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子闺蜜们！我们现在要一起走红毯啦！”


    我把微型运动相机戴在手腕上，高高举起，虚空对话。


    【直播弹幕】：枝枝枝你就是我们在圈子里唯一的人脉！


    【直播弹幕】：苟富贵，勿相忘！（玫瑰.jpg）


    风早凛也入镜打了个招呼，弹幕瞬间被【凛姐杀我】刷屏。


    说笑间，我们已经走到红毯入口，工作人员也示意我们做好准备。


    不过这个环节比我想象中的简短，只需要在摄影区站定拍照即可。


    就在我们走到指定位置，摆好姿势后，摄像师们有短暂的迟疑。


    随后突然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快门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看这边！”


    “拜托了！”


    “再看这边一次！”


    我们配合着换了几个姿势，直到工作人员示意2分钟已到。


    拍摄结束，我们进入宴会厅内部。


    气质典雅的工作人员为我们手腕系上纸质手环。


    我和风早凛刚在宴会厅内站定，一位执事上前，向风早凛恭敬地鞠躬：“风早小姐，老爷在露台等候多时，请您前去一叙。”


    风早凛的眉头蹙起，随即恢复平静。


    “我很快回来，小枝你在这里随意逛逛吧。”


    “去吧去吧。”


    她交代完后，便跟着执事穿过人群，消失在露台的方向。


    总感觉，我乱入了豪门恩怨的古早戏码了。


    再配合这个环境……看不出什么风格，统一归类为老钱风吧。


    我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布置了不同角度的机位，检查好收音设备。


    角度足够丰富，后期剪辑vlog的时候才不会缺素材。


    当博主的话，得把记录变成本能才行。


    我捣鼓了大半天，风早凛才终于回来了，脸色明显很难看。


    她从香槟塔中拿了一杯酒，浅抿一口。


    “……被家里人为难了？”我斟酌着开口。


    她扯扯嘴角，欲言又止。


    “哟，这不是为爱出走的风早小姐吗？”


    一个刻意拖长尾音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的沉默。


    几个年轻男女信步走近，衣着都考究而精致。


    但是整体的气质......怎么说呢，看着就像作死的反派。


    为首的少爷晃着酒杯，目光在风早凛和我之间逡巡，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他扯出一个下流的笑：“又换人了？”


    我：“。”


    这个少爷的身边还站着妆容精致的女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意味不言自明。


    看来凛的事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成为谈资了。


    但我觉得本质上因为，凛没有家族撑腰了，所以无论什么事都会成为攻击她的理由。


    “听说你现在这位，很会玩。”


    这个少爷说完，几个年轻男女俱是一笑。


    “是哦，比赛的时候把她搭档换下来了，还能找到那么多男人。”


    风早凛周身的气压骤降，她刚要开口，我按住她的手腕。


    “你喜欢凛？”


    为首的少爷仿佛听到笑话：“哈哈哈哈哈我喜欢一个被家族除名的女人？”


    “那你肯定喜欢我，”我肯定地点点头，“想引起我的注意。”


    唉，男人。


    唉，拙劣的把戏。


    “我喜欢你这种女人？”


    少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吸引了周围一圈人好奇的目光。


    宾客们停下交谈，目光不动声色地朝我们这边扫来。


    “对啊，”我晃动手腕，让微型相机对准他，“不然你为什么没事找事。”


    他身旁的女伴侧身，用羽毛扇掩嘴，咯咯一笑：“凛姐的口味越来越独特了。”


    “这么介意？”我挑眉：“暗恋我们凛姐很久了吧？”


    “你疯了？！”女伴抬高声量。


    “看吧，被我说中了，”我扭头对风早凛说道，“爱而不得才会口不择言。”


    “你！疯女人！”


    我也不知道女伴究竟被哪句话羞辱了，竟扬起手中的羽毛扇，带着羞辱的意味朝我的脸挥来。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但被打到的并不是我。


    在最后一刻，风早凛毫不犹豫地伸手，精准地挡住了扇子。


    精致的羽毛扇骨架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刺目的红痕。


    我握住凛的手，心一点点沉下去。


    “在你们贫瘠的想象里，两个女人站在一起，除了争风吃醋和□□关系，就容不下其他可能了，是吗？”


    我既愤怒，又失望。


    我为什么会因为来到名流之地而惶恐呢？


    他们根本不值得。


    应该惶恐的是他们才对。


    为首少爷的脸色瞬间铁青：“你——！”


    “我？”我打断他，把女伴的羽毛扇摔在地下。


    “你们攻击她、物化我、又自诩身份高贵，是因为除此之外，你们找不到任何方式来证明自己吧。”


    风早凛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凛，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声音的主人端着酒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标准的社交微笑，眼神却淬了冰。


    这个男人在我们面前站定，开口道：“你把这种……网络上的热闹，带到这种场合来？”


    男人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看来风早家的脸面，你是不打算顾及了。”


    “反正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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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也没顾及过我和母亲。”风早凛神色冷冷。


    “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就是最近网络上话题颇多的那位吧？”


    男人的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像在打量一件不合格的商品。


    “夏枝小姐，我听说过你。靠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年轻人里倒是很有人气。”


    他轻笑一声，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要清楚，流量就像泡沫。而真正的底蕴，是几代人的积累。”


    风早凛冷笑出声：“底蕴？你是指把祖辈的基业坐吃山空，还是指着联姻维系表面光鲜？”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男人反唇相讥，目光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家族供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的。”


    风早凛眼中有怒火：“你凭什么——！”


    “就凭你姓风早！”男人打断风早凛，说出来的话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你以为你在反抗谁？没有这个姓氏你什么都没有！”


    风早凛的肩膀颤抖，没有反驳。


    “可是凛现在拥有的，好像也和你们没关系啊。”


    我把地上精致的羽毛扇踢回他们那边，最后迎上男人冷峻的目光。


    “别说姓氏，没有女人你甚至都不可能出生。”


    我转头看风早凛：“凛，你的妈妈原本姓什么？”


    “朝雾。”


    “那么，朝雾凛，我们走。”


    我没再看他，拉住凛的手转身就走。


    她的手指先是一僵，随即紧紧回握。


    .


    我们头也不回地穿过走廊，外面空气带着山间草木的湿润气息，取代了宴会厅内的甜腻香氛。


    我们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笑了。


    但很快，我们又笑不出来了。


    “我的宝贝相机没拿！！”


    “我们没车！！”


    “那我们回去？”


    “不行！”


    这样回去超丢脸的！


    “白干了。”我惆怅地仰倒在草地上。


    我精心设计的机位，还有难得的vlog素材唉。


    凛也仰倒在草地上，“不知道由美子现在在做什么？”


    繁星点点，树叶沙沙。


    四下里寂静无声。


    “哼，真是笨蛋。”


    来人背对着月光优雅躬身，手悬停在我上方，等我回握。


    “不是笨蛋，是疯子。”


    我认真地纠正。


    小笨蛋会被偶尔宠溺，可是小疯子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


    “好，小疯子。”他难得从善如流。


    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里，笑意一览无余。


    我仰卧起身，向他确认道：“你是辛德瑞拉的仙男教父吗？”


    “可以变出南瓜马车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