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烬眯起眸子，薄唇轻启。


    “让开。”


    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轩挡在身前，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沈霜妙看着祝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有些担心。


    她太了解他失控时的样子，也不能让傅轩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是一点可能。


    沈霜妙深吸一口气，轻轻拉了拉傅轩的衣袖。


    “傅轩。”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傅轩回头看她，眉头紧锁。


    “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沈霜妙低声说，“就在这里，没事的。”


    傅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他警告性地看了祝烬一眼，缓缓退开，但依旧紧紧盯着祝烬，仿佛只要对方轻举妄动。他会立刻冲上来，


    祝烬没有机会，目光落在沈霜妙脸上，终于开口。


    “我和周雾解除婚约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眼里却隐隐泄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期待。


    他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惊讶或者欣喜，哪怕只是一点点波动也好。


    沈霜妙确实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和周雾分开。


    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哦。”


    她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祝烬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他上前一步，试图靠近沈霜妙。


    “我……”


    他想说那些盘旋在心底的悔意，或者一句对不起。


    还有，他也想问她，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一丝可能。


    但沈霜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扯了扯唇，。


    “祝烬，我已经在开始新的生活了。”


    沈霜妙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他，“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我不想再带着恨意生活，太累了。”


    她顿了顿，语气释然，“我们各自朝前看。”


    祝烬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


    “朝前看？”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痛苦，“你说得这么轻易？”


    “沈霜妙，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深爱我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份爱，难道就这么轻易消失了？”


    沈霜妙闻言，忽然轻轻笑了一下，眼里满是嘲讽。


    她直视着他，反问：“深爱？祝烬，换作是你被冷落被忽视整整两年，自己倾注心血的工作室被处处打压，举步维艰，想离婚，却一直被各种理由拖延，看不到尽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告诉我，那份爱还会在吗？”


    沈霜妙字字诛心，毫不留情。


    祝烬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辩解：“那是因为误会！都是因为那些误会我才……”


    “误会不是我造成的。”


    沈霜妙再次打断他，“但所有的伤害，都是我实实在在承受的。”


    她看着祝烬瞬间苍白的脸色，心中没有任何快意，只剩下疲惫。


    “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沈霜妙转过身，不再看他。


    祝烬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心像是空了一块，下意识追上前两步。


    “我送你回去。”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沈霜妙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不用了。”


    傅轩已经适时地将车开过来，停在她身边。


    沈霜妙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坐进去。


    傅轩看了一眼祝烬，面无表情地坐进车里。


    祝烬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车内一片安静。


    傅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沈霜妙。


    “他……是想挽回你？”他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担忧。


    沈霜妙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大概是吧。”


    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开始后悔了。”


    傅轩的眉头皱得更紧，“那离婚的事呢？”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如果祝烬铁了心不肯放手，以他的权势和手段，离婚官司会变得非常棘手。


    沈霜妙却摇了摇头，眼神异常清醒和坚定。


    “法院马上就要开庭了，感情破裂和分居是事实，还有他之前的行为，不都是离婚的必然证据吗？”


    她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动摇，“不会离不掉的。”


    傅轩看着她冷静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些，“那就好。”


    车子到了苏家老宅。


    沈霜妙刚下车，脚步却顿住了。


    她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周雾。


    周雾也看到了她，脸上神情莫名，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傅轩脸色一沉。


    “她来干什么？需要我……”


    “不用。”


    沈霜妙打断他，“你先回去吧，我和她谈谈。”


    她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里是我家，她不敢做什么。”


    傅轩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


    沈霜妙答应一声，看着傅轩的车子离开，才缓缓走过去。


    周雾站在那里，脸色有些憔悴，眼下的乌青即使用了粉底也难以完全遮盖。


    她的样子，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温婉从容。


    沈霜妙在她面前站定，语气疏离客气，“周小姐，找我有事？”


    周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沈霜妙点了点头，“请跟我到里面喝茶吧。”


    ……


    客厅里茶香袅袅。


    沈霜妙安静地倒茶，动作优雅。


    周雾坐在对面，却没有碰那杯茶，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衣角。


    “我和祝烬……”


    她声音有些干涩，“正式分开了。”


    周雾抬起眼，看向沈霜妙，眼神复杂，“婚约解除了。”


    沈霜妙递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将茶杯轻轻放在周雾面前。


    “我听说了，周小姐，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很遗憾你们没有走到最后，这是真心话。”


    周雾扯了扯嘴角，“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沈霜妙蹙眉，轻轻放下茶壶，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周雾抿紧唇。


    沈霜妙接着道：“周小姐，我们之间不必绕弯子。”


    “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