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世安小舅子就抢过小厮手里的纸条。


    听到水八方被一锅端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梁世安更是被暴怒的将满桌子的茶盏拂落在地。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陈达他们都是废物吗？”


    梁世安骂骂咧咧。


    好半天才有人弱弱开口。


    “好端端的怎么会牵扯到私盐里去？上面可写了是谁干的？”


    梁世安怒斥。


    “你耳朵聋了？没听上面写的，秦迦南那小贱人可能出现在了津城？不是她，还能有谁？”


    说到这，他咬牙切齿的发誓。


    “必须尽快杀了那小贱人，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梁世安小舅子找来小厮。


    “立刻给津城去信，务必将那小贱人找出来杀掉！”


    话音未落，常兰舟沉声开口。


    “就算是派了人，也未必能把秦迦南抓到，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你说什么？”


    梁世安黑着脸看了过去。


    常三爷赶忙把儿子往外推。


    一边笑着一边解释。


    “梁大人别听这小子的，他就是口无遮拦，胡说的！”


    说完扭头就瞪着常兰舟。


    “你还在这干什么？赶紧回家，去给你娘帮忙！”


    “爹......”


    常兰舟还想说什么，就被常三爷打断。


    “你回不回？不回以后别想让我认你！”


    常兰舟满腔不忿。


    却也只能扭头就走。


    父子俩这一番打岔，让梁世安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让兰舟回来！”


    “梁大人......”


    常三爷想说什么，就被梁世安抬手打断。


    他认真的看向常兰舟。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常兰舟开始解释。


    “和夜晚不同，白日里民船和商船管控并不多，南下极为方便。按照诸位叔伯的意思，秦迦南既然已经让官府抓了水八方的人，没了追兵，她留在津城的可能性极小。也许这个时候已经坐上了南下的商船。”


    “就算诸位叔伯想要抓人，也不该是在津城。”


    梁世安想起了南下的路线。


    “你的意思是让人在沧城伏击？”


    常兰舟摇头。


    “秦迦南想要赶上正月十五的寿宴，在路上不能耽误太久。诸如沧城这样的城市她不会停留。想要抓人，需得去济宁。”


    常三爷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从京城南下，不管是陆地还是水路都要经过济宁，在那等着总归是没错！”


    梁世安沉默了片刻。


    抬眼看向小舅子。


    “立刻给严松那个蠢货传信，让他尽快赶去济宁！此行务必把人杀了，否则他就提头来见吧！”


    见梁世安居然信了常兰舟。


    平日里最嘲讽常家父子的纷纷变脸。


    常兰舟压下眼底的嘲讽和小得意。


    继续说自己的看法。


    “另外，水八方之事我觉得幕后主使可能另有其人。未必会是秦迦南。”


    梁世安小舅子当即反驳。


    “不是她还能有谁？”


    常兰舟笑笑。


    “那得看水八方和梁叔出事，最得力的是谁。”


    在梁家没有在饶州发现银矿之前。


    津城漕运商船大部分被崔家把控。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银子被送到京城。


    加之景宁帝的有意离间。


    崔家在津城漕运的势力逐渐被梁家取代。


    很多人都想到了崔明烨。


    常三爷顿时色变。


    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呵斥。


    “梁大人说了是秦迦南就是秦迦南！你乱说什么！”


    梁世安沉着脸提醒。


    “松开，我要听兰舟继续说。”


    常兰舟将常三爷的手扒拉开。


    不顾他的阻拦，继续说自己的看法。


    “秦迦南初到津城，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躲过追杀。对她而言，最该做的是保持低调。可水八方的人尚未将抓捕她的消息散开，她又如何知晓水八方要抓她？”


    “还有，她未必去过津城，对那里的情况也未必了解。就算要算计水八方，首先要找到他们的地址，其次，再想法子给水八方使绊子，这都需要时间。而水八方被抓进去的太快了，这不符合常规。”


    “另外，据我所知，秦迦南很在意自己人，绝不会留一个人断后，更不会出现一人被抓的情况。”


    一番有理有据的推测过后，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唯有梁世安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那照你的意思，该如何验证你这番说法？”


    常兰舟笑笑。


    “也简单，只要被抓的那个死在大牢里，我的猜测就不会错。”


    常兰舟的猜测颇为大胆。


    众人将信将疑。


    梁世安索性让所有人都留在了自己家。


    常三爷颇为忐忑。


    小声跟儿子蛐蛐。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你这么乱说，要是让崔家知道了，咱们还怎么活？”


    常兰舟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亮。


    “爹，赌一把又何妨？成了，我常家东山再起，败了，还能比现在差到哪儿去？”


    “可是......”


    常三爷还想说什么，就被常兰舟打断。


    “爹，你就放心吧，儿子心中有数。”


    秦迦南若想动手。


    只会杀了追兵。


    何须绕这么大弯子？


    他笃定就是崔明烨指使人干的。


    傍晚，津城再度传来消息。


    众人齐刷刷看向进门的小厮。


    梁世安小舅子急切的看完纸上内容。


    最终也只能朝梁世安点点头。


    梁世安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好啊！口口声声大家同进退，暗地里却给我梁家使这么大绊子？以前我梁家还忌惮你们三分，现在大家就不妨斗上一斗！”


    常兰舟闻言，默不作声的勾起了唇角。


    翌日远在真定府的严松一行人就收到了梁家的消息。


    梁世安将所有怒火都发在了他们身上。


    言辞犀利的斥责他们办事不力，蠢笨如猪。


    严松气的挠了好几把光头。


    当得知秦迦南走水路放了他们鸽子。


    他更是气急败坏得捶烂了客栈里的桌子。


    可不管火气有多大。


    也得听从梁世安的安排，收拾人马南下济宁。


    天鹰卫这边在严松等人出现之后，就一直派人密切关注。


    却迟迟等不到秦迦南与之汇合。


    如今又得到消息一行人南下。


    朱队长那双死鱼眼瞬间瞪的老大。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


    底下人吓了一跳。


    “队长，您这是怎么了？”


    朱队长气急败坏。


    “娘的！被那臭丫头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