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就只是投资而已，怎么可能……


    沈霜妙在心里安慰自己。


    包厢里很幽静。


    走廊响着舒缓的爵士乐，透过门缝流淌在空中。


    赵默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面的沈霜妙。


    沈霜妙察觉到他的目光莫名带着一种侵略性，顿时多了几分不自在。


    “这家餐厅环境不错，没想到你品味这么好。”赵默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沈霜妙微微蹙眉，保持微笑。


    “赵总过奖了，我的工作室能入您的眼，是我们的荣幸，还是多聊聊后续的投资细节吧，您给我的那笔资金，我打算作为把工作室升级到公司的新开始。”


    “第一步，就是先找到合适的办公楼……”


    沈霜妙试图将话题拉回到谈工作上。


    可赵默白却仿佛没听见。


    他身子突然前倾，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其实我对建筑设计行业并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你的公司要是开起来了，从今以后你在整个京城的身价会是多少？我还付得起吗？”


    他话里带着一抹浓浓的玩味，“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才能够成为沈小姐深度绑定的合伙人？”


    沈霜妙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还会考虑深度合作的事情。


    她正准备回应，包厢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砰地一声，吓得沈霜妙一哆嗦，转头就看到祝烬站在门口，眼神冰冷，脸色阴沉，能滴出水来。


    他显然是刚好听到了那句身价多少，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赵默白，最后又死死的盯着沈霜妙瞬间变了的脸色上。


    祝烬眼底泛着一抹怒火，扯出冰冷的笑，声音也跟着无情起来。


    “沈霜妙，我倒是高看你了，离婚证还没拿到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好了下家了？还能够肆无忌惮在这里谈价钱。”


    说罢，他不等沈霜妙开口，转而看向赵默白，语气里面的敌意毫不掩饰。


    “赵总，你就这么着急做别人婚姻里的插足？这可不怎么光彩，我想沈霜妙还没告诉你吧，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婚。”


    赵默白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不悦地站起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瞬间形成了对峙的局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沈霜妙在他们中间倍感压力，刚想要开口，赵默白就挑了眉，语气同样不善。


    “祝总，我听说你们已经签了协议，只差领证，更何况即使结婚，也有追求更好选择的自由不是吗？”


    “你看起来先有了更好的选择，跟周小姐佳偶天成的事情圈子里都传遍了，你还管得着你差一张证就成为前妻的沈小姐，跟什么男人在一起？”


    同样是金融圈里面的行业翘楚，赵默白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赵默白也是有脾气的，被祝烬挤兑了两句，便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沈霜妙担心局面无法控制，无法收场。


    她站起身，一把抓住祝烬的手臂，在他开口之前，先用力把他往外推。


    “你先跟我出来！”


    祝烬没有拒绝，也没有甩开她，只是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任由她将他带出包厢。


    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沈霜妙才松了一口气。


    刚一站定，她就立刻甩开祝烬的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凭什么来打扰我谈工作？还对我的投资人口出恶言！”


    “工作？”祝烬猛地将他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谈身价就是工作吗？沈霜妙你就这么缺钱，还是缺男人？一个傅轩不够你享受的？”


    他的指尖用力，捏得沈霜妙手腕生疼。


    沈霜妙吃痛挣扎了一下，却被祝烬压得更紧。


    祝烬低头逼近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额头上，声音中带着一抹醉酒后的沙哑。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心？我们过去那几年到底算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听见他控诉的质问，沈霜妙仿佛被钉在耻辱柱上，就好像是从始至终她都是那个坏人。


    明明要她的是他，不要她的也是他。


    沈霜妙只觉得荒谬又可笑，心底那点早就被她强压下去的情绪，也被无尽的酸涩覆盖。


    她偏过头躲开祝烬的气息，声音冰冷无情。


    “祝烬，你喝醉了，别在这里没事找事，别忘了是你先喜欢上周雾的，是你先用冷暴力逼我离开！是你不要我们的过去！”


    沈霜妙的声音陡然提高，又强迫自己压下来。


    “你现在摆出这副被抛弃的深情样子给谁看？我们之间早就没话可说了！”


    说完，沈霜妙用力推开祝烬。


    这一次，祝烬似乎被她的言语刺激到，力道松懈了些，靠在对面的墙上喘着粗气，眼神复杂的看着沈霜妙。


    沈霜妙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恨，又参杂着一抹无法掩饰的痛楚。


    不，应该是她看错了。


    祝烬怎么可能痛？


    甩开她，一向是祝烬最擅长的事情。


    不，应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


    否则，祝烬怎么可能花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来跟她较劲？


    沈霜妙整理好衣服和微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包厢。


    赵默白依旧坐在桌边等待，不知有没有将走廊外面的声音听到。


    他指尖夹着一根雪茄，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男人只是静静坐在那儿，浑身也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沈霜妙立刻郑重道歉：“赵总，非常抱歉刚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想到，我会好好处理的，绝对不会再让的事情发生……”


    赵默白听着这话，眯起眸子，又瞥一眼窗外，摆了摆手。


    “好了，先吃饭吧，你把你工作室的发展前景给我介绍一下。”


    沈霜妙定了定神，坐下来。


    他们这次没有再说其他的，全部都是围绕着工作谈话，气氛还是相比之前他们的接触冷却了不少。


    沈霜妙知道赵默白心中仍旧不开心，情绪被破坏了，但没办法。


    她也是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