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那浓郁的水气和紊乱的灵力。


    李阳脑子里瞬间闪过上辈子看过的某部经典玄幻大作里的场景。


    “卧槽？她该不会是学萧炎，跑去瀑布底下玩命修炼了吧？！”


    你也三十年河东？


    顾雨菲显然没料到李阳会在门口，吓了一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李阳：“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了。”


    空气一阵沉默。


    顾雨菲不再像之前一样寻找话题，或许是太过疲惫，哦了一声后就朝小屋走去。


    李阳叫住了她。


    “师姐，你今天去瀑布下锻体了？”


    顾雨菲脚步一顿，眼底闪过惊慌，想不通李阳是怎么知道的。


    下意识地抱紧手臂，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没…没有！我只是路过了灵泉那边，不小心滑了一跤。”


    声音中毫无底气。


    李阳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没好气道。


    “编，接着编。后山灵泉的水能把你冲得浑身淤青、灵力震荡？你还不如说你掉进炼丹炉了。”


    “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炼出个火眼金睛。”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


    “你老实说，是不是去剑鸣峰后崖的坠星瀑了？”


    那处瀑布是剑鸣峰灵气最狂暴的地方之一。


    飞流直下三千尺。


    冲击力堪比巨石砸落，一般的筑基弟子都承受不住，更别说顾雨菲这练气六层的修为。


    此时她的境界甚至虚浮不稳，隐隐有跌回练气五层的迹象。


    顾雨菲被李阳严厉的语气逼得后退了半步，贝齿紧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倔强地不肯吭声。


    看她这副模样，李阳哪里还不明白？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


    “你姓顾不姓萧，跳个崖撞个瀑布就能神功大成？那是找死！是犯蠢！”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内腑被水力震伤，经脉滞涩，灵力运转不畅，瘀血堵在皮下化都化不开！”


    “再这么折腾几次，别说提升修为了，不跌境都要烧香谢佛！”


    李阳越说越气，简直恨铁不成钢。


    顾雨菲这女人平时看着挺聪明冷静，怎么今天如此反常。


    难道她也感受到了洛依天带来的压力？


    顾雨菲被李阳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一直强撑着的委屈和脆弱终于抑制不住。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声音中带着哭腔，压抑不住的激动道。


    “对！我是蠢！我是犯傻！可我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生妖孽，一个月就能修炼到练气九层！”


    “运气更是好到逆天！随便出门溜达一圈就能捡到宝贝，向长老抢着收你为徒，段真人对你另眼相看！”


    她用力擦了一把眼泪，却越擦越多。


    “我呢？我的天赋就这么普通！运气也就这样！”


    “我拼死拼活才从鬼市淘来那张破地图，以为是个机缘，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星斗大森林里了！”


    “别说金丹功法，就连骨头都剩不下！”


    “现在我能留在剑鸣峰修行，也是因为沾了你的福气！”


    顾雨菲声音哽咽，越说越委屈。


    “我知道我笨，我知道我比不上你。”


    “可我只是想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我不想被你甩开太远。”


    “我怕有一天我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顾雨菲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李阳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将内心最深处的自卑和恐惧完全暴露出来的顾雨菲，原本那点训斥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陌生的疼。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妈的，这感觉……真他妈难受。


    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


    李阳上前一步，有些笨拙地伸出手，一把将哭得浑身发软的顾雨菲紧紧搂进了怀里。


    “有啥好哭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谁说你没资格了？”


    顾雨菲下意识挣扎了两下，随即便在李阳怀里没了动静，安静得像只小猫，十分让人心疼。


    她将脸深深埋进李阳的肩窝，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小声抽噎着。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李阳肩头的衣衫。


    他僵硬地站着，一只手搂着顾雨菲的腰，另一只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有些生疏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他学着记忆中模糊的安慰人的方式，干巴巴的玩笑道。


    “我不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你。”


    顾雨菲的哭声顿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李阳感觉怀里的娇躯不再那么紧绷，继续用他那带着点痞气的口吻说道。


    “你看，我这人毛病多，又懒又馋，还喜欢惹是生非。”


    “以后肯定缺个端茶送水、捏肩捶腿、顺便还能帮我打架撑场子的贴身丫鬟。”


    “这岗位竞争激烈着呢，没点实力真干不了。所以你得更厉害点才行，不然以后怎么应聘上岗？”


    “噗嗤…”


    怀里的顾雨菲终于忍不住，被他这通胡说八道逗得破涕为笑，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瞪他，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谁要给你当丫鬟，想得美！”


    话是这么说，但那紧紧抱着李阳腰间的手却没松开。


    “不想当丫鬟？”


    李阳挑眉，故作思考状。


    “那当小三？这个岗位要求更高，得能镇得住场子，打得过原配…”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雨菲捏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然而就是这这一下，却牵动了身上的淤伤，疼得她顿时嘶了一声。


    李阳叹了口气。


    “你说你，何必呢。修行之路漫长，哪能一蹴而就？”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听到没？”


    “嗯…”


    顾雨菲小声应了一下，低下头，露出白皙的后颈。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


    两人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