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什么呢？”


    周雾不悦地看向那个说话的前台。


    前台完全不把沈霜妙放在眼里，才敢这么挤兑，却没想到周雾根本不吃这套。


    她赶紧低下头，一声都不敢吭。


    周雾搀扶沈霜妙：“你是来问阿烬什么时候离婚的吧？走，我先带你上去，阿烬也真是的，你来了也不让人招待，把你扔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沈霜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默默跟着她走过去。


    公司大厅里有五部电梯。


    还有一部是总裁专用电梯。


    周雾拉着沈霜妙走到总裁专用梯那里，按下开门键，带她进去之后，又把包里的电梯卡拿出来。


    沈霜妙注意到，她的电梯卡是特别定制的备用卡，还是周雾平时最喜欢的淡紫色。


    她指尖一蜷，不由想到祝烬曾经说过，如果他们以后工作室做大做强了，就买下一栋大楼，集团名字仍旧叫慕霜，只有他们有总裁专用梯的电梯卡。


    时过经年，所有承诺在她这里食言，在周雾那儿兑现。


    沈霜妙说不出来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心脏沉闷得厉害。


    她缓缓呼出口气，冷静下来，跟着周雾上到顶楼。


    周雾去敲门。


    总裁办公室立刻传来祝烬的声音。


    “请进。”


    周雾推开门：“阿烬。”


    祝烬从繁忙的工作中抬起头，看到她时目光是温和的，再看到她身边的沈霜妙，脸色忽然沉了沉。


    他将笔放下，冷冷瞧着沈霜妙。


    “你怎么在这里？”


    周雾忙解释：“妙妙是来找你的，结果在公司大楼里被保镖驱赶，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吩咐一下前台，看到妙妙过来就给你打电话呢？”


    她故作嗔怪，却完全没问责的意思，听起来反而像是在撒娇。


    祝烬将文件摔在桌上，身体后靠，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沈霜妙。


    “都要离婚了，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给她搞特殊？”


    一句话扎得沈霜妙心底不舒服。


    她走上前两步。


    “我过来就是跟你约最后的领证时间，你放心，等领证之后我会彻底消失在有你的场合，以后见面就当做不认识。”


    祝烬听得一愣，继而眯起眸子，冷冷瞧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扫视一圈来到她的身下。


    “你的脚恢复了？”


    沈霜妙点头：“对，你放心，去民政局的时候保证没有人看得出来我脚受伤。”


    不等祝烬开口说话，她就瞥了一眼日历。


    “今天周二，接下来三天我都没有工作要忙，我可以二十四小时待命，等着你有空就立刻去领证，你只需要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好。”


    沈霜妙说完，才迎着祝烬冰冷晦暗的目光：“祝总，你就算整天日理万机，这点时间也是有的吧？”


    周雾眼神闪烁，忍不住看向祝烬。


    祝烬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支钢笔，正漫不经心把玩着。


    他眉眼低垂，让人看不出他此刻想些什么。


    沈霜妙不明白，他此刻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祝烬，你在听我说话吗？半个小时，整整三天，你总能抽得出来。”


    祝烬啪地放下钢笔，冷冷瞧着他：“这么着急离婚，你是想立刻和傅轩领证？”


    沈霜妙蹙眉：“这和傅轩没有关系，是我们的婚姻关系本来就应该终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祝烬想也不想道：“是你先提出的离婚，现在倒打一耙说是我想要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离婚？”沈霜妙反问。


    祝烬难得沉默两秒，才反唇相讥：“谁会不想跟你这种女人离婚。”


    沈霜妙纵然猜到他会说什么，此刻听到这话，心里也莫名痛了一下。


    她强压着情绪，淡淡道：“那就约时间，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祝烬一直沉默。


    周雾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看着洁白的地板。


    过了半分钟，祝烬拿起手机，不知道捣鼓什么，好一会儿才拨通电话。


    “赵东。”


    他按下免提。


    赵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祝总怎么了？我在这边主持一个小型招商会议，马上就过去……”


    “不用，你先帮我查一下，我最近三天的行程。”祝烬打断他，语气不耐。


    赵东顿了顿，像是在翻看什么，很快又开口：“祝总，你最近三天要开始跑工地亲自视察监工，和项目组开会。”


    “有能去领离婚证的时间吗？”祝烬问。


    沈霜妙跟着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很快，赵东便迟疑道：“您一天要去六个工地，别说领证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来不及，不如还是下周吧，我帮您安排。”


    祝烬挂断电话，看着沈霜妙挑了挑眉。


    “你听到了？这周没空。”


    沈霜妙还没说什么，周雾忍不住先轻咳一声。


    “阿烬，要不你明天上午先别去工地，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雾姐，这些事都需要我亲自做，这周真没法和沈霜妙领证，你就别帮着她想办法了。”


    祝烬打断周雾，语气依旧温柔，细听之下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霸道。


    闻言，周雾深吸了口气，是彻底没办法了。


    她只好笑笑。


    “好吧，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


    沈霜妙抿紧唇，一时无话可说。


    祝烬将手机扔在桌上：“你还不走？”


    沈霜妙攥紧拳头。


    她又不是傻子。


    刚才祝烬打电话之前一通捣鼓，很显然是在给赵东发消息，两人才能你来我往的说没时间。


    她懒得去猜祝烬有什么目的，只觉得愤怒。


    祝烬就算是再恨她逼婚，对她再没感情，好歹以前也是一起吃过苦的关系。


    如今就算是好聚好散都不肯，还要变着法的折磨她才觉得解气吗？


    沈霜妙已经记不清被祝烬拖延过几次了。


    她缓缓走过去，隔着办公桌，垂眸瞧着祝烬。


    “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你下周还没有抽出空跟我去领证，我会等到冷静期三十天结束后，起诉离婚。”


    “我相信你也不想闹的那么难看，对吧？”


    沈霜妙第一次威胁祝烬，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