘。


    她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刚刚被拉出黑名单的号码。


    祝烬已经不敢期待她打电话的态度了，“霜妙？”


    沈霜妙深吸了口气，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祝烬，不要再做这些以前做过的事了。”


    “你每做一件，只会让我更清楚想起来，你是怎么一次次把我推开，如何让我彻底死心的。”


    “过去的日子，回不去了，你也打动不了我，我喜欢的是过去的那个祝烬。，不是现在这个你。”


    “你做什么，都没用，这些信我也会烧掉。”


    说完，沈霜妙不等祝烬回应，直接挂断了话。


    她拿着那盒沉甸甸的信，站起身，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又看看壁炉。


    沈霜妙抿紧唇，而拿着它，一步步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将那盒信连同那个装着照片和书签的密封袋，一起放了进去。


    锁落下，她内心那段再也回不去的过去也被永远封存。


    沈霜妙走到苏老夫人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奶奶，是我。”


    “进来吧。”


    苏老夫人正戴着老花镜看书。


    沈霜妙在她对面坐下，神情认真，“奶奶，我和祝烬，真的已经结束了，他做的这些，并不会改变什么，我希望您能明白。”


    苏老夫人放下书，摘掉老花镜，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一丝无奈。


    “妙妙，奶奶知道你的心，也相信你说的话，但是……”


    她忽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