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枝怒不可遏。


    当即要冲到春蝶园与向心柔对质。


    还是周嬷嬷将其拦下。


    并劝说其将玉姨娘找来。


    身为一个母亲，总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在见到玉姨娘的一瞬，向心柔瞳孔猛地收缩。


    好在她反应快，这才没被人察觉。


    向南枝不是已经相信她不是向心柔了吗？


    怎么会突然把娘带来？


    刚想到这，向心柔脑海里出现一张似笑非笑的俏丽容颜。


    是秦迦南那个臭丫头！


    一定是她！


    想到这，向心柔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不过玉姨娘并未如向南枝所想。


    只是端详了向心柔一阵。


    “像，太像了，如果不是眼神和柔儿不同，我还真以为是柔儿再生了！”


    向南枝一顿。


    “姨娘，你是说这不是柔儿？”


    玉姨娘笑笑。


    “这怎么可能是柔儿？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还弄不清楚？”


    她拍着向南枝的手安慰。


    “我看你啊，就是太想柔儿，这才误把旁人当成了她。”


    “可是分明有人叫她柔夫人！”


    向心柔笑笑。


    “妾身也没想到自己会和长兴侯府的二小姐那么有缘，不瞒夫人，妾身的小名就是柔儿。”


    “不可能！”


    向南枝死死瞪着向心柔。


    “天底下怎么会这么巧，不但长得一样，就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向南枝猛地看向玉姨娘。


    “姨娘，不会是在骗我吧？”


    玉姨娘神色如常。


    “怎么会？南枝，你也不想想，柔儿和你最是亲近，怎能做出这种伤害你的事？我看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向南枝拧着眉头将信将疑。


    秦时文沉声呵斥。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向南枝瞬间火大。


    “我就是要闹，你把这个贱人弄回来是什么意思？她和柔儿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非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龌龊心思你才甘心！”


    “就算我可以忍，他冯家得知有这么个人存在，你以为他们忍得下吗？”


    秦时文心头一沉。


    这时玉姨娘也温声劝说。


    “世子，这姑娘和柔儿长得很像，柔儿又是南枝的姐妹，你若把她抬成平妻，旁人该如何看我长兴侯府？姐妹共侍一夫？”


    “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知道人言可畏。”


    秦时文越发沉默。


    向南枝的脸色好了不少。


    向心柔则脸色剧变。


    刚要开口，玉姨娘一个冷漠的眼神看过来。


    她顿时僵在了原地。


    秦时文几番纠结。


    终究还是做出了让步。


    “姨娘说的对，那以后蝶儿还是做个贵妾更合适。”


    向南枝喜上眉梢。


    “贱人，你听到了没有！你就是个做妾的命！”


    向心柔黑着脸掌心掐的生疼。


    其实向南枝也不肯相信昔日疼爱的妹妹会给秦时文当平妻。


    她已经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很快就喜滋滋的拉着玉姨娘回了临风居。


    “姨娘，你待我真好！”


    玉姨娘爱怜的拍拍她的手。


    “你虽不是我生的，但却是我最疼的，我不待你好，该待谁好？”


    向南枝越发欢喜。


    拉着玉姨娘说了很多体己话。


    春蝶园里，向心柔气的眼圈都红了。


    “凭什么？我才是她的女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眼里除了向南枝还能有谁？”


    秦时文只能将人揽在怀里安慰。


    “柔儿，我知道委屈了你，可姨娘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你身份毕竟特殊，总不好太过张扬。你放心，虽然是贵妾，但我喜欢的始终是你，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向心柔死咬着唇角，一言不发。


    夜半时分。


    一道利落的身影如鬼魅般潜入春蝶园。


    窗户吱嘎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床上的向心柔幽幽转醒。


    透过稀薄的床幔，就见屋中突兀的出现一道人影。


    她飞快起身下床。


    借着月光，她忐忑的朝黑衣人唤了一声“娘”。


    下一刻，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


    向心柔被打的跌倒在地。


    再抬头，唇边已然渗血。


    “你敢起身，现在就死！”


    玉姨娘嗓音森冷。


    向心柔一动也不敢动。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你回京城，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向心柔眼中含泪。


    “娘，我也是人啊，我跟你们分别这么多年，难道我不会想？不会念？”


    “你自己什么身份，需要我来提醒你？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确认了你的身份，这么多年在西北的筹谋全都要烟消云散！”


    “不会的，只要您不认，我不认，谁又能认出我？”


    “愚蠢！你以为你不认，旁人就没办法了？就凭你这张脸，只要有人想，哪怕你不承认，也能给你落实了名分！”


    “可我自从回来从未和冯家人见过面，他们就算想要硬将我按在冯家二夫人的位置上，也得有机会啊。”


    “先前你和秦时文在侯府门口闹得那么大，谁能保证里面没有冯家的人？”


    玉姨娘顿了下。


    “还有，秦迦南可是去过水月庵，没多久梁慧星就回了冯家，若是这二人联手，你以为你禁得住查吗？”


    向心柔想到了秦迦南的威胁。


    玉姨娘又提到了梁慧星。


    莫非这二人真的联手了？


    她越想越害怕。


    跪行数步，一把抱住了玉姨娘的胳膊。


    “娘，帮我，杀了锦绣堂那臭丫头，她不能活！”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秦时文。


    秦迦南必须死。


    玉姨娘一把甩开了她。


    “我可用一会处置了她，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从今往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东平侯府，若是让我知晓你出了门，惹出了是非，就算你是我的女儿，我也留不得你了！”


    夜色下玉姨娘的眸子里杀意惊人。


    向心柔猛地哆嗦了一下。


    委屈又不甘。


    “就因为我回来了，你就要杀我？”


    “娘，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玉姨娘冷着脸怒斥。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你若是旁人的女儿，就凭你这满脑子的儿女情长，我早就送你下地狱了！”


    向心柔蓦的想起今天向南枝和玉姨娘的亲昵模样。


    眼泪瞬间滑落。


    “为什么，你对我总是这么严厉，可对向南枝那个蠢货百般包容，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蠢货？”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玉姨娘失望的睨着她。


    丢下这句话，眨眼间消失在窗边。


    徒留向心柔跪坐在地，泣不成声。


    长夜寂寂，锦绣堂里格外安静。


    只有一道利落的身影在瓦砾间上下翻飞。


    声音极轻。


    秦迦南唰的一下睁开眼。


    元宝也随之醒来。


    二人对视一眼。


    秦迦南朝元宝点点头。


    元宝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须臾，窗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