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宏伟的金色光门，散发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仿佛是某个伟大存在的意志在进行召唤。


    李墨没有丝毫犹豫，规则领域展开，将水晶冰棺与冰皇的意志虚影一同卷入其中，一步踏出，便没入了那片璀璨的光芒之内！


    斗转星移，时空变幻。


    当李墨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并未看到想象中的传承圣地，或是堆积如山的无上法宝。


    眼前的，是一片破碎的、死寂的、漂浮着无数记忆光影碎片的……太古战场！


    断裂的神兵上还残留着神血的余温，残破的旌旗在虚无中无声地飘荡，巨大的神魔骸骨保持着临死前不甘的姿势，仿佛仍在发出无声的咆哮。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法则哀鸣、万物终结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席卷了整个时代的惨烈战争。


    就在此时，一个威严、沧桑，却又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声，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缓缓响起。


    “后来者，你……终于来了。”


    李墨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模糊、高大，由纯粹光影构成的帝君残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撑起了一片摇摇欲坠的苍穹，那双由光影构成的眼眸中，承载了太多的责任与孤独。


    那目光，温和，欣慰，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在接受我的‘遗产’之前，”帝君残影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历史的重量，“先替我……看完这场还未结束的战争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给李墨任何反应的机会！


    周围那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仿佛受到了召唤，化作一道道刺目的流光，疯狂地朝着李墨的眉心涌来！那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制性灌输，李墨只觉得神魂剧痛，仿佛整个时代的历史都被压缩成了一根针，狠狠刺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一幅幅，被尘封了万古岁月，足以颠覆整个时代认知的历史画卷，开始在他的脑海之中，一幕幕播放！


    画面的第一幕，正是冰瑶，在一个隐秘的星域，将帝君即将巡视“归墟之眼”的绝密行踪，泄露给了一名笼罩在无尽魔气之中的“域外天魔”！


    这场景，与冰皇的记忆，一般无二！


    看到这里，李墨的眼神，依旧冰冷，杀意涌动。背叛，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是不可饶恕的。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变得无比的诡异！


    那所谓的“域外天魔”，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身上的魔气，竟悄然散去了一丝，露出了一张与昊天，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年轻脸庞！那眼神中的决绝与悲怆，完全不像一个胜利的阴谋家！


    而帝君，在抵达“归墟之眼”后，面对那早已等候多时的“天魔大军”，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意外与愤怒，反而屏退了左右，与那为首的“天魔”，进行了一场无人能懂的……绝密会谈！


    画面飞转！


    来到了归墟之眼的最深处！


    帝君手持着那面光芒璀璨的昊天镜，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在他的面前，一块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正不断散发出“归零”气息的恐怖石碑，正在剧烈地震动！


    石碑之上，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纹，正在不断蔓延！


    一股要将整个三十三重天，连同万界市场，彻底“格式化”为虚无的终焉气息，正从那些裂纹中，疯狂地渗透而出！


    轰！！！


    看到这里，李墨的脑海，如同被亿万道惊雷，同时劈中！所有的疑惑、愤怒、不解，都在这一瞬间，被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悲壮的真相所取代！


    真相，在这一刻，大白于天下！


    帝君与昊天，并非生死之敌，而是……师兄弟！


    他们共同守护着这块足以毁灭一切的“归零石碑”！


    然而，石碑的力量，终究还是开始失控了！


    为了镇压它，为了给整个时代，争取一线生机，他们，制定了一个疯狂到了极点，也悲壮到了极点的……弥天大谎！


    由帝君，这位万界共主，以自身无上道果与不灭神魂为祭品，化为一道永恒的封印，暂时镇压住即将失控的石碑！记忆画面中，他做出决定时，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对身后万千世界的眷恋与决绝。


    由昊天，这位帝君最信赖的师弟，扮演“窃贼”与“恶人”的角色，背负万古的骂名，以最极端、最冷酷的手段，整合三十三重天的所有资源，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修复石碑，或是……取代石碑的最终方法！画面中，昊天接过“恶人”的剧本时，双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却未曾流下一滴泪。


    而冰瑶，她不是叛徒！


    她是这个计划中，最关键，也是最无辜的……信使！


    她泄露行踪，是为了将帝君，在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合理”地，引到归墟之眼，完成这最终的自我献祭！她每一次传递消息，都在承受着背叛信仰的灵魂煎熬。


    她被昊天囚禁，神魂被种下烙印，神谕被彻底封印，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保护神谕这唯一的火种不被其他势力发现。


    只为了等待一个，不受昊天控制，不属于这盘棋局，却又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帝君气息的……终极“变数”的到来！


    而这个变数，就是李墨！


    所有的记忆画面，最终，都消散了。


    帝君的残影，缓缓走到李墨面前，他那虚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昊天的路，太极端，也太痛苦，而且，就快要走到极限了。他为了扮演好恶人，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最初的模样。”


    “我的遗产，不是力量，也不是传承。到了你这个地步，单纯的力量已经没有意义。”


    他的身影，开始缓缓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这片记忆战场。


    “我留下的，是一个……选择权。”


    “是帮助昊天，用他的方法，继续去‘堵’住那个即将决堤的窟窿。”


    “还是用你的方法，去‘疏’通这片早已腐朽不堪的河道。”


    “这片市场的未来，还有这世间所有生灵的命运……”


    “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记忆空间，轰然崩塌！


    李墨的神魂，回归到了万源神殿之内。


    那扇宏伟的金色光门，也在瞬间，收缩、凝聚，最终，化作了一枚通体古朴，仿佛承载了整个市场重量，表面只刻着一个霸道绝伦的“敕”字的青铜令牌，静静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最高权限信物——‘市场地契’！】


    【此物为太古帝君所有权之象征，诸天市场的起源之证！】


    【宿主可凭此物，无条件炼化诸天市场任意一处‘无主’之区域，将其，彻底化为您的……永久私产！】


    李墨紧紧握住那枚沉甸甸的令牌，他的目光，瞬间，投向了神殿之外。


    那片，由液化的时间长河与凝固的空间结晶，共同构成的，整个总部最繁荣，最核心，也是最肥沃的……


    中央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