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谦也，浪速之星。


    传说中，《网球王子》里最难追的男人。


    我是说，物理意义上的难追。


    “呀，我的前任怎么也在这里。”忍足侑士饶有兴味地扫过丸井文太拉着我的手。


    “冰帝的天才吗？”丸井文太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白石藏之介和财前光见状，在我和文太交握的手上停了一瞬。


    我想抽手，文太反而将我顺势往他身后拉去，赤也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挡在我身前。


    “天才这种名号，还是得看在球场上站到最后的是谁吧？”文太满不在乎地吹了一个泡泡。


    “是这样的没错，”柳莲二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他踱步而出，站定在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的身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天才’的名号只是随之而来的点缀。”


    “柳学长！”切原赤也惊讶，“你怎么也来东京了？”


    “给妹妹买新出的护肤品。”柳莲二侧头回应。


    “哇哦～帅气浓度超标了～人家要过呼吸了……”金色小春夸张地捂住胸口，几欲倒地，一氏裕次用坚实的怀抱接住他。


    怎么回事。


    立海大、四天宝寺、冰帝……齐聚一堂。


    大家今天都不训练是吗？太松懈了！


    该不会有姐妹的今天都聚集在这里了吧？


    不过青学去哪里了？


    三校团建，孤立青学？


    可是，柳莲二都出现在东京了，会不跟幼驯染见面吗？


    总感觉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


    三校鼎立，相互对峙之时，我想掰开文太越攥越紧的手，他却依然纹丝不动。


    “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少了我们青学，”乾贞治鬼魅般出现，镜片反光，视线落在我身上，“包括你，夏枝。”


    “也可以不包括我！”乾贞治个子很高，靠近的时候压迫感比其他人更甚，我瞬间应激。


    两位数据直男出现，一定是要搅动风雨的。


    “难得四校齐聚，街头争执不如用网球解决。”乾贞治提议道。


    柳莲二适时补充，“听说这家商场刚好有一家室内发球训练馆，都配备了职业级别的专业测速仪。”


    “各位，不如一同移步此处？”


    柳莲二的声音温和平静，却像穿林之风，点燃一片火。


    .


    室内网球馆。


    “三个高速发球机会以微小时间差发球，参赛者必须接到球并命中靶心。”


    柳莲二在人群中央，眼睫微垂，报出游戏规则。


    “输的人，要喝下我和莲二新研发的蔬菜汁。”乾贞治打辅助，给他们的游戏加了猛料。


    “姜味果蔬汁，我和莲二的得意之作。”


    赢家没有奖励，落败者的下场显而易见。


    不过乾汁的威名还未远扬，此言一出，在场少年都不甚在意。


    “什么啊，输了怎么还有奖励。”切原赤也食指顶球拍末端，跃跃欲试。


    孩子，你天真了。


    现场只有我虎躯一震。


    开玩笑，我没喝过这对幼驯染的恐怖蔬菜汁，我还没喝过中药吗？


    退一万步说，上班这么多年，热美式也不是没喝过。


    能把人喝yue的饮料，恐怖程度绝对赛过中药和热美式。


    乾贞治目光如炬，转向我道：“你也要参加。”


    “我大病初愈，不适合激烈运动。”我一个劲地摇头。


    “是真的不适合，还是根本不会？”乾贞治这次没放过我，步步紧逼。


    他手指倒扣，把着玻璃杯的边缘，手中的蔬菜汁颜色黄绿交杂，冒着阴森气泡，泛出诡异的光。


    这就是能把全网王喝趴的人间毒物。


    “……不适合！”我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已经在规划逃跑路线了，“但我可以舍命陪君子。”


    为了加强可信度，我还重重地点头。


    “说谎的几率为98.9％，”乾贞治明显不信，“不过没关系，我们会亲自盯着你。”


    我怀疑这俩人是有备而来的。


    “……哈哈，真是谨慎啊，”我打哈哈转移话题，“网球一定很有趣，我们还是先分组吧！”


    “分组已经完成。”乾贞治的镜片反光，“考虑到各校人数不均，我们打乱学校之分，自由双人组合。”


    其他人的注意力早就被游戏吸引，摩拳擦掌即将开始比赛。


    运动员的胜负欲都很强，哪怕是小小比赛都能激起竞争本能。


    但我不是，而且我长腿了，真的会跑路。


    也正是这时，柳莲二像是计算好了一样，和乾贞治一左一右，无比自然地走到了我身边，形成了夹击态势。


    怎么个事，今天我是踩了夹心窝吗？


    我不要加入这个家啊——


    做饭难吃的男人是会被剥夺优先择偶权的！


    够了死脑子快收声，赶紧想办法逃跑吧。


    “我要嘘嘘。”我平静地说。


    “？”乾贞治眼镜差点滑落，诧异而崩溃地盯着我，“夏枝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你管我。


    “我是夏枝，听我的。”我神色不变。


    虽说人生在世就是要拓宽生命的边界，但有的东西也不是非得头铁去试。


    都说人生是旷野。


    我不跑，怎么野。


    乾贞治不肯放人，我转头面向优雅男人柳莲二。


    我发动魔法攻击，试图精神污染他：“柳君，我要嘘嘘，很急。”


    柳莲二深吸一口气，看起来真的忍不了我了。


    太好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而且，立海大还欠我几顿饭吧。”我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反问他。


    柳莲二紧闭的双眼不断抽搐，但最终又压了下去。


    他的手在上衣口袋边缘悬停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物件，外面包裹着印有素雅植物暗纹的和风布帛，并以规整的水引结固定。


    是鸢尾花色的。


    我猛然抬头：“……这是？”


    “这是精市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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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莲二甚至不是眯眯眼，他完全把眼睛闭上了，看不出他此时表情。


    “那家烤肉店，精市没住院之前，我们网球部经常一同前往。”柳莲二平静陈述。


    “那些孩子手上的糖和饮料，只能在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到。”乾贞治的笔记本自始至终都没合上。


    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我在烤肉店附近的便利商店随手买了糖和饮料，都用在和金井综合医院的小朋友拉近关系上了。


    该死的限定款。


    我接过柳莲二手中的谢礼，“这就是你们俩今天来搅局的原因吗？”


    柳莲二微顿，“不完全是。”


    “主要是搜集资料？”他们的指向性很明显。


    他们知道文太、赤也要来东京，也确定我会来打卡线下专柜。


    “我们有想要确认的事，”乾贞治说出自己的疑问，“一个人，可以改变得这么彻底吗？”


    除非经历重大变故，否则不可能。


    不得不说，两位数据达人无法容忍自己有无法掌控的资料，


    他们会是所有纸片人里，对真相孜孜以求的存在。


    但是我能说吗？


    或者，我敢说你们敢信吗？


    我是穿越者，曾经是三次元的人类，现在是二次元的纸片人。


    我该如何解释，我所知道的他们，和他们经历的自己是如此不同？


    “……”


    我还是忍住了。


    因为乾贞治真的会信。


    他是沙滩排球里唯一一个知道，他们是打网球的高智商角色。


    “诶——！你们三个也太过分了，说着要比赛，结果躲在一边休息。”


    就在我们三人陷入怪异的沉默时，文太两手交叠枕于脑后，吹着泡泡糖走过来。


    乾贞治的目光越过文太，扫视了不远处的少年们：“丸井君，轮到你和白石君了。”


    “文太，不要让白石君久等，”柳莲二目光微转，“也不要想带走夏枝桑。”


    “哪有，他还在热身。”文太笑得很灿烂，不设心防。


    文太侧开身子，让白石藏之介的身影完全落入我们眼帘。


    不远处，白石藏之介正在重新缠绷带，看起来并不着急。


    柳莲二哑然。


    “你们看——”


    我们三人在文太的引导下往白石藏之介的方向看去。


    同一时间，文太的泡泡糖应声爆裂，他借势撞开柳莲二，抓起我的手往门口快速跑去。


    “文太！”柳莲二罕见失态。


    “怎么样！我很天才吧——！”文太拉着我奔跑时还回头挑衅他们两人。


    “白石——！抱歉抱歉看来我们的比赛要留到下次了！”


    他顺便还对白石藏之介吐了一下舌头：“美味果蔬汁就由你代劳吧——”


    众人的惊呼被呼啸的风淹没。


    他握得很紧，掌心收拢时还带着少年人不知轻重的笨拙。


    风掠过我们，卷走身后一切，这个世界于我而言，此刻只剩下失重的轻盈和飞扬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