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后的晚宴现场，灯光璀璨。


    沈霜妙站在赵默白身边，应对着各方来客，笑容得体，看着像是默认了这段关系。


    她作为焦点人物，免不了多喝了几杯。


    沈霜妙酒量本就不算太好，加上近期心力交瘁，更容易醉。


    宴会结束时，她已有些脚步虚浮，意识朦胧。


    赵默白扶着她，对前来问候的人解释，“沈小姐有些醉了，我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他体贴地为沈霜妙披上外套，吩咐自己的司机。


    “送沈小姐回……”


    沈霜妙及时打断：“工作室。”


    赵默白点头，报上了沈霜妙工作室的地址。


    司机恭敬应下，将沈霜妙扶上车。


    沈霜妙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


    她开始越来越晕，直接睡了过去。


    另一边。


    苏家老宅门外，祝烬的车静静停在远处阴影里。


    他则站在离大门不远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


    从拍卖会结束，得知她和赵默白一同离开后，他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明知自己不受欢迎，却还是固执地等在这里，想知道她和赵默白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很快，一辆白色跑车到他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周雾的脸色苍白憔悴。


    她看着祝烬，眼中带着痛楚和不甘。


    “祝烬，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她不会见你的，她现在已经和赵默白在一起了，你还不明白吗？”


    祝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目光依旧死死盯着苏家大门。


    “别管我。”


    周雾被他这句话刺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她推开车门，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俊美的脸。


    “我不走！”


    周雾带着哭腔，“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等着，她沈霜妙到底有什么好？”


    祝烬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厌烦和戾气。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周雾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但随即，她擦掉眼泪，开始破罐破摔。


    “好，你不走是吧？”


    “你不走，我现在就去按苏家的门铃，我去告诉苏老夫人，你看苏家以后还会不会让你靠近半步！”


    祝烬蹙眉。


    他现在唯一能偶尔见到沈霜妙的机会，或多或少都倚仗着苏老夫人对他已故母亲的那点旧情，以及两家维持的交情。


    周雾这样闹开，苏老夫人一定会给她面子，不再让他见沈霜妙。


    祝烬死盯着周雾，眼中翻涌着冰冷。


    周雾被他看得心底发寒，却强撑着与他对视。


    “我真的会说到做到，你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等了！”


    祝烬拳头松了又紧，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扬长而去。


    他的车冲入夜色，瞬间消失不见。


    周雾独自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终于无力地蹲下身，捂住脸失声痛哭。


    ……


    隔天。


    沈霜妙在工作室的休息间醒来，头痛欲裂。


    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回忆起昨晚是赵默白的司机送她回来的。


    沈霜妙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谁知道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一个身影立在门口。


    是祝烬。


    他似乎来得很早，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


    祝烬一见到她，立刻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昨晚没回苏家？”


    沈霜妙不想理会他，绕过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祝烬却紧跟上来，语气急促带着质问，“你在哪里过的夜？”


    “是不是在赵默白那里？”


    沈霜妙顿了顿，依旧不说话。


    祝烬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快要疯了。


    他走到沈霜妙面前，“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沈霜妙抬眸，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痛苦和嫉妒。


    换做两个月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祝烬面对她时能够展露出来的样子。


    沈霜妙心里只觉得可笑。


    她抬抬下巴，轻描淡写地问：“你觉得呢？孤男寡女共度一夜，该发生的肯定都发生了。”


    祝烬僵住，脸色瞬间惨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薄唇颤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脏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像是误会沈霜妙和傅轩睡了那次。


    他有种周围世界都黑下来的感觉。


    可那个时候，沈霜妙还不是这样冷漠疏离的态度，那双眼睛里仍旧盛满对他爱意，如今只剩下嘲讽的寒意。


    祝烬抓住沈霜妙的手腕，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妙妙，不要这样对我。”


    “就算，就算你要找别人……”


    他艰难地吞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至少不要是赵默白，他那种人花心风流，身边女人不断。他根本不会真心对你。”


    沈霜妙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冷冷地打断他：“祝烬，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来过问？”


    “还有几天就要开庭了，离婚的事板上钉钉，你已经算是我的前夫。”


    沈霜妙轻笑嘲弄，“一个即将成为前夫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祝烬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他看着她，只有沉默。


    是啊。


    他有什么资格？


    是他亲手将她推开。


    是他用不信任和伤害，将沈霜妙逼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现在又有什么立场来要求她。


    祝烬缓缓放开沈霜妙的手，最终只能后退一步，转身默默离开。


    沈霜妙看着他大受打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呼出口气，露出一丝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反正时间长了，祝烬就会习惯的。


    直到傍晚下班，沈霜妙才回到苏家。


    她刚进门，家庭医生便迎了上来，神色有些严肃。


    “小姐，您回来了，老夫人吩咐我，务必提醒您一件事。”


    沈霜妙有些疑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